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雪神色冷静,“皇后娘娘,怎么可以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您掌管后宫,若没有证据就将臣妾拿下,如何服众?”
皇后冷笑:“言下之意,你是不服本宫?”
“臣妾不敢。”她垂着脑袋答道。
皇后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虽然她讨厌这个女人,但她说得没错。
这般想着,皇后瞥了她一眼,“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你如何证明?”
“薛良媛说臣妾给她下了药,导致她昏睡后再行凶,若臣妾真有下药,太医定能验出来,皇后娘娘不妨请太医验明。”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尔后给身边的嬷嬷下命令:“照她说的去做。”
很快,太医便赶到。
检查了一番后,太医垂着脑袋拱手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已将这里的每一处都仔细瞧过,没有发现任何迷药的残留。”
薛良媛闻言,惊诧地抬眸,脸上还挂着泪痕。
“怎么可能?她一定有下药,许、许是她的方法有些高明······”
宋诗雪眸色清冷,“你的意思是,我的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还厉害,能瞒天过海?”
太医眸色一沉,跪下朝着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微臣在太医院三十年,还不至于连一个迷药都看不出来。”
薛良媛一慌,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想到了什么,她抬手指着宋诗雪:“就算她没有下药,也不代表她没有谋害皇孙。”
“我为何要谋害你的孩子?”宋诗雪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薛良媛双目猩红,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因为你怕,你怕我生下了皇孙,会失去了太子殿下的宠爱,甚至失去太子妃之位。”
宋诗雪明媚的脸倏然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就凭你那父不详的胎儿,能威胁到我的位置?”
此话一出,薛良媛肉眼可见地慌了。
“你胡说什么?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就连皇后的视线都猛地看向宋诗雪。
“太子妃,你说这话有何证据?”
“回皇后娘娘,薛良媛今日羊水破了时,臣妾给她把过脉,她腹中胎儿分明已有八月,可她入东宫不过才七个月,腹中胎儿不可能是殿下的孩子,如若不信,待太子殿下回来,让她与这孩子滴血认亲,一验便知。”
滴血认亲其实并不全然准确。
可他人并不知。
果不其然,宋诗雪这般说了后,薛良媛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猛地摇头。
“我不要验,我不要验······”
皇后深沉的眸子看了一眼宋诗雪。
敛回视线,语气森冷:“薛良媛,你胆敢秽乱后宫?你该死!”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给本宫拖下去,赐毒酒。”薛良媛愚不可及,还保不住孩子,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不要啊皇后娘娘——”她哭喊着被拖了下去。
很快,哭喊声渐渐停止。
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一对母子都离开尘世。
皇后走出东宫,踩在卵石路上,蓦然问出声:“嬷嬷,你观这位太子妃如何?”
金嬷嬷微弯着身子,谨慎地回答:“在奴婢看来,这位太子妃遇事沉着,身陷囹圄三言两语便能为自己脱身,不简单。”
她顿住了脚步,笑了。
笑意却不达眼底。
“连嬷嬷也看出来了。太子自从娶了这个女人,就越发的不听话,当初解决瘟疫一事,想必也是她撺掇太子去的,不过一个庶女,运气好坐上了太子妃之位,还想着掌控太子来爬到更高的位置······”
她的眼底渐渐溢出了杀意。
能够扶持太子上位自然是好事。
但千不该万不该让太子脱离了她的掌控。
东宫里听闻太子妃被说是杀害皇孙的凶手时,薛侧妃错愕。
错愕之余,她又忍不住想。
倘若太子妃罪成,那殿下是不是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殿下一直专宠太子妃,若她不在了。
自己也许有机会······
可很快她又听宫女道,薛良媛狠毒到杀害亲子来陷害太子妃。
被皇后娘娘赐死。
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庆幸、恐惧、愧疚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侵袭而来。
待云凌从宫外回来,听完了整件事后,她坐在房内,长叹了一声。
薛良媛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她心思多,可罪不至死。
而且刚出生的孩子更是无辜。
“给薛良媛母子烧些纸钱。”云凌吩咐道。
“是。”小全子微微颔首。
······
太子殿下赢下了赌约,此事很快传遍京城。
小部分女子心底蠢蠢欲动。
女子恩科,那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红妆阁后院——
听到此消息的几人又是欣喜又是激动。
黎依依握着沅华的手,“你一定可以的,当初你陪我读书,可你学得比我好得多,夫子都说,若你是男子,必能参加科举,如今机会来了······”
沅华眼眶酸涩,忍不住想要落泪。
“是啊,姑娘说得不错,太子殿下真的做到了。”
锦娘调笑着,“日后啊,我们可要叫你大人了。”
“还没考呢,怎的取笑我。”
沅华破涕为笑。
良久,她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灰暗起来。
“怎么了?”黎依依两人疑惑地问。
“我根本参加不了科举!”她的嗓音酸涩。
“为什么?”
“名籍,我没有名籍,连报考都不可能。”她的眸间氤氲起了一层雾气。
“什么?你没有名籍?”锦娘惊诧,压低嗓音。
没有名籍,这要是被发现······
黎依依也怔愣着。
她曾问过沅华是哪里人,可沅华都闭口不答。
她可以看得出来,沅华乃是京城中人。
且出身不低。
出生京城,却说没有名籍。
除非——她家中负罪,不可言说。
沅华敛起神色,“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是罪臣之女,本来应该死了,是家中拼死将我偷运走,我根本无法考科举,一旦身份暴露,恐怕连你们都会受到牵连。”
“我本想考科举,为家中翻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