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花不再在这舒舒服服地泡着花瓣澡,极北之地的成元宝就没那么舒坦了,明明看不见人,可她分明察觉到了杀气时时刻刻跟在她背后,跟致命死穴被人直愣愣怼了把刀似的。
“前……前辈啊,您这杀气能不能……”往后挪挪,实在是太吓人了些,好似她走路稍微慢点人就没了,“我、我师尊就我这么一个弟子,我要继承师尊香火的呜呜呜……”
蔺慈安:……
“成三娘怎么会收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哭哭啼啼,没有风火三娘当年半分气质。
要知道成三娘的泼辣在千年前也是出了名的,成元宝……看着还是不成器了点。
“我怎么没出息了?!”成元宝气的就要转身,奈何蔺慈安气势一压,她又哆哆嗦嗦转了回去,“前辈,您也应该是我师尊故友,咱们不能有话好好说么?还有,晚辈我是极品金灵根。”不是什么没出息的废物。
“只想用金灵根凝金币的……天才么?”从蔺慈安的评判标准出发,实在是很难把成元宝划进天才这个范围里,哪怕是极品灵根。
成元宝:……
“或许你不知道,”清冷的眉目中不知不觉溢出几分笑,自打花不再说了她一句小心眼,蔺慈安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本座这些年,非极品天才不杀。”
成元宝一时还没他听懂这否定又否定的话,默念了好一会儿才哆嗦了下,“那……您不是和师尊是……是故友吗?”
蔺慈安轻笑:“一见面就分外眼红的故交而已,不过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惶,你还不值当本座动手。”
成元宝:……
那就是她不是极品天才的意思,一贯傲气的成元宝本想争取一下,奈何她也惜命,思来想去,到底是认了“没出息”这个帽子。
“前辈,进城了,您也不说进城做什么。”在花不再跟前,成元宝可以短暂把人当成同辈,可一遇着蔺慈安,不论她如何努力,属于后辈人的卑躬屈膝是改都改不了,“是要买什么东西吗,还是……”
蔺慈安言简意赅,“你去极北地叩山门,进内门后随便找个人拜师,打听八极玄冰棍的消息。”
成元宝:???
“不是,前辈,我有师尊,拜二师是要天打雷劈的。”
蔺慈安丢出一枚通讯石,成元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扭头想去找一找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就见凭空出现一枚黑漆漆的石头,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砸向她的脑门,避无可避,防……也没有用。
成元宝:……
“元宝,霁光君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改拜师门也无妨,师尊不和你一般见识。”通讯石中的成三娘言笑晏晏,可过分了解师尊的成元宝知道,哪里是温柔之笑,分明是笑里藏了一万把刀。
“好吧。”成元宝才想忧愁叹口气,脑海中不知怎的,灵光一现,“你你你你,霁光君?!是我知道的那个霁光君吗?!”偶像!!!
“霁光君,霁光君!!”成元宝顾不得其他,脑袋转来转去,就想从人群中找到蔺慈安。
蔺慈安淡淡嗯了一声,“既然应下了,就去叩山门。”
正常拜入宗门只能等他每周期一次的招生,唯有叩山门例外,散修、有天资却意外错失招生者,都可以以叩山门的方式向宗门求一个拜师机会。
就是……难度要大一些。
“可我是金灵根,极北地不会收我的,”这会儿成元宝倒是巴不得自己是个什么水灵根还是冰灵根,这样她就能听霁光君的话了!
蔺慈安不慌不忙在成元宝后背拍了一掌,就见成元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往前蹿,眨眼功夫就成了个小黑点,消失在一众视线里。
“你现在是了。”
成元宝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一路尖叫,终于以“大”字型砸到了极北地的山门上。
“什么人?!”
成元宝从地上爬起来,讪笑着对围上来的极北地弟子拱了拱手,“误会误会,在下是来叩山门的,劲儿使大了些,误会。”
而始作俑者蔺慈安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飞舟上,彼时花不再都快在浴桶里舒服得睡着了,可怜时栩在那一块灵石一块灵石得往火堆里丢,丢的快吧,火候太猛,温度降得太多花不再受不住,丢的少些吧,灵药的灵机又无法被逼出来。
“你可算回来了。”捕捉到蔺慈安玄色裙摆的第一时间,时栩就把手里的灵石丢了过去,“累死人了,敢不敢拈花变两个小仆?”
怎么每次都要亲力亲为,蔺慈安是有什么没苦硬吃的毛病吗?
明明到了蔺慈安的修为水平,随手掐个诀就能短暂赋予死物生机的,变几个仆人出来干干活不好么?
蔺慈安没说什么,仗着修为高,拎着狐狸的后衣领,面无表情把狐狸给丢了出去。
时栩:???
“喂,喂?!”
“你又吃狐狸的醋了吗?”花不再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叠在浴桶边缘,下巴则是压在了上面,“有点出尔反尔哦大师姐。”
蔺慈安找了个地方坐下,接替时栩成为那个烧火人,“我不知道她这样笨。”
分明对着灵石堆用个小术法,灵石就能自己长腿定时跑进火堆里去,还非得弄什么拈花变两个小仆的想法。
“好些了吗?”一堆灵石消耗殆尽,蔺慈安又从储物戒里取了一堆,放在山海之外每一颗都是稀世珍宝的冰灵石,在这只能当一堆柴火。
“好些了。”花不再在浴桶里玩着水,冰冷的灵药液飞溅而出,落在蔺慈安脸上,蔺慈安躲也不躲,却也不抬头,只顾低着头闷声当个烧水工,“蔺慈安,你怎么不看看我?”
蔺慈安的头似乎低得更低了些,在花不再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紧绷极了。
“蔺慈安,水突然好烫,不舒服。”金瞳转了几转,花不再哎呀一声,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热。”
蔺慈安惊了一惊,这才起身,伸手去探一探浴桶里的水温,照理,这方是她从系统空间里高价买来的,不该出现什么意外才是。
入水过后,刺骨的凉意顺着指尖渗入,争先恐后好似要将她吞没,呼吸功夫,寒冰就已然蔓延到了手腕上。
她抖了一抖,灵力缓慢将那些寒冰化开,“温度是正……”
想缩回手的时候,手却被人给抓住了。
蔺慈安的心脏好似下一秒就能从胸腔中跃出,她使了使力,想要挣开,“再,再再……”
“霁光君是叫我吗?”花不再眼睁睁看着蔺慈安的耳朵从玉一般的颜色一点一点变得通红,一时间只觉得有趣极了,“大师姐,自打进了这间屋子,你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蔺慈安知道,花不再的恶趣味又开始了,再见以来,她似乎以戏弄她为乐趣,她的窘迫化作温度,仿佛要将整个人都燃烧。
“没有生你的气。”蔺慈安嗓音带着微微的哑意,言语中仿佛还有些许求饶一般的示好,“再再,放开我。”
“我不想放,蔺慈安,为什么那么久才过来见我,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想起在路上,无数次惦记蔺慈安在做什么,花不再心中没由来的堵,明明都找到人了,为什么不见面呢。
她一点都不喜欢听话痨一号和话痨二号讲话!
她们的话太多了。
“在你同云默走的当天,我就找到了。”蔺慈安仍是没有把头抬起来,“我以为……”
“每次都是你以为,蔺慈安,我讨厌你。”花不再松了手,语气骤然就冷了下来,“你不是说,会一直听我的话吗?”
“那么现在,脱衣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