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问题逐步推进，陈杨感到轻松许多。至少他们推出了领先这个时代十年的技术成果，虽不算完美，但也算迈出了一步。
未来还有更多可能，不是吗？
原本，陈杨并未打算告知李主任这个项目，毕竟这不是他的责任范围。然而听了李主任的表态后，他意识到这是属于自己的机遇。“与李主任携手，互利共赢。”
那位军代表，陈杨从未与其有过直接接触，仅在初次上班时的会议上见过一面。平日里，军代表并不常驻厂区，只在有重要会议时才会出现。
第一次见到他，陈杨就觉得他是个直言不讳的人。
所以，只需拿出成果即可，至于打压他人、让军代表难堪之类的事，与陈杨无关。毕竟军代表曾指责工厂无法提供优秀产品，如今第三轧钢厂已通过行动证明自身实力，算是狠狠打了军代表的脸。
陈杨的目标很简单，与轧钢厂共同进退。
与李主任谋划此事，无异于与虎谋皮、与狼共舞。然而，当前与李主任合作，确实能将双方利益最大化。
至于未来，或许在这件事之后，自己便不再需要听命于李主任。到那时，李主任想必也会自行退出。
讲完这些，陈杨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询问关于那篇借他歌曲热度的文章：“李主任，您的文章准备得如何？是否有人帮忙修改过？”
“没有，我只是把您的内容重新抄写一遍便发出去了，至今未收到回复。”
李主任如此回答，但他不会告诉陈杨，实际上是在咨询专业人士后再发布的。这样做只会让陈杨感到不安。
谁知陈杨听完后，笑着对李主任说：“李主任，您怎么能不让人审阅一下呢？万一出了问题，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不过是沾了您的光罢了，不然我怎么写得出这样的文章？”
表面上，李主任对陈杨赞赏有加，但实际上，他内心更倾向于将这份功劳归为自己所有，因此不愿多谈细节。
陈杨的事，该给的都给了，但仅限于轧钢厂内部，外界的事务完全由李主任自行负责，与陈杨毫无关联。
若想陈杨日后继续卖力，或许到那时他自己都不在岗位上了，还谈何关系？若真要陈杨卖力，那就得适当增加补偿。
陈杨没再多言，只礼貌回应后便告辞：“李主任，我得去创作歌曲了，下午就不来上班了。”
“这还用问？”
李主任对陈杨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这首歌，不来上班也没关系，只要这首歌做得好就行。”
此刻，李主任才意识到，陈杨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他回来。
这小伙子很懂事。
索性放手，让陈杨自由安排时间，找不到时可联系厂办公室。
想到此，李主任心情更畅快，陈杨确实懂得进退，是个可用之才。
遗憾的是，自己离职时无法带走陈杨，他如今功劳越大，厂里就越不可能放人。
今后若离开，像陈杨这样的下属去哪里找？
陈杨目前只是个工具人，上有众多领导，即便功劳再大也不能独占，应有的份额仍会被取走。
就像当年创作《社会主义好》时，陈杨分了不少利益，虽让自己脱颖而出，但谁知道那些得益者得了多少？
这是现实，无法更改。
利益就利益吧，自己也会从他人处获益。
不过眼下，陈杨并不在意这些，他最关心的仍是寻找宋沁蓉。
终于见到宋沁蓉，陈杨的心里满是欢喜。
……
这一天，宋沁蓉满脑子都是陈杨的身影。
昨天一起用餐时，张兰菊悄悄告诉宋沁蓉，陈杨是个难得的好青年，各方面都很出色。这些话，深深印在了宋沁蓉心中。
宋沁蓉刚毕业不久，本想专注于事业发展，暂时不考虑婚事。但昨晚与陈杨见面后，加上张兰菊提醒婚姻不可草率错过可能遗憾，让她不得不认真思考起婚姻问题。
其实宋沁蓉早就听说过陈杨，知道他才华横溢。她觉得自己并不逊色，却从未想过会与陈杨有更深的联系。然而，命运偏偏如此安排。
章明楠最后提到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语道破了陈杨的心思。
宋沁蓉回家后仔细琢磨，似乎明白了——陈杨对自己似有情意。
特别是那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每次想起陈杨脱口而出的歌词，宋沁蓉都会羞得脸红。
谁能想到，这样直白的赞美竟出自一个正经人之口？
真是让人害羞到无地自容。
不过，这句歌词朗朗上口，即使不想记，也会忍不住哼唱，令宋沁蓉十分喜爱。
轻松愉快的旋律不经意间在脑海里回荡，连睡眠中宋沁蓉也会想起那句歌词……以及唱这首歌的陈杨。清晨醒来，她的心情变得复杂。
呼……真是丢脸。
除了工作和用餐时间，宋沁蓉独处时总会情不自禁想起陈杨。
她还回忆起昨天陈杨离开前说“明天见”
，让她对今天充满期待。
他说他会来的，真的会来吗？
可这么久过去了，他为何还不出现？一上午过去了……
但他既然说会来，应该会来的吧？或许只是单位事务繁忙。
尤其到了饭点，宋沁蓉总是纠结：他说会来，是不是不会来了？
都已经过了饭点，还能吃什么？
要不就不吃了，饿一顿没什么大不了。
晚上……要是陈杨来了呢？
但如果中午没吃，晚上和他一起吃饭，会不会吃得太多，被他嘲笑？
上午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这不是该想的事。”
宋沁蓉赶紧停止胡思乱想：“我和他还什么都没发生，怎么老想着他。”
“宋沁蓉，太不知廉耻了，难道还担心嫁不出去吗？烦死了！”
自我嘲讽一番后，她告诫自己别再想了。
宋沁蓉靠在桌边，眼神略显失落。
陈杨昨天说今天见，结果现在都快午饭时间了，人还没到。肚子咕咕作响，让她更加烦躁。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宋沁蓉迅速整理情绪，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推开门的正是陈杨，满头大汗却笑容明媚：“宋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沁蓉愣住了，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眶竟有些发热。“你……终于来了。”
话未说完，她别过头去掩饰泛红的脸颊。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却又被他的出现冲淡了些许。
陈杨却以为她是生气，立刻紧张起来：“宋老师，我……”
宋沁蓉略带埋怨的声音传来，让陈杨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一上午，她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而他刚刚到，她便已等了许久。
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嗔怪呢？
“还没吃吧？”
陈杨举起手里的餐盒，“放心，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