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混战,片刻后计稷渐落下风,拨马退回关内。
霹雳火秦明突然从一侧杀出,手中大斧挥舞,正中计稷战马前腿。
战马倒地,计稷随之摔落,瞬间陷入险境。
大虫窝段三娘率部赶到,双刀交错间,计稷便命丧黄泉。
关上的雷炯目睹此景,叹息道:“计将军啊,为何不听劝?如今这般结局,实属咎由自取。”
计稷所属部卒见主帅身亡,慌忙撤退回昱岭关前。
守关将士欲开城接纳败兵,却被雷炯厉声喝止。
“谁敢开门?违令者斩!”
雷炯怒吼。
有士兵因与关外溃兵相识,试图说服雷炯开城,却被斥责:“你们懂什么?放他们进来,齐军必趁势攻城。
届时敌强我弱,如何抵御?听我命令,待其靠近,以乱箭拦截!”
秦明等人见城门紧闭,指挥部下高声喊话:“欲免一死的,速速跪于道旁投降,莫妨碍我们破关!”
段三娘带领淮西旧部紧跟秦明身后,誓要为阵亡的同伴复仇。
昱岭关守军失去首领,被杀得四散奔逃。
雷炯严令不准开启城门,并下令一旦齐军逼近至五十步内,即刻腕箭齐发,以示昱岭关之威。
那些南方士卒听到喊声,全都如释重负,立刻丢下武器,跑到路边跪地叩首,将通往关前的道路让了出来。
秦明和一众淮西将领见状大喜,大声吆喝着催促士兵加快步伐充向关口。
后方观战的麒麟元帅卢俊义、神机军师朱武等人也神情激动,目光紧紧盯着攻城的队伍,心中默默鼓励。
就在秦明等人即将抵达关门前五十步时,关上的守将雷炯突然高声下令:
“全体注意!给我放箭,射杀这些匪徒!”
话音刚落,关上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直击奔袭而来的齐国军队。
齐军毫无防备,瞬间被射倒无数,伤亡惨重。
尤其是淮西三将——龚正、于力、柯求,更是在咽喉要害处中箭,当场毙命。
就连霹雳火秦明身上也中了五六支箭,幸好有盔甲保护,未伤及要害,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其余如大虫窝段三娘、谢英、闻人世崇等将领也都挂彩,满脸愤懑。
站在下方的朱武看得清楚,急忙提醒卢俊义:
“关口早有防备,继续进攻只会损失惨重,王轮那边恐怕难以交差。
建议先撤军,等商议妥当后再做打算。”
卢俊义早已察觉形势不利,不等朱武说完便命令鸣金收兵。
秦明、段三娘等人接到指令,迅速传令撤退。
关上的雷炯见敌军退去,冷笑一声:
“凭你们这点本事,也想攻下我的防线?就算庞腕春不在,我也能让你们寸步难行。
只可惜计谡将军不听劝告,执意出关作战,白白丢了性命。”
身旁的小校听到这话,不禁遗憾地望了一眼那些被乱箭射死的士兵尸体。
昱岭关本就兵少将寡,先前庞腕春受命支援润州,计谡又战死关前,如今仅剩雷炯独撑大局,众人不禁忧心忡忡。
有人提议向清溪洞求援,雷炯听后脸色骤变,斥责道:“我雷炯难道不堪大任?”
军士忙赔罪解释。
雷炯缓和语气道:“计谡战亡时,已有消息传来,太子方天定已派司行方和邓元觉率军增援,太子随后亦将亲临。
我们只需稳住关外敌军,待援军至,必能全歼。”
军士听罢长舒一口气,称自己多虑。
雷炯叮嘱即刻封锁关口,违令者杀无赦,军士迅速领命而去。
另一边,卢俊义折损锐气后回到营帐,愁绪满面。
朱武闭目沉思破关之策,帐内诸将皆默然不语。
忽闻传令兵来报,解珍、解宝兄弟求见。
卢俊义听罢,挥袖示意道:“自家兄弟不必拘礼,快请进!”
话音刚落,解珍与解宝便大步踏入营帐。
二人上前拱手行礼:“小弟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参见卢元帅。”
卢俊义笑迎道:“无需多礼,请坐。”
待二人落座,卢俊义询问道:“两位来自何方?”
解珍答道:“元帅有所不知,我们自登州归来后,一直追随王轮哥哥。
近日听说元帅攻乌龙岭失利,哥哥得知我们擅长狩猎,特意命我们前来协助破关。”
卢俊义闻言欣喜:“主人思虑周全。
我正为此事发愁,幸好你们来了。
只是昱岭关地势险峻,前有敌军把守,后临绝壁,二位有何良策?”
解宝自信一笑:“元帅放心,我们已察看过地形,从后山攀爬应可成功。”
军师朱武却说道:“二位有所不知,之前已有三人尝试从后山攀爬,结果两死一伤,毫无进展。
此处同样布满滚石、檑木及机关陷阱,且有守军驻守。
若二位再行此法,恐难逃危险。
王轮哥哥亦不在场,届时无人相救,岂不可惜?不如另寻他法更为稳妥。”
解珍与解宝对视一眼,解珍随即笑道:“军师若有妙计,我们自不会冒险。
若无别法,也只能如此了。”
夜晚的深山静谧无声,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低语。
解珍和解宝这对兄弟正带领手下准备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他们身披色彩斑驳的皮衣,腰悬锋利短刀,肩背结实绳索,手持钢叉,借助夜幕与树林的掩护,悄然向乌龙岭后崖移动。
队伍如同融入黑暗中的幽灵,仅从远处隐约可见几点动静。
作为经验丰富的猎户,解家兄弟对山林了如指掌。
他们默契地交换眼神,轻轻点头示意,随后迅速攀附岩壁向上行进。
月光微弱,但他们的动作敏捷而精准,仿佛夜色的一部分。
夜幕笼罩下,两人身后的军士紧跟不舍,手脚并用地攀爬岩壁,迅速向崖顶进发。
即便黑夜让这陡峭的山岭更加险恶,解氏兄弟仍如履平地,他们总能找到藤蔓或石块支撑,继续向上攀爬。
兄弟俩所带领的一群军士动作矫健,宛如敏捷的猿猴,丝毫不逊于解珍和解宝。
为了避开崖上守军的注意,所有人屏息静声,一心只想尽快抵达山顶。
寂静的夜晚只有轻微的摩擦声与碎石滑落的声音,解珍和解宝虽看似从容,但心中亦紧绷至极。
这样的悬崖极高且陡,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也可能失足坠落,更何况他们还需警惕上方守军的发现。
解珍和解宝位列梁山三十六天罡,自有过人之处。
兄弟俩的动作灵巧迅捷,如同飞翔的猛禽,在崖壁间快速移动。
身后军士咬紧牙关,紧跟其后。
若从崖下观望,任何人都会为他们的安全揪心。
然而,尽管这对兄弟在卢俊义和朱武面前表现得信心十足,内心实则已做好最坏准备。
一旦被守军察觉,他们将陷入绝境,毫无反击之力。
这般危险,不仅兄弟俩明白,手下军士亦心照不宣。
于是,众人借助夜色掩护,一边努力攀爬,一边抬头观察上方的动静。
约三百米高的悬崖,倾斜陡峭,向上攀爬极为耗力。
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也会感到体力透支,更别提精神始终紧绷的状态了。
解珍和解宝兄弟俩徒手攀爬,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身上还带着武器,随着高度增加,体力消耗愈发剧烈。
两人之前曾在卢俊义和朱武面前夸下海口,又希望得到齐天 ** 轮的认可,所以只能专注快速攀到顶峰。
此刻,解宝已经比他的哥哥解珍高出两三个人的位置。
他一脚蹬住岩石,双手猛地用力,抓住上方的树枝一拉,身体迅速上升了一截。
动作流畅自然,毫无停顿。
确认脚下稳固后,他又抬头望了望上方。
崖顶寂静无声,距离顶部只剩不到三米的距离,解宝心中稍安。
他一边留意崖顶的动静,一边给下方的解珍发出安全信号。
解珍察觉到接近崖顶,也十分警觉,伏在原地仔细观察。
幸亏解珍谨慎细致。
当他刚抓住头顶几尺高的岩石准备继续攀爬时,突然发现崖顶有人探出头来!
那人居高临下盯着下面,目光凶狠逼人。
幸好主将和士兵都小心翼翼,保持一定距离,才没被发现。
那人观察一阵后,低声咒骂着对旁边的人说道:
“这么陡峭的地方,连野兽都难以通行,怎么会有人上来?我正要休息,你要是再虚张声势,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便听见另一人开口:“宋三炮,你竟敢自称何人老爷?雷炯将军命我们在此驻守,自有深意。
若是因你疏忽误事,雷炯将军怪罪下来,休怪我不为你求情。”
……
“罢了罢了!木大吹你总是多事!”
宋三炮嘀咕着,“既然你察觉崖下有异动,那咱们就推滚石下去验证一番。”
话音未落,他顺手一刀斩断固定擂木的绳索。
只听“咔”
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顿时,数根巨大的擂木从崖顶滚下,险些擦过解宝的身躯,又差点砸中下方解珍的头颅。
兄弟俩心有余悸之际,崖底的士兵遭此横祸,被擂木击中,有的当场昏迷,有的更是连人带物被甩下悬崖,摔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