“她怎么了？反应好奇怪？”
“她在给谁打电话？好可疑。”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之前被爆找枪手的那个画手？母亲是知名画家的那位？”
“对对，可她这次参赛的画质量和从前差不多，待会上了台就能见分晓了，当年是不是有人刻意抹黑她。”
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飘到令人眼花。
导演着实没想到一个绘画比赛也能这么多噱头，节目的效果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
哪怕为了收视率，也要不遗余力的将这场家庭内斗记录清晰，一帧也不能落掉。
镜头对准柚顔青的脸，连她嘴角细微的颤抖都捕捉在内。
柚顔青逃出国就是想和国内的黑料斩断关系，可她在国外参赛的消息柚柠一早就让杜可在国内发布出去了。
从前找枪手的事在国内又有了热度，大家都等着看柚顔青这次如何为自己正名。
柚柠心情好的想站起来跳舞。
线下决赛，每位选手都要当着镜头的面在规定的时间内画出自己的作品，这种情况即便真的有枪手也帮不上柚顔青的忙。
可她太想抓住这次机会了，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从前那点黑料，她不能不硬着头皮来参加比赛。
打电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大概盼着对方指点，妄想山鸡一朝变凤凰。
可笑。
她扫一眼柚顔青掉在地上的手机，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奇怪，到底是谁这么急着找我？”
柚顔青身形一颤，慢慢躲到了黎艳身后，“妈，我有点不舒服，我...”
柚顔青作势就要晕倒，只要她不上台，就永远不会有人抓到证据。
可柚柠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姐姐该不会是怕了吧？”柚柠俏皮的指了指屋内多出来的几个摄影机，“全国各地的人可都看着姐姐呢，其中一定不乏姐姐的粉丝。”
“当初你在国内的作品备受正义，替画的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柚柠左手托着右手手肘，指腹一下一下点着下巴：
“说起来作为妹妹的我也没亲眼看过姐姐画画呢，那些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虽说这次是跨国比赛，但排场还是不够大，知名艺术家来得少，大多是没什么名气的小咖。
原本节目不会受到这么多人关注，因此主办方审核也没太严格。
正常情况下有污点的艺术家是不可以参加这种比赛的，有关注度的地方应该避免节外生枝。
主办方没有核实柚顔青过往有无黑料，在直播的进程中得知如此，当即就与现场主持人联系，如果这次柚顔青不能上台比赛，今后芮萨特的任何活动都会将柚顔青除名。
“我不在国内的这四年，姐姐出尽了风头，怎么才遇见妹妹，就打起退堂鼓来了？”柚柠十分故意的挑衅道，“觉得比不过我吗？”
话音一落，直播间弹幕的风向又变了。
“我怎么看树下这么眼熟...”
“哇靠，这不是容城当时红透半边天的艺术天才柚柠吗？”
“不是吧？她不是变成傻子了？再也不能碰画笔了？”
“对啊对啊，现在网络上还有她拿着画笔晕倒时的画面呢。”
“不行，我要分享给我的姐妹们！她们都是柚柠的粉！”
又一惊天大料被翻出来，不过五分钟，直播间的人数整整翻了五倍之多。
柚柠从前就自带流量，如今大病初愈变成了画风画工都更上一层楼的‘树下’，更是惹来很多路人都忍不住要吃一吃瓜。
“你胡说什么？”柚顔青脸色苍白如纸，“我，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柚小姐，比赛还有两分钟开始，您确定要退赛吗？”
主持人上前确认，并将主办方的决定告知柚顔青：
“您也知道我们的活动最注重的就是品牌形象，国内的流言对您不利，若你不能在这个舞台上为自己正名，今后芮萨特的活动将拒绝您的参赛申请。”
闻言，柚顔青和黎艳如同两具没了鼻息的尸体，双双怔在原地。
柚柠心中痛快。
曾经母女二人将傻掉的她当成畜生对待，动辄便打骂羞辱，更是在深冬里拔光她的衣服丢在雪地。
那四年她活得没有尊严。
如今，该让她们母女两个尝尝被羞辱凌迟的滋味。
“比吧，姐姐，上了天你还有赢的机会。”柚柠嘴角展开笑容，眼底却冰冷非常，“走出这个门，你以后的人生就完了。”
乘着话音，柚顔青肩膀猛地一抖。
主持人也在催促，“请问您还要继续参加比赛吗？”
“比！”没等柚顔青出声，黎艳便代替她高声回答，“我们比！”
柚顔青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仿佛再问：“我拿什么跟她比？”
柚柠觉得好笑，不过好戏还在后面，她便不再关注于那对母女。
一放松神经，柚柠才觉出刚才因为激动自己也在轻轻发着抖。
也一并注意到化妆间内不知什么时候涌进了更多的摄影机和工作人员，西方人的香水浓到能直接叫人醉香。
刚刚输出狩猎时被肾上腺素治好的孕反这会加倍涌上胃里。
柚柠捂着鼻子便想吐，下一瞬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往对方怀里带了一下。
周遭杂乱的气息瞬间被屏蔽在外，唯有周默川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味道将她紧紧包裹。
“不好意思，我妻子有些不舒服。”
周默川将柚柠护在怀里，顺便从女士手袋里翻出一颗酸梅拆开，旁若无人似得喂给柚柠吃。
场外直播间立刻有人认出了周默川，弹幕区又迎来了一波小高潮，人数再次猛长。
无论比赛结果如何，这次给芮萨特带来的热度和收益都远远超过了他们从前三年的业绩。
“那我们留下一台摄影机跟拍上台就好了。”主持人得知柚柠的来头，语气顿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她用英文清场，顺便为柚柠打开窗子通风。
周默川对她点头道谢。
“比赛已经进入倒计时了，现在化妆也来不及。”一旁的化妆师说。
主持人迅速看了一眼柚柠的脸，“上个口红就可以了。”
柚柠知道今天要露脸，在家就已经悉心打扮了一番，只是戴着口罩捂了一路，口红有些掉色了。
她最近除了孕反被折腾之外，心情和身体都没周默川照料的很好，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哪怕什么也不做上镜也不逊色。
补好口红，主持人带着柚柠上台，周默川不能再跟。
柚柠回头看他，倏然发现，她和周默川好像很久没有分开过了。
他们最近都是从早到晚呆在一起的，哪怕她在画画，周默川只要没有工作都会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而这次上台大概要四五个小时。
“我在观众席看着你。”周默川笑了笑，“等你回来。”
场外。
流水般的弹幕频频闪动。
不知谁说了一句-----难怪齐悦集团的股票又跌了，原来是老总无暇正事，只忙着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