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与嬴牧早前提议的以新人换任地方官职，再将旧官派往草原三郡的策略如出一辙！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嬴政心中已对这一方案颇为认可。
老秦人的忠诚他深信不疑。
秦国有过多次变革，无数手无寸铁的老秦人亦能手持棍棒冲锋陷阵。
这些降卒即便心怀异志，恐怕也难以 ** 老秦人参与。
若他们稍有异动，怕是立遭揭发。
“臣等无异议！”
群臣齐声回应。
“好，就按此议行事！”
朝罢归府，赢牧见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不禁莞尔，“巧了，正欲寻她商议要事。”言毕步入府中。
入府后，赢牧瞧见石兰与巴寡妇清。门外那马车自是巴寡妇清的。
“见过太子。”巴寡妇清起身后行礼。
“夫人不必多礼。”
赢牧笑曰：“本宫正欲与夫人商谈要事。”
“可是关于某事？”巴寡妇清试探问。
赢牧摇头，“尚有公务未决。”
“太子请讲。”
知是公务，巴寡妇清即刻正容以对。赢牧亦坐于石凳，问道：“夫人近来从箕子国购入多少药材？”
“药材？”巴寡妇清略思后答，“数量不少，不知太子有何用意？”
赢牧点头，“日后经商时烦请夫人多购些药材，本宫必有大用。”
自得知练炁士相关之事，赢牧便留心民间传闻，经多方探究，方知练炁士似与丹药密不可分。然此丹药绝非徐福等人所制伪品，故赢牧欲囤积药材，尤其久储者，盼小莫不负觅得黄石公时能派上用场。即便无用，亦可助始皇调养身体，总归无损。
“太子心意，清已明了。”
巴寡妇清颔首，“待会即命人将所得药材送至咸阳。”
“夫人，”巴寡妇清话音刚落，又皱眉道，“眼下箕子国渐暖，煤炭需求锐减……”
赢牧心领神会。
箕子国煤炭贸易渐趋停滞，需另寻出路。
“夫人，暂且停售煤炭，转售纸张如何？”
纸？
巴寡妇清听后眼睛一亮。
纸张价值连城，大秦境内曾值一金一张，虽现降价，仍需百钱一张。若运往箕子国……
“太子，我大秦纸张存量几何？”巴寡妇清凝眉询问。
她以为，纸张产量有限，否则价格不会久居高位。
赢牧听后淡然一笑，问：“夫人认为，若我们向箕子国运送一万张纸，每日售出两百张，结果会怎样？”
巴寡妇清立刻领悟道：“殿下之策甚妙，清已明了。”
“夫人无需为此耗费过多人力，其余商人可着手开拓新市场。”赢牧皱眉建议。
运送这些纸张，至多只需两辆马车即可完成。
“一切听从殿下安排。”巴寡妇清恭敬回应。
如今，她对赢牧的信任已增，因石兰与赢牧即将完婚，她对大秦的戒心也大减。
从今以后，她们家族的命运便紧紧绑在了秦国的战车上。
“稍后我会绘制一张地图交给夫人，后续事宜由夫人自行处置。”赢牧说道。
“是。”巴寡妇清答应着，看向赢牧，“殿下，公务已毕，清想谈谈私事。”
“聊聊殿下与石兰的婚事。”赢牧看了看默默无语的石兰。
石兰顿时羞涩地低下头。
自昨晚两人再次相聚后，石兰愈发迷人。
这般娇羞模样，令赢牧心神荡漾。
“殿下？”巴寡妇清见二人无视自己，忍不住笑着打断，“兰儿大婚，清欲用蜀地妆容为她打扮。”
赢牧点头道：“理应如此。”
见赢牧应允，巴寡妇清满意一笑。
当初秦国灭蜀，作为蜀人，巴寡妇清难免有怨言，但历史变迁，朝代更替非一人之力可改。
而秦国治理蜀地宽厚，郡守李冰父子的贡献，她都看在眼里。
如此，蜀国与秦国又有何区别？
但身为蜀人，巴寡妇清希望蜀地文化得以延续，故提出以蜀地妆容为石兰增添风采。
“夫人此次来咸阳能否多留几日？”赢牧问道。
他忙于琐事，陪伴石兰的时间少了许多。
赫连敏舒在时，石兰还不算寂寞。
可如今敏舒已嫁韩信，难以常伴左右，赢牧担心石兰感到孤独。
“殿下，清目前无法久居咸阳，巴蜀尚有许多事务需处理。”巴寡妇清歉意地看了石兰一眼，“殿下刚才吩咐的事，我也得回去安排。”
“姨母，兰儿一切安好。”石兰含笑说道。
“唉，傻孩子，我只盼着你能早日与太子有个孩子。如此，即便他忙于朝政，你也不会孤单。”提起孩子，巴寡妇清感慨道。
石兰耳根微红，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姨母怎说起这些。”
巴寡妇清掩嘴轻笑，“兰儿害羞了。”
“姨母！”石兰起身匆匆离去。
“呵呵，太子，兰儿今后就全靠您了。”巴寡妇清笑意盈盈。
赢牧点头应下。
“夫人当初送兰儿来，便是为此打算罢？”
小把戏被识破，巴寡妇清有些窘迫，“太子如今不是真心待兰儿？”
赢牧莞尔，“此事已无需多言。”
东海郡。
赢牧的回信令郡守张密惊出一身冷汗。秦法对失职官员惩处严厉，张密不敢怠慢。
接到信后，他即刻赶往造船司监督船只建造，并派遣渔民按指示探索所谓的小岛。
在他看来，这与当年徐福出海如出一辙。
海上小岛，不过是虚幻罢了。
然太子有命，张密只得遵从。
派出的探岛者已离岸四日，生死未卜。
造船司内，张密悠然饮茶。
赢牧所要求的巨舰龙骨已完工，工匠正加紧制作船体及装甲。
“大人，这装甲您要不要验一下？”
一名工匠上前禀报。
“验什么？太子说可行便可行，装上完事。”张密不耐烦地说。
“可……大人，这装甲似与太子所述不同。”
“有何不同？装甲不都一个样？装上吧，我还等着交差。”
张密缓缓起身说道。
工匠虽有疑虑，却也不敢多言，转身退下。
造船作坊里，工匠愁眉苦脸道：“郡守吩咐给船披上这副装甲。”
“荒唐！”一位身形干瘦、面色略显蜡黄的中年男子闻言大怒，“图纸上写得明明白白啊！”
“临沭，此事无需再提，我等只遵令行事。”一位老者缓步而来，轻声劝慰。
“不可！”
“此船耗费十余日建成，所用皆为上等材质，我不想见它毁于一旦！”
“我要去咸阳面见太子！”
中年男子临沭放下手中工具，毅然离开工坊。
“临沭！先生！”
身后，工匠们追出，欲劝阻却未能成功。
“如何是好？”
众人皆叹气摇头。
“诸位，临沭所言无错，此船耗时费力打造，若加铠甲必损毁。”
老者徐徐开口：“此乃我秦至今最大之船，诸位岂愿其止步于此？”
众工匠点头附和。
“先生但言，吾等定从！”
“正是！听先生安排！”
“诸位且听老夫一言，即刻折断桅杆，伪装成自然断裂，如此便可向郡守禀明需修缮桅杆。”
“此法亦可为临沭争取时间！”
“妙！”
众人齐声赞同。
东海郡，临沭策马疾行赶往咸阳。
身为前秦士卒，现拥爵位，他自能乘马而驰。
咸阳，太子府。
“太子！”
临沭抵达时，嬴牧正预备赴朝。
见车驾临近，临沭急忙高呼。
“大胆！谁敢拦路！”
旁侧，侍卫速至，将临沭制伏。
“太子！小人乃东海造船司匠人，有急事禀告！”
被按压的临沭并未挣扎，只大声疾呼。
车内嬴牧闻声，微蹙眉头而出。
“放他起身。”
侍卫随即松手。
“你说你是东海造船司的匠人？”嬴牧疑惑发问。
东海造船司的匠人为何远赴千里至此？
“回太子，小人临沭，确为造船司匠人！”临沭答道。
“找本宫何事？”
“太子，小人此次前来是关于造船一事。”临沭随即详述东海郡守执意给大船披铠之事。
\"殿下，郡守送来铠甲……这分明是秦军将士所穿的铠甲。\"
\"竟如此？\"
嬴牧听罢顿时勃然大怒：\"那张密未曾查看本宫提供的图纸？\"
\"你们是否告知张密？\"
临沭愁眉苦脸地回答：\"禀报了。小人已派人告知郡守，殿下图纸上的铠甲并非寻常将士所用之物，但郡守却……\"
临沭欲言又止。
\"说！\"嬴牧语气转冷。
他早觉张密行事怪异。东海郡藏匿大量六国残党及诸子百家反秦之人，张密却毫无动静。
后建造船司，打造巨舰，他未及完成便来信质疑。
\"郡守称此铠甲即可，让尽快装船，以便交差。\"临沭战战兢兢地说。
\"殿下，此船乃小人与百余名工匠耗时十余日精心打造，实在不忍见其毁于一旦！\"临沭满脸惋惜。
\"很好！\"
\"交差？\"
嬴牧冷笑一声：\"樊哙，带临沭下去休息，待本宫回来再说。\"说完，他径直登车前往章台宫。
此刻，大秦殿内众臣多为开国功臣。
更有历经两代君主、三朝秦王者。
他们期盼始皇嬴政 ** 行赏，封爵封侯。然而丞相李斯提议废除分封制，推行郡县制，嬴政采纳后，他们的期望化为泡影。
有人释然，觉得即便不成诸侯也无妨；有人则心生怨恨，消极怠工。
自六国统一以来，嬴政已惩处部分人，但仍有不少如东海郡守张密之辈存在。
另有几人经黑冰台查实，今日一并处置。
章台宫。
嬴政见殿下位置空着，心中疑惑：这孩子莫非又起晚了？
\"开始议事吧。\"
嬴政未再多想，即刻展开朝议。
\"陛下，军事学院建成，招生事宜已有规划。\"嬴政话音刚落，上将军王翦便持卷出列。
身旁太监接过王翦手中卷轴呈上。
嬴政展卷一看：\"军事学院招生之事，上将军与太子商定即可。\"他直接说道。
正在说话间，赢牧的身影已现于大殿门口。
“父皇。”
赢牧略一拱手。
“嗯，太子来的正是时候。这是上将军拟的军事学院招生章程，你看看。”嬴政语气平淡。
然而，赢牧却神色微沉，缓缓说道：“父皇，此事不急，儿臣想先行处置几人！”
此言一出，大殿立时寂静无声。
太子竟要先 ** ？
群臣皆心头一震，不知何人招致太子如此震怒。
嬴政亦是一愣。
“太子欲杀何人？”嬴政依旧平静。
他并不认为赢牧是在胡闹，只想知道究竟是谁触动了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