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敏拉了拉沈星垂的衣角，小声道：“这也太贵了。”
“没事，咱们去看看也行，牛肉确实挺难得的。”
沈星垂说：“行，不过咱们先说好，要是那牛肉不新鲜，或者有什么问题，这钱我可这一分钱都不会给。”
“那是那是，”售货员连连点头，“这行的规矩我懂，要是肉不好，我分文不收。”
“不过两位同志放心，那头牛是中午刚宰的，简直不要太新鲜，这要不是我的关系够硬，根本就搭不上。”
沈星垂见售货员越吹越厉害，再吹这牛就真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行了行了，赶紧带我们去看看肉吧。”
售货员眼睛一亮，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同志跟我来，就在后街那，不过咱们得绕点路，这大白天的……”
江敏紧张地攥紧了沈星垂的胳膊，沈星垂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的二姐，有我呢。”
三人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七绕八绕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前。
售货员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压低声音喊道：“老吴，是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沈星垂二人。
“放心，我给你拉来的人绝对靠谱的，”售货员连忙解释。
老张这才把门完全打开，一股血腥味混着肉香顿时扑面而来。
昏暗的屋子里，半扇新鲜的牛肉正挂在房梁上，还在往下滴血。
这场面看着还真有点渗人，沈星垂还好，江敏可是着着实实被吓了一跳。
“啊—”
江敏被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然后惊叫一声。
售货员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不是被牛吓的，是被江敏给吓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别叫！”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这要是被人听见，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江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自己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沈星垂见状，赶紧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二姐别怕，就是宰牛现场而已。”
“差点没把我吓死……”
售货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声嘀咕，他转头对老吴赔笑道：
“吴哥，对不住啊，女同志头回见这场面。”
老吴倒是不以为意，粗声粗气地说：“没事，看肉吧，现宰的，还热乎着呢。”
说着指了指挂在房梁上的半扇牛肉。
沈星垂拉着江敏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着这半扇牛肉。
肉质鲜红，脂肪分布均匀，确实是上好的牛肉。
她伸手轻轻按了按，肉质紧实有弹性，新鲜程度更是没得说，肉上的血还热乎着。
“怎么样？”售货员搓着手问道，“这肉够不错的吧？”
江敏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
她倒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给她吓一跳。
这会儿缓过来以后，她也跟着沈星垂去看了看那些牛肉，朝着沈星垂点了点头。
沈星垂满意道：“确实不错，吴同志，这肉怎么个价？”
“有肉票两块一斤，没肉票两块五一斤。”
老吴也不磨叽，直接给出了价，并且补充道：“我这不还价，你们能买就买，不买走人。”
售货员一听老吴这硬邦邦的语气，顿时“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老吴，我说你这臭脾气就不能改改，人家好歹是客人，你好歹热情点儿啊。”
老吴冷哼一声，斜眼瞥了售货员一眼：“你在食品站卖肉的时候，也没见你对客人多热情。”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给公家干活，热不热情都是那点工资，你这可是自己的买卖，把人得罪了不买肉事小，万一……”
他说着做了个举报的手势，“你要出了什么事，你闺女的病还治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