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家子!】
【雅卢克·塞尔温,斯黛拉的母亲。】
【罗西尔·塞尔温,斯黛拉的父亲。】
【伊蕾娜·格洛琳(曾经是伊蕾娜·塞尔温),阿兰娜的母亲。】
斯黛拉回到家时,厨房里正飘着新鲜出炉羊肚菌汤的香气。餐桌上摆着晚餐,银质的刀叉整齐地靠在骨瓷盘边,她脱下斗篷,乖巧地把鞋放好,蹦蹦跳跳走进餐厅。
“爸爸,妈妈!”
她兴致勃勃地开口,脸上挂着未散的笑意。
“今天我在旧书店里看到一个姐姐,她长得特别像姑姑。”
坐在主位的罗西尔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抬起头,眉毛微微一挑。
“像伊蕾娜?”
他的语气虽平静,却隐隐带着些审慎。
“嗯,除了头发和眼睛颜色不一样,其他地方都很像。”
斯黛拉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她的脸型啊,鼻子啊,还有微笑时那个眼角的弯都简直一模一样!”
一旁正在用魔法搅拌汤锅的雅卢克动作轻缓了些,目光微微转向女儿。
“她是什么颜色的头发和眼睛?”
“是很亮的银色!我刚才看到她就觉得特别熟悉…但她看起来有点穷,穿得也很旧,午饭就吃了一小块干巴巴的面包。”
空气突然静了一瞬。
罗西尔缓缓起身,目光深沉地看向妻子,而后蹲下身,与女儿视线齐平。
“她叫什么名字?你问过吗?”
“叫阿兰娜,是书店里打工的。她的姓氏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格洛琳!。”
他低头思索了片刻,眼神变得复杂。
“明天带我去见她,好吗?”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坚定。
斯黛拉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但仍然认真地点头。
“好啊,爸爸。我知道她每天什么时候上班。”
——————
斯黛拉走后,阳光依旧斜照在旧书店里,落在一排排布满灰尘的书背上。屋里安静,只剩下钟摆的滴答声和翻页时纸张的摩擦。
阿兰娜坐在靠近窗边的高凳上,手里握着一本《魔药配制演变史》,翻到第十二页,却停了很久都没动。指尖静静地搭在发黄的书页边缘,像是忘了自己还要继续。她并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发了神,不知不觉地出神了。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贴在书脊上的标签贴歪了。她怔了怔,下意识地想撕下来重新贴,可纸张已经紧紧压住,稍一用力就扯破了边角。
“阿兰娜!”
坎特的声音从后排书架那头响起,语气比平时更急躁。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那边的《咒术史》你贴错了一整摞,现在这本也弄坏了。”
阿兰娜手指顿了下,低头道。
“对不起,我…我这就重来。”
坎特走过来,皱着眉从她手中拿走那本书,扫了一眼她的神色。
“你一向做事利落,今天怎么老是出错?是不是没睡好?”
阿兰娜没答,只轻轻摇了摇头。
“行吧。”
坎特叹了口气,把书放到一边。
“你去把那几本处理一下,记得重新归类。别再走神了。”
“我知道了。”
阿兰娜低声说。
她抱起那一摞出错的书,走到角落里坐下,一言不发地开始擦拭,贴标签,归回书架。手上的动作仍旧细致,只是比平日慢了许多。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份迟钝,却不明白为什么。
只是那一整个下午,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神,明明什么都没想,却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她关上书店的门时,天色已暗。夜风没有刺骨,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冷意。
阿兰娜把薄外套紧了紧,脚步不快不慢地踏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风从林间穿过,卷起尘土与花草的香气,掠过她耳边的发丝。可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初夏的夜晚,她却被吹得头晕目眩,像是每迈出一步都要耗尽力气。
她没有停,只是咬紧牙关,像往常一样,一步步地走回了森林深处的那间破木屋。
屋里依旧是沉默与黑暗,木板因白日的余温而微微发出声响。她没有点灯,只是在厨房边胡乱煮了些粥,勉强吃了几口,胃却排斥地一阵抽紧。她没有多停留,把碗推到一旁,披上毯子,蜷缩在角落的旧沙发上。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斜落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只租来的猫头鹰不知何时已将一封信放在了她的桌角,干净的羊皮纸上还带着西奥多熟悉的笔迹。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把头埋进薄毯,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甚至累的没有力气去回信。
而远在英国另一端的诺特庄园,西奥多已经等了大半天。
他一早就起床,怕漏掉猫头鹰的任何一声振翅,可等到黄昏,他依旧什么也没有收到。他坐在书桌前,望着那封写得拘谨又真诚的信,眼神一点点变得沉静。
可他没办法…他甚至不知道阿兰娜的家在哪里。
那天他们分别前,她只是说自己要回家,没留下具体地点。而这封信,也是靠她自己雇来的猫头鹰寄回来的。
他尝试托家里的猫头鹰去找,可鸟儿迟迟不归。于是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那扇空荡荡的窗上,一言不发地等着。
……
晨光穿过藤蔓缠绕的窗沿,照进那间破旧的小屋,却没能带来多少温暖。
阿兰娜是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醒来的,浑身都像被水泡过一样沉重,骨头仿佛也钝钝作痛。她试图坐起,却几乎在下一秒又瘫软了下去,额头滚烫,嘴唇发干,喉咙一阵阵灼热地刺痛着。
她眨了眨眼,强撑着爬到桌边,取过纸笔,在微微发颤的手中勉强写下几行字。
「亲爱的坎特夫人,
对不起,今天我可能无法去工作了…我身体不太舒服,应该是病了。请您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她写得慢极了,字迹在微颤的手中歪歪扭扭,连句子都简短得近乎单薄。封好信,她把它放到窗台边,希望天亮之后能有猫头鹰路过,带走这份告假。
她坐回沙发旁,一时无话。
目光落在桌面那封被遗忘了一整夜的信,它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封口完好,羊皮纸的边缘微微翘起。阿兰娜怔了怔,终于伸手将它抽了过来。
是西奥多的字迹,熟悉的,略显冷淡却总透出一点隐隐的温柔。
「你最近还好吗?如果太忙别忘了抽空完成假期作业。快开学了,记得早点休息,不要太累。
你的朋友,西奥多。」
不过寥寥数语,不带太多情绪,却不知为何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那种心酸,不是因为信中写了什么,而是因为她终于意识到,原来…还有人记得她,还在远处担心着她。
可那种距离,那种她无法跨越的远,才最让人无力。
她轻轻靠在桌边,手指抚过纸面。泪水一滴一滴打在信上,浸湿了墨痕。
她很希望,有人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门口,像从前的汤姆那样,不动声色却将一切苦楚都接过来。
可现在,汤姆不在了,谁也不会来了…
屋外风吹过林梢,枝叶婆娑。屋内,她再也撑不住,缓缓倒在枕边,意识一寸寸被黑暗吞没。信纸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静静地随风颤动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