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
看着满地的玻璃碴子,路栩惊呆了。
谁他爸教江述白这样开窗户的。
江述白丢掉石头后,还贴心地对路栩嘱咐道:“你先别动,我把碎片清理干净你再进宿舍,不然会扎伤你。”
说完,江述白低头,伸手一块一块地去捡落在窗沿的玻璃碎片。
这时,宿舍内传来了安屿的惊呼声,“逸尧,你听到声音了吗,有贼。”
砸窗户这么大动静,不把里面的人惊动才怪了。
还好,这边的声音只惊动了面前的111宿舍,其它宿舍人睡得死,没有跟着起来。
不然,今晚上恐怕会变得相当热闹。
很快,房间内的灯光亮起。
早已经过了熄灯时间,里面两人开的是小夜灯和小台灯,灯光并不明亮,不能让人看清站在窗户那边的人的模样,但足够让人看清路。
紧接着,逸尧和安屿下了床,脚步声响起,二人逐渐朝路栩和江述白走近。
“给你个衣架。”
安屿还顺手从晾衣绳上取下两个衣架,一个拿在自己手中,一个递给了逸尧。
窗户旁的江述白像是喝酒后丧失了所有感知一般,宿舍里的人都朝他走过来打“小偷”了,他却是一副不知道有人来的样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继续清理他那玻璃碎片。
路栩怕逸尧和安屿黑天看不清人,真的把江述白给打了,赶忙就要开口。
谁知,江述白这时突然抬起了头来,看向面前的两人,淡淡道:“别动手,是友军,自己人。”
说完,江述白又继续捡玻璃碎片了。
不止对面的逸尧和安屿在听到江述白的声音后愣住了,路栩更是人傻了。
路栩不理解。
江述白是怎样做到顶着这样一张冷酷帅脸,说出这么二臂的话来的。
他怎么不再加上个投降的手势呢。
室外有皎洁月光,室内有昏黄灯光。
在这两者的照耀下,路栩能将江述白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男生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喝酒后染上的那层红色,可他的举动却不似正常状态。
看得出来,他的脸是清醒了,但脑子没清醒,还醉着。
“江同学,他怎么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安屿愣了好一会,这才犹豫着开口问道。
路栩无奈一摊手,“这个,你得问他。”
路栩已经懒得管江述白了,这种在他眼中,属于没得救的那种。
“哦?问我?”江述白耳朵还挺灵敏,立马抬起了头。
“我想想,我刚刚和他一起回的学校,回学校之前在他家。”
江述白开始倒着回忆,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闻言,逸尧眼中划过一丝光亮,立马引导着问道:“在他家干什么?”
路栩:“喝酒。”
江述白:“接吻。”
路栩:……?
安屿:?!
逸尧:哦?
路栩赶忙解释,“他喝多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寡了太久,跟我家狗接吻来着。”
江述白茫然地看向路栩,无辜地问道:“你是狗狗吗?”
逸尧和安屿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好像在无声地说,果然,今晚上那纸团的内容猜对了,他俩分明就是在一起了。
路栩有些急了,不愿再聊下去,暴躁道:“行了,跟一个喝醉的傻瓜废什么话。”
旋即,路栩又想起是自己回宿舍吵到了逸尧和安屿,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缓和了几分,道:“吵到你们睡觉了吧,不好意思啊。天色不早了,大家快睡觉去吧,明天我就去找管理员报修窗户。”
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听到路栩的话,逸尧和安屿很识趣地走了。
“干净了,你先进。”
恰好,江述白也收拾干净了玻璃碎片,他回头对着路栩热情道。
路栩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极度嫌弃来表达了,已经生气到面容有些扭曲,当然还有听到接吻那两个词的窘迫。
“捡这么久,手指划伤没?”
路栩双手插兜,斜睨着江述白,冷冷道。
月光洒在路栩的身上,在草坪上打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显得拽哥路栩现在格外地酷。
只不过,他的嘴唇有点微微泛红,这一点跟酷拽有些违和。
“你是在关心我吗?”
江述白歪脖看着面前的路栩,男生黑色的眼睛在此刻格外有神。
“没有哦,没有受伤,多谢关心。”
江述白说着摊开双手,伸在了路栩的面前。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男生伸出的手上,映着男生掌心上的每一片纹路,银辉覆盖,仿佛有星星落在了他的手中。配上江述白认真的表情,他这伸手,像是虔诚地将什么绝世宝贝献到了路栩面前。
路栩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望着江述白这双漂亮的手失神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妈的。
面前的这双手仍旧精致如玉,没有丝毫伤痕。
谁能想到,江述白捡了这么久的玻璃碎片,皮肤竟未被割伤分毫。
路栩游戏里打团都打不出这样完美的无伤效果。
路栩发现,江述白很全能,干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很完美。
当然,除了喝酒这件事情。
看到江述白的手完好无损的样子,路栩心中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路栩心里想的是没事就好,口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冰冷:“我只是在想,怎么没把你扎成筛子。”
江述白:“扎成筛子?那一定很好玩了,你要看吗?”
江述白的语气很认真,路栩真的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世上有什么事情是醉鬼做不来的吗?
路栩再一次被江述白折磨地没了脾气,“回宿舍吧,孩子,回宿舍睡觉吧,孩子,求求你了。”
路栩拖着江述白翻过窗户,将他推回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送下江述白后,路栩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疲惫的路栩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想再也不敢给江述白喝酒了,也不敢释放桃子酒信息素给他闻了。
路栩正要脱衣服睡觉,他忽然觉得身下有点不太对劲。
草,什么玩意硌到人了。
路栩伸手打开枕头旁的粉色桃子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顿时充斥在路栩的整张小床上,黑色的床帘将灯光围拦起来,让它只存在于这一方小天地中。
路栩茫然地看向自己刚刚躺下的地方。
只见,一个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纸团子正静静地躺在他的床铺中央。
草,这是谁的纸团子。
谁这么缺德往别人床上扔垃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