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殿下的赵诚,感到有些无奈。
组建血衣军是他下的令,赵诚要军资练兵也是好的。
只是要从中央财政拨款,相对来说会比较麻烦。
需要治粟内史从太仓和大田划拨,而后经过丞相和御史大夫审核,最后再由嬴政批准。
如今刚刚削弱了昌平君,昌平君肯定是心中有怨,恐怕又要来和他扯皮。
好在之前赵诚灭韩,收敛了故韩国库不少东西。
便从王室财政之中出吧。
如此想着,嬴政说道,“唤少府来。”
少府属于王室的秘书长,也是九卿近臣之一。
“陛下。”
“自私库之中,拨十万钱给上将军,用以练兵血衣军。”
“唯。”
少府动作还是快的,嬴政下了命令,也不需要谁来审核,很快就有人送了十万钱到赵诚府上。
赵诚薅了嬴政羊毛,满意离去。
回到了大良造府上,赵诚找到了封不救。
“药方制作出来了没有?”
封不救苦思冥想许久,头发都乱做了一团,苦笑道,“爵爷,加强体魄的药方倒是有很多,但是如果要完美契合这血衣军炼体功,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赵诚不满意,但看到封不救面前的医书都快翻烂了,各种药方更是散乱了一地,也就没有再难为他。
想了想,他从系统之中,凝练了一枚气血丹出来。
“你按照这种丹药去制作药方,总会容易得多了吧?”
封不救一看到那枚丹药,顿时眼睛一亮,有些惊疑不定地接过来问了问,当即大惊失色。
“这是……天元地龙炼血丹?”
“这,爵爷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封不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小心翼翼地捧着丹药,甚至都有点不敢动了,生怕丹药掉到了地上。
赵诚一脸问号,一枚气血丹而已,怎么有如此夸张的名字?
“从哪来的你不用管,你就告诉我,有了这枚丹药,你能不能逆推丹方?”
封不救颤颤巍巍地将丹药放好,连连点头,“能逆推丹方,有这丹在,就算爵爷不让我逆推丹方,我也要研究的。”
“不过爵爷,这丹药所用的药材,不论是年份还是珍稀程度,都不是凡品,恐怕价值不菲。”
赵诚点了点头,“尽量找到普通药材作为替代品,药性降低一些没有关系。”
封不救放心了下来,立刻开始埋头研究丹药去了。
说是丹药,但是那玩意更像是熬炼出来的药泥搓成的丸子。
赵诚从头至尾都没有当过什么好东西,甚至都没吃过。
如今看封不救的样子,才算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这气血丹不过消耗十年寿命,对赵诚来说虽然不算多。
但是血衣军毕竟不是几百个人,而是成千上万人,就算这气血丹一年一枚,那也不够一个军队消耗的。
他还要留着寿命修炼,自然不可能用气血丹来培养血衣军。
不过陛下的钱,不用白不用。
想着,赵诚离开正堂,回到寝居。
炊玉立刻奉上了吃食来。
“爵爷,午饭备好了。”
她也不愧其名,做出来的糕点,真就如同玉石一般,经过精雕细琢,每一枚看起来都像是艺术品。
而菜肴也是无比精致,就算是素菜,那也做得是散发晶莹之光,看着清雅透亮。
再加上她秀色可餐地站在一旁,不论是谁,都要胃口大开的。
赵诚坐了下来,宽敞前堂之上,众美侍立两侧。
朝雪端着金盆,为赵诚净手。
玉手修长,温软嫩滑,白皙如葱,素净无比,沾染着温水,为赵诚洗净又擦干了大手。
堂中清商上前,清雅一礼,“爵爷可要听曲赏舞吗?”
赵诚点了点头。
清商坐于堂下,开始奏曲。
她的手与炊玉微有肉感的软嫩不同,也与朝雪的素净白嫩不同,比例修长协调,线条流畅,骨节柔软。
指尖如精灵跃动在秦筝之上,过处如清泉击石。
一曲《清商乐》能令庭中的风儿都随节奏旋飞,余韵悠长,清涤心魂,让人听着,不由自主地随之放松下来。
当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而随着秦筝奏响,流萤如月里嫦娥般飘舞而出,光影映的她那衣袂半透明状,有如蝉翼。
她的身段柔软至极,身形窈窕如流萤穿雾。
玉足轻点之间,雪肤长腿在纱衣之下若隐若现。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似洛水神女踏波而来。
腰身旋转时,鬓边金箔步摇颤出细碎流光,腕间玉坠相撞的清响与秦筝乐曲相合,连垂落的发丝都似被风牵引,不肯打乱半分舞姿的韵律
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尘。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紫袖香裾拂乐堂,银钗斜坠映红妆。
羽衣蹁跹如流雪,环佩叮咚似玉鸣。
好似画中一幕,美的如梦似幻。
赵诚自认没有什么艺术审美,但是好的舞蹈和曲子,却也不需要什么艺术造诣,不论谁来,都会觉得有一种震撼之美。
他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曲赏舞,确是惬意非凡。
饭后,纫秋又拿来他的将军铠。
“爵爷,妾奴见宝甲有所破裂,便自作主张缝制好了,望爵爷勿怪。”
赵诚笑道,“不怪,拿来一试。”
朝雪给赵诚去了常服,又为赵诚去披甲,这铠甲厚重,让她耗尽全力,才维持住仪态。
好在纫秋青鸾也在一旁,三人合力为赵诚披甲。
铠甲一上身,赵诚就察觉到了不同。
好家伙,什么时候铠甲穿的如此舒适柔软过?
这铠甲内部缝制了上好的内衬,外面的鳞甲突起之处,都被细细的针脚收了起来,穿在身上,丝毫没有摩擦或者被硌到的感觉。
反而柔软华顺,就算不穿里衣,直接穿着铠甲那也不会有丝毫不适。
又因为铠甲有些重量,赵诚甚至觉得比常服穿起来还要舒服一些。
纫秋有些忐忑的看着赵诚,“爵爷,可合适吗?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妾奴再改。”
“合适,太合适了。”赵诚摆了摆手,“不需要再改,这样穿起来,已经不像是铠甲了。”
“再改的话,就不像去打仗,倒像是去郊游的。”
纫秋一笑,显得温婉贤淑。
她的气质安静柔婉,不像是个侍人,倒像是个贤妻良母。
“妾奴还缝制了几身常服和大氅,都是以大良造规制的材料缝制的,爵爷可以换着穿。”
赵诚体会了纫秋的手艺,自然不愿意再穿着朝廷发下来的大良造常服,“拿来,现在便换上吧。”
纫秋很是高兴,不多时就抱来三身常服。
秦国以水德立国,崇尚黑色。
这衣服都是黑中透红的玄色,边缘以彩色锦缎镶边,胸腹之前绣有栩栩如生的大虎,看着霸烈不凡,视之有若猛虎扑面。
而大氅则是貂裘氅,皮毛朝外,直领对襟无袖,贴合赵诚的身体高度,长度正好过膝,外层以黑色绸缎或厚缣缝制,领口、袖口镶熊皮。
所谓人靠衣装,赵诚本就肩宽背阔,猿臂蜂腰,面如冠玉,英武凛凛。
如今身着玄色猛虎常服,外披貂裘大氅。
站在殿中,好似秦岭中的险峰直插穹顶,
其本就铁铸一般的魁梧身躯,显得愈发神武不凡,满堂家具都似乎矮了数分。
冠玉般的面容下,凛凛长眸开合间,更有叱咤风云之威。
看得青鸾三女面红心热,竟是不敢直视。
“爵……爵爷,可有不合之处?”
纫秋微红着脸,柔婉抬眸看向赵诚,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赵诚没有注意三人的异常,只觉这衣服穿在身上真是与之前天壤之别,这貂裘大氅更是深合他意。
“甚为合身,纫秋有心了。”
纫秋极为开心,“妾奴应该做的。”
赵诚看了看她,觉得这柔婉的少女真是亲和讨喜,“你喜欢缝衣刺绣?”
纫秋回道,“妾奴确实喜欢。”
赵诚大手一挥,“那便赏你锦缎丝线,素檀,领我的爵符拟令,让纫秋去领赏。”
“唯。”
爵府也有府库,府库之中,有之前封赏时随赐的规格之礼。
如锦缎肉粮之类,都是极多。
更不要说,这几日送礼的人连绵不绝,就连在赵诚身上吃了大亏的昌平君都送来不少东西。
那些想要抱大腿的,想要拉拢赵诚的,想要混个脸熟存在感的,送的都是重礼。
吃穿用度,封赏之物,那是一点不缺。
“妾奴谢爵爷恩赏。”
纫秋深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的红了。
而在赵诚试衣服的时候,宫学之中却是乱了起来。
“先生,吾在殿上,见到那血屠了!”
“吾谏言于他,却被他以仁义只说驳回,说到最后,他和父王反倒是大仁大义者,吾是大恶之人!”
“更可恶的是,他抛给吾一个问题,吾答不上来,父王说若是一直答不上来,就要吾去跟随血屠治军啊!”
“先生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