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的出现,瞬间让战场的局势发生了改变。
裴赫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野狼的星舰,让出去接裴谨悬的几人加快速度。
偏偏裴谨悬和宿野乘坐的逃生舱,弹离的方向不对,眨眼间就离军舰越来越远,逐渐化成辽阔星域里一个微弱的亮点。
两人挤在狭小的逃生舱里,胳膊挨着胳膊,腿贴着腿,彼此呼出的气息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裴谨悬专心致志的操控着方向,宿野缩在一旁,触碰着身边人的体温,有些不自在。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裴谨悬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
这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裴谨悬脖颈就泛起一片红,连着侧脸都跟发烧一样滚烫着。
宿野想着之前傅嘉注射进去的不明液体,心下暗忖着。
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是事实证明,人要倒霉起来,真的喝水都塞牙缝撒。
裴谨悬看着监控仪上几个逐渐靠近的绿点,心中刚松了一口气。
“是我父亲的人,他们应该是来接应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显示屏上就突然滴滴的亮起红灯,闪烁着能源不足的字样。
这紧要关头,逃生舱居然没油了!
不过好在,裴赫派出的alpha很快找到二人,透过逃生舱的窗户,已经能看见几人的身影。
只是谁也没想到,下一秒,一个炙热的火球袭向逃生舱,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裹挟着炽热的冲击波,瞬间炸毁了逃生舱!
火舌肆虐着,就连准备靠近的几个alpha也没有幸免,微型舱被猛地击飞坠落,生死不知。
一分钟前,见援军到了的星盗首领,扒在窗口上,望着窗外悬浮着的几艘巨舰。
哪怕他向来和野狼不对付,这会儿也像看见救星般,喜不自胜的喊道。
“向野狼全速靠近!”
而野狼的星舰,也适时的敞开了舰门,显然是准备收留这个破烂不堪的飞行舰。
裴赫这次出来,只带了不到二十人,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行舰朝野狼靠近。
谁知下一秒,飞行舰陡然调转舰头,朝着他们的方向射出了一炮!
飞行舰本就能量有限,被轰击后更是摇摇欲坠,只是这一炮,凝聚了舰上所剩的所有能源。
刺眼的光芒朝着军舰冲来,负责操控军舰的alpha不慌不忙的打开保护罩。
飞行舱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对于军舰来说,不过是蚂蚁撼树,不值一提。
谁知那炮弹擦过军舰,精准的朝着他们身后飞去。
轰鸣声在沉寂的星域炸开,军舰上的alpha瞬间脸色大变。
那个方向,是裴谨悬他们的逃生舱!
宿野在一片炙热中醒来,逃生舱的窗户破了大半,只能靠着微弱的推动力朝前挪动着。
好在逃生舱的应急模式,在感受到炸弹的那一瞬间弹开,两个透明薄膜笼罩着他们,微弱的氧气流通着,勉强维持着生机。
只是宿野看着屏幕上亮起的红灯,生出一身冷汗。
那上面显示着氧气含量不足百分之十。
若是他再晚醒过来三分钟,就会在昏迷中悄无声息的窒息死亡。
他扭头环视了下四周,发现他们漂浮在一颗星球上方,不远处有一个机械臂,正勤恳的捡捞着附近的太空垃圾。
来不及多思考,宿野有些生疏的推进操控键,缓缓靠近着机械臂。
机械臂感应到有异物靠近,按照程序伸了过来,一把捞住球形的逃生舱。
顺着通道,逃生舱顺利的进入了星球内部,被扔到了一群垃圾中。
那堆成山的垃圾堆,夹杂着各式各样的星舰残骸,逃生舱混在其中并不突出。
只是谁也想不到,那逃生舱中,还藏着两个活生生的人。
宿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裴谨悬从逃生舱中拽出来。
爆炸发生时,裴谨悬坐在左侧,比他更靠近炸源,因此这会儿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宿野的错觉,被一片猩红色笼罩之前,裴谨悬似乎压在他身上,替他挡住了飞溅的炸弹碎片。
要不是两人的s级体质扛着,裴赫司令这会儿估计已经可以开席了。
逃生舱降落的时候,这颗星球正值深夜,天空中飘落下来星星点点的雨滴。
水滴落在废旧的残骸上,很快腐蚀出一块块拇指大小的白色斑点。
宿野半边身子都受了伤,尝试了半天,还是没能成功把裴谨悬抗在身上。
好在黑蛇及时出现,将两人驮在身上,飞快的在肮脏的泥巴中游走着。
雨下的越来越大,砸到两人身上,一丝微弱的刺痛感传来。
宿野抬起头, 看着飘落的雨滴,这讨厌的天气,莫名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蛇很快找到避雨的地方,十几个矮小的房屋连成一片,门口勉强支起几片屋檐。
宿野拽着昏迷的裴谨悬躲在屋檐下,发出的动静很快让房子的主人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
一个个骨瘦如柴的男女悄悄注视着两人,见宿野看过来,啪的一声关紧了门窗。
这熟悉的画面,还有眼前凌乱肮脏的街道,终于让宿野意识到。
他竟然回到了曾经居住过的那颗星球上.......
十岁之前,宿野一直居住在这个落后贫穷的星球上,这颗星球上居住的居民大多是罪犯,亦或者是穷到交不起房租的可悲家伙。
星球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管理者,外来人员只要靠打架,就能抢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宿野年幼时,若不是靠着黑蛇,怕也是活不下去。
得知自己在那里后,宿野很快有了目的地,他撑着裴谨悬沉重的身体,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揽着他的腰,一瘸一拐的朝前一处房子走去。
那房子显眼极了,孤零零的立在街道中央,力保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到它。
门外还用劣质的霓虹灯立着几个大字。
诺亚诊所。
宿野走到门前,瞥了一眼破旧的铁门。
那门一半的螺丝都松动了,全靠几个补丁勉强挂着,就连门锁也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上面,完全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宿野沉默了几秒后,收了几分力,咚咚地敲响了房门。
“庸医,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