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爽朗一笑,“再多些也无妨!”
扈三娘瞥了赵言一眼,正要开口,忽然注意到码头上阮小七等人的异样神情,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还被赵言拥在怀中,急忙涨红了脸推开他。
码头上的众人早已看在眼里,有人不便说破,阮小七却不拘束,笑着喊道:“大哥,这回咱们又添了一位嫂子呢!”
众人登船后,赵言让船夫启航,然后向大家问候:“安神医,须城和梁山的疫情就拜托您了。”
“赵寨主太客气了。”
安道全拱手答道,“实不相瞒,我们夫妇还有个请求。”
“哦?何事?”
赵言疑惑。
“大哥,是这样的……”
阮小七讲述了昨夜的经过,“我们夫妻在建康已无立足之地,打算上梁山,恳请赵寨主接纳。”
安道全拱手,身旁的安夫人也欠身行礼。
等待许久未见回应,两人以为赵言不愿接受,正失望之际,赵言突然朗声大笑:“抱歉,刚才太高兴,失礼了!安神医夫妇愿意加入梁山,是我们梁山的大喜事,我热烈欢迎!”
决定接纳安神医夫妇后,阮小七连忙把张顺引到赵言面前:“大哥,这位张顺兄弟水性极好,比我强得多!”
赵言点头示意,张顺已拱手道:“在下张顺,见过赵寨主。
虽然我过去犯过错,但已承诺母亲改过自新。
石秀兄弟和阮小七兄弟已同意我们母子随船北上,其余事宜待到山东再议。”
赵寨主,老身虽听安夫人提及梁山诸多事迹,然俗语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张顺的母亲亦说道:“若赵寨主之梁山真能为民伸张正义,不扰良善,即便用棍棒驱赶,我也必让儿投入梁山!”
“反之,若赵寨主麾下与寻常盗匪无异,我宁愿承受病痛折磨,亦会让儿归乡捕鱼为生,绝不让他误入歧途!”
母子言罢,静静等待赵言裁决。
赵言凝视着眼前这位原属梁山水军的顶尖人物,心潮涌动。
正如张顺母子所述,张顺年少时确有过荒唐之举。
昔 ** 与兄长张横,在浔阳江僻静之处私设渡口。
船只载满客人后,张横将船驶至江心,停橹抛锚,亮出刀具,索要超额船资。
原本岸上谈妥每人五百文,到江心却索要三贯。
且总是先向张顺索要,张顺假装不愿交付。
张横便揪住张顺衣领,将其推入江中!
旅客见此凶状,哪敢反抗?只能破财免灾。
兄弟二人靠着这样的手段,在浔阳江畔谋生。
后来张顺厌倦了这种生活,经母亲规劝,决心捕鱼为业,不再与兄长同流合污。
而张横愈发肆无忌惮,不再费心设局骗人,转而直接行劫 ** 。
劫掠财物还不满足,非要取人性命,不是逼人“吃板刀面”
,就是请人“吃馄饨面”
。
看似慷慨,实则让人自行选死法。
若非李俊及时相救,那日后的江湖领袖宋江,险些丧命于张横手下。
直至今日,兄弟俩的母亲患病,张横竟对背着母亲求医的弟弟袖手旁观,只顾继续作恶。
浔阳江中的恶徒为非作歹,毫无愧意,竟忘却家中重病卧床的母亲。
两人相比,高下立现。
张顺虽有小过,但知廉耻,行事分明对错,且勇于改正,更对母亲极为孝顺。
与之相对的胞兄则截然不同。
张顺身手卓越,于水中堪称一流。
作为梁山泊水军首领,实力非凡。
即便是在原版《水浒传》中,他亦以勇猛着称。
相比之下,其兄张横虽同为揭阳三害之一,却全无兄弟情义可言。
当穆家兄弟要求交出宋江时,他不仅拒绝,还将宋江视为私产,绝不松手。
尽管如此,张横对弟弟却颇为欣赏,每每提及张顺便满脸自豪:“吾弟肌肤如雪,力大无穷,能在水上畅游五十里,水下闭气可达七日。”
此言非虚。
加入梁山后,张顺首战便捕获黄蜂刺黄文炳,助宋江复仇。
此后,他在多次战役中崭露头角。
对抗童贯时,他独自引诱五百官兵进入埋伏;与高俅激战时,又指挥水军破坏敌舰,生擒高俅。
平定叛乱后,随军征讨方腊,屡建奇功。
可惜,最终在杭州城下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
出发前,他预感凶多吉少,但仍毅然决然地说:“若能以此命回报宋大哥多年的厚爱,此生无憾。”
随后英勇赴死,血洒涌金门,令人扼腕叹息。
以上仅是他辉煌战绩的一部分,此外,他对宋江还有救命之恩。
早年助其擒获杀父仇人黄文炳,后来宋江攻占大名府时背部生疮,病情危急之际,还是张顺主动请缨,从建康请来名医安道全,才挽救了宋江的生命。
赵言认为此人知错能改,智勇双全,实属水军中的佼佼者,绝不能错过。
“张顺兄弟与母亲尽管安心,我承诺之事如同亲口答应一般可靠。”
赵言承诺道:“二位在此客船上尽可随意,抵达山东后,若想下船,我定不会阻拦。”
见张顺母亲仍有疑虑,赵言当即立誓:“如有违背,甘愿承受天谴。”
“大哥!”
众人皆知古人多信奉神明,听闻赵言如此郑重其事,阮小七、扈三娘、石秀、王定六以及龙虎熊蛟等梁山将领纷纷劝阻。
张顺母子亦是一阵错愕,随后,张顺感慨道:“赵寨主,我何德何能,竟让您许下这般重誓!”
其母也惊讶地说:“仅凭寨主肯为我们发此誓,我就已深信安夫人所言属实。”
“哈哈,大娘适才不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赵言笑着回应:“待到梁山水泊,大娘身体应已恢复大半,届时让张顺带您游览四周,自能知晓我们梁山的真实情况。”
“石秀兄弟,家中事务不必过于挂怀。”
安抚完张顺母子,赵言安慰郁郁寡欢的石秀:“令叔父视你如己出,想必一心希望你平安无忧,此事并非因你而起,切勿自责。”
石秀长叹一声:“如今无处可去,唯有暂居兄长处,还请莫要嫌弃。”
“兄弟何出此言?”
赵言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早说过,有难处随时来找我,今 ** 前来梁山,我正欢喜,怎会嫌弃!”
石秀红着眼眶拜谢:“哥哥厚恩,我定竭尽全力报答!”
客船沿原路返航。
比起去时的赵言、阮小七和扈三娘,还有十多个亲卫,归途上队伍显得更加活跃。
阮小七经常邀约龙虎熊蛟、石秀、王定六和张顺等人饮酒作乐。
两位长辈,王定六的父亲与张顺的母亲,聚在一起回忆旧事。
赵言则陪伴安道全夫妇探讨医学。
尽管他对医术所知甚少,但系统中存有许多时代流传下来的医书。
为了帮助安道全夫妇更好地预防疫情,赵言从系统里换取了不少明清时期的医书,如《瘟疫论》《温病条辨》,供他们参考。
没想到这些古老的医书竟深深吸引了安道全夫妇,他们沉浸在其中,不分昼夜地研读。
看完之后,还不断追问赵言是否记得其他经典医籍。
无奈之下,赵言又从系统中兑换了现代中医着作,如《中药学》《中医诊断学》,删去不适合的内容后,一点一点地抄录下来。
这些来自未来的中医书籍让安道全夫妇痴迷不已,而赵言也因此成了专职抄书匠,整日关在房内抄写医书。
扈三娘见赵言有时她为赵言按摩肩膀,有时则替他记录口述内容。
日子久了,医书抄写进展迅速,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愈发深厚。
“哥哥,你真是聪明绝顶,”
扈三娘望着堆满宣纸的医书稿本,感慨道,“这么多东西竟能牢记于心。
我小时候,虽然请了西席先生教书,可一读书就头疼,学了三年,也只是勉强能看懂文字,那些圣贤经典却一点也没记住。”
“我也只是靠死记硬背罢了。”
赵言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这些医书放在我这儿,不过是一堆文字罢了,到了神医夫妇手里,才算是真正的医术。”
两人稍作休息后,又投入了工作。
与此同时,在建康城内,
官府的差役陆续发现了几处异常情况。
最先被发现的是李巧奴、老虞婆及两名丫鬟的 ** 。
李巧奴本是勾栏中人,除了安道全外,还有其他客人。
其中一位常客接连数日来找她,却发现门户紧闭。
心生疑虑的他找到阮小七和石秀当初翻窗逃走的那个窗户,
从那里翻进屋内,最终在卧室发现了四具 ** 。
官府的差役得知消息后,虽然动作迟缓,但还是赶往现场进行调查。
当他们在墙上看到“ ** 者,安道全也”
的字迹后,立刻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安道全。
太守随即下令封闭济世堂。
这是个极有油水的机会,之前调查案件时行动迟缓的捕快们,
如今个个争先恐后地赶去执行任务。
安道全夫妇离开时,已经遣散了济世堂的学徒。
无处可去的学徒跟随他们前往山东,其余的人则各自回家。
捕快们搜查完济世堂后,很快找到了张旺的 ** ,
但他们期待中的金银财宝却不见踪影,
只有一柜普通的药材还能值些钱。
济世堂中发现的张旺 ** ,让太守更加确信安道全有罪,
他立即签发海捕文书,到处追捕安道全。
这时,西街张屠户的家人前来哭诉,称张屠户已经失踪多日。
府衙里的官员,将张屠户与石秀婶娘的关系告诉了太守,
怀疑是石秀因不满婶娘的行为,将其杀害并抛尸。
太守随即命令差役逮捕石秀,对其进行详细审问。
差役赶到石秀叔父家的小院,破门而入后,
很快闻到一股 ** 的恶臭,
循着气味来到大堂,发现张屠户与石秀婶娘被捆绑成串,靠在一起。
两人赤身躺在供桌上,已逝多日。
待仵作查验完 ** 后,
那位屠户因喉部和腹部受伤离世,尚属寻常;
而石秀的婶娘,
尽管腹部也中刀,但她的真正 ** ,竟是被活活吓死!
想到破门而入时见到的牌位盖在她脸上,差役们无不心生寒意。
围观的乡邻听闻此事,也开始私下议论,说是石秀叔父的亡魂找上了奸夫 ** ,
借石秀之手杀了屠户,又吓死了婶娘。
短短几日内接连七人丧命、三地连环案发,官府极为重视。
差役们
就在官府追捕安道全夫妇与石秀之际,
赵言等人已抵达泗水,换乘适合河道的小客舟,朝北方疾行。
沿泗水北上,
可见南下的船只逐渐增多。
赵言等人探问得知,这是须城疫情扩散所致。
京东路的富户为避瘟疫,正纷纷南迁。
逆流而上的船只寥寥无几。
这天,众人来到楚州,
靠近京东路与淮南路交界,再行半日即可踏入山东淮阳军。
众人长途跋涉,渐感疲累。
安道全夫妇建议在楚州歇息一日,
认为人在劳累时易受外邪侵袭,如今疫病已在山东蔓延,贸然入鲁恐致染病。
赵言虽牵挂林冲,却也认可此言,遂决定暂留楚州。
多数人久居船上,早已盼陆地如归。
船靠岸后,阮小七提议派人留守,其余人上岸游览。
张顺的母亲这段时间在安夫人的精心照料下,伤势已大为好转,只是行动仍有些不便。
张顺是孝子,一心照顾母亲;王定六亦如此,陪伴着自己的父亲。
因此,这二人决定留下,其余人则急不可耐地上了岸,结伴前往附近镇上闲逛。
赵言和扈三娘也不例外。
起初他们跟着众人同行,但走了一段路后,其他人纷纷以各种理由散去,只剩他们两人单独留在一起。
尽管扈三娘害羞,但她明白,一旦回到梁山,彼此间的关系将不再如眼下这般自在。
并非出于对李师师等人的顾虑,而是回到梁山后,赵言身为寨主,事务繁忙;而扈三娘也要扮演好胡三娘的角色。
若她继续如此依赖赵言,恐怕梁山上下都会猜测赵言是否偏好男风。
两人并肩漫步街头,扈三娘也带着几分少女情态,不时拉着赵言四处参观。
到了午时,他们在一家酒楼落座用餐。
正当两人享用时,忽闻门外嘈杂一片。
扈三娘好奇,拉着赵言出门看个究竟。
两人付完账走出酒楼,只见门前围了一群人。
赵言带着扈三娘挤进人群,这才看清,又是一群无赖滋事。
人群中,几个无赖正拦住一辆马车不让人通行,其中一个无赖躺在马车前,脸色红润,似无大碍。
然而他的同伴却声称是马车撞倒了他,坚持索要赔偿。
赶车的是位年轻男子,面对这些无赖的纠缠毫无办法,早已气得满脸通红。
“哥哥,我们要不要帮忙?”
扈三娘低声询问。
“不必,”
赵言摇头说道,“你瞧那赶车人的体格,分明是练过的。
这几个无赖招惹上他,怕是要自食恶果了。”
果不其然,那年轻赶车人被无赖屡次 * 扰,终于按捺不住愤怒……
见他跃下马车,一把提起地上装死的恶徒,重拳直击其头部。
那恶徒当场被打掉大半牙齿,鲜血涌出。
旁边同伙见状,操起棍棒、板凳攻向年轻人。
年轻人随手从车上取下一对双锏,几招之间便将众人制服。
\"不识相的东西!以为外乡人好欺吗?还不快滚!\"年轻人怒吼。
然而,身后一名恶徒悄悄起身,手持短棍,欲袭击年轻人后脑。
这时,马车帘掀开,一位容貌娇美的少女探出头,惊呼:\"二哥小心!\"
周围乡民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女子,男子目光呆滞,女子亦多看了几眼。
听闻妹妹提醒,年轻人一愣,意识到危险,急忙闪避,却已不及。
眼看偷袭即将得逞,一枚十两银锭飞出,正中恶徒面部。
恶徒血流满面,倒地不起。
马车上少女以为出了人命,脸色煞白。
\"二哥,这人...\"
\"无碍,只是晕了。”
年轻人拾起银锭,看向赵言一行,目光落在扈三娘身上时微滞。
本以为妹妹已是绝色,不曾想见扈三娘后,觉得她虽不及妹妹精致,却另具英气之美。
被这般盯着,扈三娘皱眉不悦:\"喂,还不还钱!\"
原来那砸晕恶徒的银锭乃赵言模仿琼英手法投掷,效果不逊分毫,赵言甚至想为这招命名\"乾坤一掷\"。
\"啊?\"年轻人似有不解。
《女诸葛刘慧娘》
扈三娘正欲发作,却被马车上的一位绝色女子制止。
那女子迅速下车,从兄长手中接过银两,递给了赵言。
赵言接过之后,女子微微行礼,“多谢壮士仗义相助!若非此银,我二哥定会吃亏不少。”
“举手之劳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理所当然。”
赵言笑着回应。
女子心怀感激,盈盈一笑,随即转身叫兄长上车。
此时,又有人骑马靠近。
年长者见状皱眉问:“刘麟,发生了何事?”
年轻者欲解释,却听父亲不耐烦地道:“别说了,没事便快带阿秀上车,你娘和大哥还在前头等呢!”
“爹……”
瞥见扈三娘,他犹疑未决,却被妹妹轻推提醒,“二哥,别痴心妄想了,他们俩显然是一对。”
少女贴近兄长耳边悄声说。
“你怎么知晓?”
男子仍半信半疑,父亲见二人迟迟不上车,呵斥道:“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爹近来心情不佳,你莫要惹他生气。”
少女轻笑上车,放下窗帘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赵言。
察觉到自己被注视,少女先是一怔,略显羞涩,继而觉得奇怪,因为赵言的眼神与旁人截然不同,并非流露贪婪,而是带着一丝惊异。
看到我很惊讶吗?
少女放下窗帘,脑海里依然萦绕着赵言那怪异的表情。
那年轻男子见妹妹坐上马车,又瞧见扈三娘与赵言靠得很近,心中便明了妹妹并未看走眼。
他略带失落拱了拱手,随后驱车追赶父亲。
……
马车载着美貌少女远去,酒店前的众人仍留连不去。
“兄长,咱们换个地方逛逛吧。”
扈三娘瞥了眼周围的男人,轻蔑一笑,“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罢了,怎会让这些人如此失态,我兄长可不会……”
话未完,她猛然意识到赵言竟没回应。
回头一看,顿时怒从心起。
只见赵言也像那些人一样,伸长脖子遥望马车远去的方向。
“兄长?”
扈三娘唤了一声。
赵言毫无反应,她咬了咬唇,抬脚狠狠踩了他一下。
“啊!”
赵言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三娘,你做什么?”
“兄长,那位姑娘真有那么好看?都走这么远了,你还在惦记?”
扈三娘板着脸,语气不满。
“嗯……还行吧,和你师师姐差不多。”
赵言愣了一下答道。
“既如此,为何还目送马车?人家早就看不见了!”
扈三娘娇嗔。
“三娘,适才那位少女的二哥叫刘麟,”
赵言神情严肃,“他使一对双锏,这让我想起了某些事。”
“什么事?”
扈三娘好奇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