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俅站在船头,望着水里扑腾的士兵,心里凉了半截。这位太尉大人刚捋着胡子盘算撤退,四面八方突然炮声震天——结果只是梁山放的假炮。但就这么个空城计,愣是把朝廷正规军吓得屁滚尿流,连夜逃回济州城清点人数时,水军损失大半,战船连块木板都没捞回来。
\"废物!全是废物!\"高俅踹翻了案几,指着瑟瑟发抖的刘梦龙骂,\"船呢?老子的旗舰呢?\"转头又对牛邦喜吼:\"给你三天!蚂蚁洞里的船都给我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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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梁山泊忠义堂却热闹得很。张横把党世雄捆成粽子丢在地上:\"大哥,这货值十坛好酒吧?\"宋江正让安道全给董平拔箭,头也不回:\"押后寨去,别碍着军师下棋。\"吴用果然在角落执黑子,落子时突然笑出声:\"高俅该找新参谋了。\"
这话跟开了光似的。济州城里,节度使徐京正唾沫横飞:\"属下认识个教书先生闻焕章,比诸葛亮多根反骨!\"高俅二话不说派八百里加急,结果马队刚出城,哨兵连滚带爬来报:\"宋江带兵骂娘呢!\"
城门外尘烟滚滚。只见呼延灼黑甲红袍坐在乌骓马上,双鞭映着日头晃人眼。高俅牙缝里挤出句:\"叛徒!\"云中节度使韩存保拍马迎战,画戟舞得虎虎生风。俩狠人从辰时打到晌午,呼延灼突然拍马往山坳跑。
\"孙子别跑!\"韩存保追得正欢,转过山嘴傻眼了——眼前只有条哗哗淌的小溪。正懵着,背后传来嗤笑:\"找你爷爷呢?\"韩存保刚回头,呼延灼连人带马把他撞进溪里。
两个朝廷命官在水里滚成泥猴。韩存保扯呼延灼裤腰带,呼延灼咬韩存保护心镜,活像两个抢骨头的野狗。直到张清带人把他们捞上来,韩节度使还死死攥着半截枪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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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济州府大牢里,韩存保对着宋江挤眉弄眼:\"朝廷上次招安...\"
\"呸!\"卢俊义一脚踹翻凳子,\"御酒换成村酿,张干办还拿鼻孔看人!\"宋江笑着打圆场:\"劳烦韩大人带个话——得换个明白人来谈。\"
韩存保回城就把高俅卖了。听说两将被放归,高俅当场拔剑要杀人,被王焕抱住大腿苦劝:\"大人三思啊!宰了他们正合贼寇心意!\"最终这俩倒霉蛋被扒了官服发配东京。
谁料韩存保竟是国老太师侄儿。他跑到御史大夫郑居忠家哭诉:\"梁山人讲武德啊!\"几个文官连夜求见蔡京,老奸臣捻着胡子冷笑:\"前番招安,你们派蠢货带劣酒,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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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在济州等得火大,牛邦喜突然押着千艘船来复命。\"妙啊!\"高俅亲自指挥把船三只一组锁死,铺上木板当浮桥。可这浩大工程搞了半个月——梁山探子连船钉数都报给了吴用。
决战日秋风猎猎。刘梦龙率水军杀入梁山泊深处,却见两个渔夫划船拍手唱:\"狗官打渔喽~\"先锋队刚冲上金沙滩,柳树林里突然鼓声震天!左边杀出红甲秦明,右边冲出黑甲呼延灼,五百伏兵把官军切瓜砍菜。
这时山顶上公孙胜披发仗剑,七星步踏得飞沙走石。霎时间芦苇丛钻出百艘火船,火药桶撞上官船就爆火花。李俊从水里冒头逮住刘梦龙时,这位水师提督只剩条裤衩。江面上浓烟滚滚,焦糊味飘到十里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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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在岸边观战,忽见残兵爬上岸哭嚎:\"全烧光了!\"正眼前发黑,山谷里又冲出索超,车轮斧劈得尘土飞扬。王焕挺枪应战,索超虚晃一枪就跑,高俅刚追半里地,林冲从斜刺里杀出;躲过林冲奔出五里,杨志的大刀片又削过来。这般被撵兔子似的跑回济州,高太尉官帽跑丢了,玉带挂树杈上都没敢捡。
入夜时京城天使送来招安诏书,高俅却支支吾吾。老书吏王瑾献毒计:\"诏书写‘除宋江、卢俊义等所犯过恶’,咱断句成‘除宋江,卢俊义等所犯过恶免罪’——骗他进城咔嚓!\"闻焕章拍案怒斥:\"天子诏书能当谜语猜?\"高俅却拍手叫好,当场升王瑾当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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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好汉们正吃着庆功酒,哨兵突然举着诏书跑上山。宋江乐得要开祠堂祭祖,卢俊义却扯住他袖子:\"哥哥且慢!万一是诈?\"吴用摇着羽扇坏笑:\"无妨。派李逵带一千人蹲城东,扈三娘领一千骑伏城西,听到号炮就抢城门!\"转头吩咐凌振:\"这次用双响炮——动静大才热闹。\"
当夜济州城头火把通明。城楼下站满梁山好汉,城楼上高俅攥着圣旨手发抖。王瑾伸长脖子在找刽子手,闻焕章仰天长叹转身下城。这微妙关头,躲在门洞里的刀斧手突然踩响铁蒺藜——\"嗷!\"
\"有埋伏!\"李逵的板斧当先砍翻城门卫。扈三娘的红棉套索直接挂上城垛,守军裤带齐刷刷断开。高俅瘫在箭楼里只剩念叨:\"完了完了...\"这场景活脱脱饿虎扑羊群,而点燃火药桶的,正是那卷明晃晃的招安诏书。
毕竟这场闹剧如何收场?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