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炉在墙角滋滋地吐着火星,张建国握着搪瓷缸的指节泛白。木架上码着的空间物资突然泛起涟漪,装着灵泉的玻璃瓶表面凝结出细密冰花——这是系统异动的前兆。他刚要伸手触碰,视网膜上骤然炸开血红色警示:\"自然灾害倒计时30天\",字体像烧红的烙铁般在瞳孔里跳动。
叩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拐杖头敲击青砖地的节奏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张建国拉开门栓,就见聋老太太裹着灰布棉袍立在月光里,拐杖尖还沾着未化的春雪:\"后生,厂子里那辆带红漆的吉普车,停在胡同口第三棵槐树底下了。\"老人浑浊的眼珠往西侧偏了偏,那里是保卫科办公区的方向。
怀表指针划过十一点一刻时,院门上的铜环发出三声轻响。张建国掀开棉门帘,就看见李怀德的军大衣下摆扫过门槛,两名腰佩牛皮枪套的保卫科干事像影子般贴在他身后。军大衣领口翻着,露出半旧的将校呢制服,配枪的金属轮廓在煤油灯影里忽明忽暗。
\"张师傅好本事。\"李怀德摘下皮手套,指尖在八仙桌上敲出规律的点音,\"杨厂长老胃病犯得整宿打滚,偏生惦记着您给老太太配的那锅药膳。\"他说话时有意压低声音,尾音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颐指气使,目光扫过灶台上倒扣的粗瓷碗,\"听说里面用了长白山的野山参?\"
后厨传来砂锅沸腾的轻响,张建国借故去添柴火,闪身进了西厢房。指尖划过空间手环的瞬间,整个人陷入熟悉的清凉感——但这次不同,以往绿油油的菜地边缘,竟多出一片泛着荧光的区域,青石小径蜿蜒其间,石牌上\"百草园\"三个篆字正在缓缓发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紧急任务:三日内集齐野山参x1、十年陈皮x3、空间灵泉500ml】
冷汗浸透了棉毛衫。野山参在这个年代堪比黄金,十年陈皮更是有价无市。张建国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上个月娄晓娥来送粮票时,曾提过家里老辈人留下半罐陈皮。他深吸口气,指尖抚过灵泉蓄水池,清澈的泉水在掌心汇聚成小小的漩涡,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回到堂屋时,聋老太太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她布满老茧的手正摩挲着粗陶药罐,见张建国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张建国舀起一勺灵泉,看着清水融入汤中时,十年陈皮突然在沸水里舒展,像一朵盛开的金菊,野山参的根须则神奇地编织成阴阳鱼的图案,在汤中缓缓旋转。
李怀德的银筷在参片上方悬停了三秒。这双常年握枪的手此刻稳如磐石,银筷尖轻轻点在参片中央,没有丝毫变色。聋老太太突然咳嗽起来,茶盏\"当啷\"一声打翻在桌上,滚热的茶水溅在张建国手背上,他却注意到老太太指尖飞快地在桌沿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警示信号。
就在这时,里间传来剧烈的呕吐声。李怀德的手瞬间按在枪套上,保卫科干事已经跨前半步。张建国袖口的八极拳护腕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里间的门帘。
\"好、好痛快!\"杨厂长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畅快,门帘猛地掀开,这位平日里威严的厂长此刻面色红润,额头微微冒汗,\"三十年了,这胃里的毛病总算舒坦了!\"他指着地上的呕吐物,里面竟混杂着黑色的血块,\"小张师傅,你这药膳,简直是神医再世啊!\"
李怀德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盯着杨厂长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特供牡丹香烟和几张粮票,放在桌上:\"下周的干部疗养,需要二十人份的药膳。\"他顿了顿,随手递过一个文件袋,封口处露出\"娄氏钢铁\"几个字,\"杨厂长说,这是给你的谢礼。\"
夜深了,雪粒子开始敲打窗棂。张建国站在窗前,看着李怀德的吉普车消失在胡同尽头,手中的文件袋还带着体温。突然,空间手环发出一阵灼热,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李怀德办公室里摊开的机密文件,许大茂在深夜里鬼鬼祟祟地发报,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娄晓娥正站在一扇铁门前,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系统升级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他进入空间,惊讶地发现药材库中竟浮现出一座青铜丹炉,古朴的纹路中透着神秘的力量。而墙面之上,原本的\"自然灾害倒计时\"已经变成:\"距离饥荒还有29天23小时\"。
隔壁传来油灯芯爆响的声音。张建国掀开窗帘一角,看见聋老太太的窗台亮起昏黄的灯光,老人的身影在窗纸上显得格外单薄。\"要起风了,囤粮不如囤人心。\"老人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他听。
雪越下越大。许大茂从地窖里钻出来,身上的棉袍沾满了泥土。他举着胶卷相机,镜头对准了张家的窗户。快门声响起的瞬间,一阵狂风掠过,将雪花卷上半空,也将那细微的\"咔嚓\"声,永远地淹没在了风雪之中。
张建国摸着袖口的护腕,想起刚才李怀德看见护腕时微微收缩的瞳孔。他知道,这场药膳局不过是个开始。空间系统的升级,饥荒的倒计时,还有那个一闪而过的\"娄氏钢铁\",都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做好准备,在这个即将风起云涌的时代,守住自己的秘密,也守住那些值得守护的人。
窗外,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四合院的屋檐下,冰棱正在悄悄生长,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就像这暗潮涌动的局势,表面平静,底下却早已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