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席话说得苏喆感慨万千,忍不住向他道:“承蒙各位不弃,我便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伯邑考却笑道:“倒也用不上粉身碎骨,你便入了我西岐的户册可好?”
苏喆纳闷道:“登册吗?之前阿旦不是已经带我去登入二王子帐下了么。”
伯邑考笑道:“都说阿旦心事重,果然如此。”
苏喆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由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他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事情。”
伯邑考笑道:“以阿旦的性子,未必就是有意隐瞒,他若想要你答应什么事,没有十足把握,断不会提。此时既然还未与你说道,定是觉得时机不对,怕你不应。”
他见苏喆一脸疑惑,又笑着对他道:“此册与各府的名册不同,乃是一族籍册,你若入了西岐这户册,便算是姬姓族人,可冠我姬家姓氏,日后便是要有所作为,也入我姬姓族志,鸮君可愿意否?”
苏喆闻言,不由战术后仰道:“啥意思?是得改名叫做姬喆了吗?”
伯邑考依然笑道:“怎么,你不肯?”
苏喆道:“哎,实话说我费了那么多功夫,甚至为我这名字生造了双吉之喆,就是想让它写起来更符合鸮君这名号!若是突然改成姬喆,我倒无所谓,万一神鸟认不了怎么办。”
伯邑考扬着眉,好奇道:“神鸟凭字认人?”
苏喆便掏出他让阿旦帮忙写的那名牌,指着上边的字向伯邑考道:“大哥您看,这苏字,正如有人肩栖神鸟,这喆字,亦为此象大吉,如若改了其他名字,怕会失了这么好的意向。”
伯邑考点头道:“所言有理,所以鸮君的意思,还是不愿入我姬姓户册了么?”
苏喆道:“入册无所谓啊,可以入,不改名就行!”
伯邑考道:“当真?”
苏喆更奇怪了:“您还说阿旦心思重,我看也是跟您学的,您这说话弯弯绕绕,比阿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次跟阿旦返回西岐,原本的目的便是成礼避祸,成礼之后……不知你们这边是什么讲究,我家乡在远古时期,成礼之后会跟着改姓。”
伯邑考果然更好奇了,问道:“远古时期?莫非你家乡如今已无此礼法?”
苏喆道:“别的都有,只是这改名,没人在意了。更有年轻一辈,所出两位子女,便会一个随父姓,另一个随母,也不少见。”
伯邑考惊讶道:“听你讲述,总觉你故乡这庙堂在这民生方面,可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管。可问到典礼祭祀,似乎又什么都不管了?难怪要叫做神州,真真担得起这个神字。”
苏喆笑道:“便是前人的功劳,曾有先辈教导,人,方是一国最重要的力量。这社稷都是由国人组成,所以庙堂自是以国人为重,所定政策,皆为与民求利,只要涉及民生,便什么都管。而典礼祭祀这类无关民生的事项,只要不损害他人,便也无人去管他。”
伯邑考叹道:“只是现在我们在路途之中,书写记录,多有不便。等回到西岐,鸮君所言这些神州之事,当专门记录入册,将来治理西岐,便有个参详。”
苏喆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赶紧道:“万万不可,很多内容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出来与你们做个参考也便罢了,若真照此治国理政,怕是会水土不服,反而坏事。”
伯邑考道:“何解?”
“通权达变,因势而为。用我家乡的话说,便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适合我家乡的政法,与西岐,不一定便能适用。不过……”
伯邑考没有问,只等着苏喆自己将 话说完。
“这话还有后一句,是说实践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无论抱有何种理念方法,终须借实际行动以验证是否可行有效。若能始终着眼实际,以事实为依凭参考,相信无论制定政策,亦或推行变革,都将更趋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