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勇继续扒拉几口饭说道:“咱不说这个了,现在说你们也想不明白,说说这两个选择吧。”
“我目前的想法,是选择第一个,你们怎么看?”
美妇人沉默了一下问道:“有多危险?”
王峰勇委婉道:“可能要打架。”
“可能?”美妇人反问了一下,见王峰勇支支吾吾,自己拿出一串佛珠,为其卜了一卦。
就在这时,佛珠毫无征兆地从他指尖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这变故让美妇人也变了脸色,开口问道:“这珠子我找高僧开过光的,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因果这么大?”
王峰勇看到佛珠散落,也是心里有些慌,听到美妇人的问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
美妇人看到他这副神态,也是知道不该继续往下问了,开口问道:“为什么不选择第二种?”
王峰勇说道:“这次机会很难,我如果选择了第二个,可能就永远没有选择第一个个的机会了。”
只见那美妇人微微垂首,沉默片刻后便不再言语。
她轻抬玉手,又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手中的玉石之上,再次推演王峰勇的因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妇人原本白皙的面庞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然而,尽管如此,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不肯放弃对因果的探寻。
终于,美妇人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那猩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然后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染红了桌上四人正在吃饭的碗筷。
“娘!”三人异口同声的急迫喊道。
王峰勇这时也是忍不住,他的记忆与司马护国早就融合,情感亦是如此,所以在美妇人吐血的那一刻,下意识的也跟着叫了出来。
王峰勇急忙走过来,扶住美妇人的后背,语气着急的问道:“娘,你怎么样!?”
美妇人缓缓睁开眼,缓了缓笑道:“你终于肯叫我娘了。”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关心这个。”王峰勇转身对着秋婵说道:“秋婵,你先把娘放在床上,我去找医生过来。”
“不用,娘没事。”美妇人挥了挥手,用手臂扶着桌子支撑起身体说道:“给你算了一卦,因果太大被天机反噬了,还好,是善果,就是有些风险。”
王峰勇有些不放心的再次问道:“您真没事?”
美妇人回答道:“没事,休养一番就好。”
樱桃稍微安下心后,又说道:“风险大的话,要不咱还是选择第二种吧。”
美妇人这次却是主动摇了摇头说道:“峰勇,你实话告诉娘,这次是你要去,还是上面逼你去。”
王峰勇正色道:“是我自己要去。”
“好样的,不愧是我儿子。”美妇人答道:“之所以此事难以推演,是因为你要做的事情,和太多人有关联,所以才会遭受反噬。”
“但是此事要是做成了,两个世界的民众都会受起恩惠,大气运啊我的儿。”
樱桃不解的问:“可是娘,这不更说明有危险很大嘛。”
王峰勇见美妇人似乎是真的没事,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给美妇人递了手绢,让美妇人擦掉嘴角的血渍。
王峰勇开口问道:“娘,您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问过您,夫子都已经给北疆划分了边界,如果蛮族冲关,夫子也会下山去解决。”
“再怎么说,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为什么司马家要一代又一代的前往边疆?”
“您还记得您当时是怎么告诉我的吗?”
美妇人回忆着说道:“当然记得,但那不是我的答案,而是你爹的答案。”
王峰勇不解的问:“我爹?”
“对。”美妇人回忆着说道:“当年你九岁半,你大伯父死讯传了回来,他膝下无子,自此以后主家这一脉在此断绝。”
“当时也有个选择给了你爹,你现在北疆九死一生,还是在后方安安稳稳。”
“他选择的和你一样,也是第一种。”
“我就问他为什么。”
“他告诉我说,咱家吃的用的,那个不要钱,不说我整天绸缎锦绣,单单你从小每次需要泡的药浴,哪个不要钱,吃这碗饭,就要承担这碗饭带来的责任。”
“我当时不想他走,你还那么小,就问出了你刚才提出的问题。”
“他告诉我说,夫子是人,修为再高,品行再好,他也是人。”
“是人,他就会累,会疲惫,会犯错。”
“假如你成了一个县城的县官,负责的区域有两个村庄因为离得太近,整天为了农田和水源争吵。”
“而其中的一个村子,是你的出生地,你想要主持公道也好,偏袒自己的村子也罢,都是不可持续的。”
“一次固然可以,两次也罢,十次呢?一百次呢?如果一千次都要因为这个事情,让你这个县官亲力亲为,你是否还能对两个村庄的这些琐事,保持初心呢?”
“你出生的那个村子,不是没有能办事的人,但是在你的帮助下,滋生了大量的懒汉地痞,这些人无所事事,反而因为你的存在吃喝不愁,拿着你的名头做恶事,你又当如何呢?”
“江山不是夫子的江山,他是属于我们这个民族的,每一个人在这片土地长大,吃着这片土地上长出的粮食,饮着这片土地上流淌的溪流,就应该为这片土地做些事情。”
“至于为什么又偏偏是我们司马家,是因为你想吃好的,住好的,让自己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就得拿命搏。”
“北方雪灾那么严重,多少家庭被迫背井离乡,甚至吃饱肚子都困难。”
“现在我们依然可以让下一代睡着舒服的床,穿最漂亮的衣裳,不就是一代又一代司马家用命博来的结果吗?”
“最后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死的,死在哪儿,死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那何不选择一种最有价值的方式呢?”
美夫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樱桃和秋婵说道:“司马家,不能没了后人。”
“老祖宗拼死拼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给后代留下点东西,这东西总归是要有人继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