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杂草丛生,已经无人居住。
云凌正想问他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查到司府的事,忽然想起,她如今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应当是一无所知的。
她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间。
靳司离望着她,“殿下有何事?”
“哈——”她讪笑了一声,“就是想问问你,今日靳夫人有没有托你送来糕点?”
“殿下想吃?”
“对啊!”她颔首,看了他一眼:“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有,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又疾步离开。
回到了东宫,云凌立即唤来人。
“之前让你们找的人,还没找到吗?”
“回殿下,已经有消息了,应当快了。”
“尽快。”
“是。”他退了下去。
云凌早在知晓沅华身份后,就已经暗中翻查过相关的卷宗。
她发现前任兵部尚书有端倪。
若是她能找到他,说不定就能够翻案。
可如今人还没找到,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决定再去一趟刑部。
刑部——
云凌一到,刑部尚书等人便来迎接。
“参见太子殿下。”
“嗯,我想看看卷宗。”
刑部尚书眉心微微一跳,这是又要翻案,然后参他一本?
“不知太子殿下想要查看什么卷宗?”
“我随便瞧瞧,看看以前都是如何办案的?”她不能直接说看司家的卷宗。
倘若她跟司家扯上关系,传到延平帝耳朵里,恐怕对她更有疑心。
闻言,刑部尚书神情露出了些许为难。
“太子殿下,之前您翻查的是小案件,下官做主给您看看没关系,可如今,您想要看所有的卷宗,这就······”
“好吧,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也就问问。”
刑部尚书微微一怔,还以为太子殿下不依不饶呢,怎么直接放弃了?
这太子殿下也是吃饱了撑的,怎么闲来无事说要过来看卷宗呢?
他腹诽着,又听云凌开口:“你们去忙吧!我歇会便走了。”
她暗中给现任的刑部侍郎季流方递过去一个眼神。
季流方朝着其余几位大人道:“既然如此,那几位大人先去忙吧,由下官来送太子殿下。”
使唤开了其余的几位大人后,季流方悄然带着云凌去到卷宗室。
云凌重新把司家的卷宗又看了几遍,终于发现出了新的端倪。
“季大人,多谢了。”
之前她能够看司家的卷宗,也是多亏季流方的帮忙。
季流方微微俯身,一袭官服,看着清贵,与昔日街上的平民百姓全然不同的气质。
“殿下当日帮过下官,只要殿下有需要,下官愿意效犬马之劳。”
云凌微微颔首,又道:“那便麻烦季大人,再带我去看看沅华。”
“是,殿下。”
刑部大牢阴暗,森冷,还蔓延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云凌一走进,便感觉浑身不舒服。
季流方领着云凌走到一间牢房,却空无一人。
季流方随意拉过来一个狱卒,“这位犯人呢?”
“回大人,她被提审了。”
审讯室——
沅华被绑在架子上,身上满是鞭痕,血迹斑斑。
她面色苍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刑部郎中站在她面前,神情冷肃。
“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冒充他人参加科举?”
审问了这么久,她只说自己是贱籍,才借用了他人身份。
至于黎依依的户名,是她盗来的,一切与他人无关。
刑部郎中知道,如此口供写上去,上面定不会满意。
他上前,捏紧她的下巴,促使她抬起头来。
“你若再不说,休怪我不客气了。”
她掀起眼皮,气若游丝。
“要说的,我早就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岂有此理!”
刑部郎中又甩了她一鞭子。
“待会儿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嘴硬。”
他给一旁的人递了个眼神。
烙铁如火,刚好烧到了最高的温度。
赤红的颜色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一旁的人将烙铁递了过来。
刑部郎中接过,视线重新落在沅华身上。
“你若再不说实话,这个东西落在你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沅华望着那烤得火红的烙铁,干涩的唇瓣微微颤抖。
“要说的我都说了,你滥用私刑,若被知晓,你头顶的乌纱帽还能还保得住吗?”
她又痛又怕。
可她知道,她不能露怯。
“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官做事!”
刑部郎中怒火冲天,拿着烙铁就冲着她的面容烙去。
“住手!”
云凌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骇人的一幕。
她目眦欲裂,连忙上前推开刑部郎中。
“谁给你狗胆!”
刑部郎中被推得一个踉跄,烙铁松开,差点掉在自己身上。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刑部大牢?”
云凌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脚:“滥用私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随后,她就上前要给沅华解绑。
“来人、来人——”刑部郎中刚想叫人,就看到了季流方的到来的身影。
“侍郎大人,你来得正好,此人闯入刑部大牢,想要劫狱。”
季流方眼神意味不明,“那是太子殿下,你竟敢说太子殿下要劫狱。”
刑部郎中的双腿顿时软了,他惊惧地望向云凌。
“太子殿下饶命,是下官有眼无珠,请太子殿下恕罪!”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云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律法有言,不得滥用私刑,来人,给本宫将他押入大牢。”
“太子殿下,下官知错了太子殿下······”
人被押走后,云凌才重新将视线回到沅华身上。
沅华已经被放了下来。
这一幕,好似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民、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她倚靠在她的怀中。
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她明明从未见过太子殿下。
“别说话了。”云凌胸口仿若被大石压住一般难受。
她朝着季流方道:“快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
季流方看了一眼沅华,没有多问。
云凌屏退周遭的人,附在她耳畔低声道:“听我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沅华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