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里一愣，但面上却笑得越发殷勤：“好的，刘主任，没问题，我这就记上。”说着，他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本子，郑重其事地写了两笔，边写边点头。
“行，那走吧，咱俩去李副厂长那儿，把这个方案一块儿汇报一下。”刘主任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迈步走出办公室。
两人来到李怀德副厂长的办公室时，门虚掩着。刘主任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厂长那洪亮稳重的声音：“进来。”
李怀德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见他们进来，抬头点了点头：“怎么样，排班表弄出来了？”
“弄出来了。”刘主任把表格递过去，“何雨柱这次排得挺细致，按生产车间各班次的人数，把厨师和辅助人员都安排妥当了。”
李怀德接过表格，一边看一边点头：“嗯，很好，很周全……白班人多，中夜班也得跟上。厨师能安排得开吗？”
何雨柱连忙回答：“李厂长您放心，现在厨师这边基本够用，马华、胖子都能独当一面。就是打杂的还差六七个，我打算从职工家属里招些临时工来补上。”
“这样很好。”李怀德合上文件夹，满意地点头。“这临时工的名额——你给我留两个。”
何雨柱心里顿时一句我草。刘主任才刚刚要了两个，这一来李厂长又要两个，加起来就四个了。自己这边还没开口安排人呢，名额眼看就要被瓜分大半。
但他脸上半点情绪都不露，反倒笑得更热情：“李厂长您吩咐的事，那必须得办。我这就给您记上，回头保证安排得妥妥的。”
“嗯。”李怀德满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小何啊，现在你是副主任了，可别光顾着炒菜，这管理上也得拿出点章法来。人事安排、后勤调度这些事儿，都要有板有眼才行。”
“明白！”何雨柱挺直腰板，神情肃然，“我一定把这摊子事干得漂漂亮亮的，不给厂里丢人。”
刘主任也跟着点头：“李厂长您放心，这小何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李怀德笑着挥了挥手：“行了，那就按照你们这个方案执行吧，尽快落实。”
“好嘞！”何雨柱应声如雷，心里却也在飞快盘算着——这名额既要安排于莉那边两个，还得留给刘主任、李厂长各两个，还就剩一个名额。
何雨柱和刘主任从李怀德的办公室出来后，肩并肩走回了轧钢厂食堂。一路上，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流着排班与人员安排的细节，神情颇为庄重。
到了食堂，刘主任一拍手，沉声说道：“把人都召集起来，开个小会。”没一会儿，食堂里头负责烹饪、打杂、洗菜的老老少少陆陆续续聚到了一起，七八十平的操作间顿时显得有些挤。
刘主任站在灶台边，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大家都知道了，厂里要响应国家号召，准备大练钢铁，接下来的生产任务将非常繁重。咱们食堂作为保障一线生产的后勤单位，也必须配合——这次咱们要开设中班和夜班，给加班加点的工人们送上热乎饭！”
他语气铿锵，语句之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引得众人点头称是。
说完，他转身看向何雨柱：“具体怎么安排，就由我们何副主任来讲讲。”
何雨柱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排班表，语气不急不缓，却透着几分新官上任的自信：“咱们现在总共三个厨师班底。冯师傅、王师傅你们二位是老师傅，经验丰富，继续安排在白班，白班吃饭的人多，人多压力大，需要你们镇场子。马华、胖子，还有小韩，你们仨年纪轻身体好，按周轮流上白、中、夜班，一人一个礼拜。”
听到要上夜班，台下有人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吭声。
何雨柱扫视一圈，继续道：“至于打杂的、洗菜的，人员安排我都写到了这张表上，虽然目前还缺六七个打杂的，但这几天就会安排临时工进来补上。稍后我会把值班表贴在墙上，如果谁对自己的排班有意见，可以尽早找我协调，过了今天就当默认了。”
会议简短而高效，众人虽然心里各有算盘，但在何雨柱和刘主任的威压下，也都没多说什么。
散会之后，何雨柱把那张排班表贴在了操作间角落的黑板报上，拿了根粉笔在旁边写了几个大字：“大炼钢铁，为国争光，后勤有我，人人健康。”
刚放下粉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探进一个笑呵呵的脑袋，正是他的徒弟马华。
“师傅！”马华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腼腆，“我刚才看那排班表……咱们不是还缺几个打杂的嘛？我妹妹在家也待着呢，正好想找个活干，您看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下？”
何雨柱挑了挑眉，抬头看着马华：“你妹妹多大了？干活利索不？”
“十八！”马华立马答道，“干净利落，吃苦耐劳，这要是能进厂里干上临时工，可比在家闲着强多了！”
何雨柱心里一盘算，眼下还有一个名额，马华平日里听话本分，是个值得栽培的徒弟。安排他个亲妹子进来，也算是笼络人心。他便点了点头：“成，这事儿我记下了，不过你得记住，别四处嚷嚷——这个名额是给你争来的，不是厂里随便开的口子。”
马华一听，感动得不行，连声答应：“您放心师傅，我嘴严着呢！”
马华一走，何雨柱正准备歇口气，不料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何主任，能不能和您聊几句？”进门的是老厨师王师傅，满脸歉意，“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夜里一过十点就迷糊，您看那中班夜班……能不能给我调调？”
何雨柱赶忙起身让座，陪着笑：“您是老师傅了，我刚才就在会上说了，白班还得仰仗您呢，夜班哪敢安排您啊！”
王师傅一听，顿时乐了：“哎，那我刚才是听错了，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王师傅一走，紧接着又来了两个工友，支支吾吾地打听：“何副主任，这个临时工……是不是还招人？我们家亲戚正愁着呢……”
何雨柱笑而不语，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哎呀，现在啊，名额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得按厂里要求来，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样吧，名字我先记下来，万一有空缺，我再想办法。”
这话既不说死，也没有给什么承诺。
傍晚时分，何雨柱终于有了片刻清闲。他靠在椅背上，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四合院方向，眼神中多了几分精明。
“这副主任啊……不光得会烧菜，还得会烧脑子。”
他心中暗笑：排班是小事，招工才是真正的权力游戏。这一个个上门求人的，不都是送上门来的“人情”吗？只要自己把握得当，不光在厂里能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在四合院那帮人面前立起威风来。
风起于青萍之末，大炼钢铁的号角才刚刚吹响，而何雨柱，这位食堂副主任的棋盘，才刚刚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