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奴房间·深夜
\"老大,我不明白。\"一个脸上带刀疤的红衣雇佣兵挠着头,\"那可是五千万啊!就这么放他们回房了?\"
麦当奴的临时指挥所设在船长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海面。他正用白手帕擦拭那把镀金沙漠之鹰,闻言抬头,碧绿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如同狼瞳。
\"汉克,你跟了我多久?\"麦当奴突然问道,声音轻柔得可怕。
刀疤脸汉克立刻站直:\"三年零四个月,头儿。\"
\"这三年多,我教过你什么最重要?\"
汉克不假思索:\"活着才能花钱。\"
\"正确。\"麦当奴将沙鹰插回枪套,走到窗前,\"那个凌霄...不简单。\"他点了点太阳穴,\"我的直觉从没骗过我,就在我考虑动手时,这里像被电击一样疼。\"
房间里的几个核心成员交换了下眼神,他们都知道老大有种近乎野兽的直觉,多次带领团队死里逃生。
\"那个女人更危险。\"麦当奴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金头发蓝眼睛的那个,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副手卡尔忍不住插话:\"但我们有三十多号人,全副武装!他们就四个人,还有个吓破胆的小妞!\"
麦当奴转身,突然抓起桌上的钢制咖啡杯砸向卡尔,杯子擦着卡尔的耳朵飞过,在墙上撞出凹痕。
\"蠢货!\"麦当奴的声音依然轻柔,却让所有人寒毛直竖,\"记得曼谷那次吗?我们二十个人围剿一个'普通'保镖,结果只有三个人活着回来!\"
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那个金发女人给我的感觉,比那个保镖危险十倍!\"
房间里鸦雀无声,曼谷惨案是团队的禁忌话题,那次失败让麦当奴沉寂了整整一年。
\"那...就这么算了?\"汉克小心翼翼地问,\"五千万呢...\"
麦当奴冷笑一声,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五千万?这船上随便抓个富豪都能榨出这么多。\"
他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查过了,凌霄不仅是城寨老大,还跟香港黑白两道都有联系,动了他,就算成功,我们也别想在亚洲混了,况且对方手底下几百个枪手,个个都是军人级别的那种\"
卡尔揉着发红的耳朵,不甘心地嘟囔:\"至少可以谈谈条件...\"
\"当然要谈。\"麦当奴露出狡黠的笑容,\"但不是现在,等进了公海,控制全船后,我们再'礼貌'地请凌先生合作。\"他环视手下,\"在那之前,谁也不准靠近他们的套房,明白吗?\"
众人齐声应是,就在这时,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急促的呼叫:\"头儿!发现孟波了!在c区货舱附近!\"
麦当奴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一把抓起对讲机:\"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那家伙打伤了我们两个人,抢走了一把枪!\"
\"全员注意!\"麦当奴对着对讲机吼道,\"优先抓捕孟波!死活不论!\"放下对讲机,他兴奋地搓着手,\"总算有好消息了,这个捣蛋鬼比凌霄好对付多了。\"
汉克疑惑地问:\"头儿,孟波是谁?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一个讨厌的私家侦探。\"麦当奴检查着弹匣,\"他知道太多关于炸弹位置的信息,而且...\"他露出残忍的微笑,\"我讨厌聪明人。\"
同一时间的凌霄套房内。
温暖的光线笼罩着客厅,与外面的紧张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凌霄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中央,左右分别是艾丽莎和惠香,清子则拘谨地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双手捧着热可可。
\"然后呢?然后呢?\"惠香笑得前仰后合,\"那个警察真的掉进粪坑了?\"
凌霄耸肩,手指玩弄着艾丽莎的一缕银发:\"千真万确,家驹从此得了个外号叫'粪坑飞虎'。\"
艾丽莎轻轻拍了他一下:\"别胡说。\"但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
清子小声问:\"陈家驹...是《****》里那个吗?\"
\"哟,你也看动漫?\"凌霄挑眉。
清子点点头,脸颊微红:\"我...我偷偷看过不少。爸爸不让看,说会学坏...\"
\"那你觉得,\"凌霄突然凑近,坏笑着问,\"我和对方谁帅?\"
\"凌霄!\"惠香和艾丽莎同时出声,一个羞恼一个无奈。
清子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手指绞着裙摆:\"当、当然是...\"她偷瞄了一眼凌霄棱角分明的侧脸,声音细如蚊呐,\"你...\"
客厅爆发出大笑,就连一向清冷的艾丽莎都忍不住摇头,惠香扑过去挠清子痒痒:\"好啊你,这么快就被收买了!\"
清子边躲边笑,不小心打翻了可可,棕色液体洒在白色地毯上,她立刻僵住,眼中闪过惊恐:\"对、对不起!我...\"
\"没事。\"凌霄随手拿起毛巾擦拭,\"一块地毯而已。\"
这个随意的举动让清子愣住了,在她那个严苛的家庭里,打翻饮料是要被罚跪的。
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传闻中凶名赫赫,却对她如此宽容...
\"喂,回神了。\"惠香在她眼前挥手,\"不会被电到了吧?\"
清子急忙低头,掩饰眼中的情绪波动,但当她再次偷看凌霄时,目光已经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窗外隐约传来枪声和喊叫,但很快被凌霄的又一个笑话掩盖过去。
艾丽莎起身去厨房拿饮料,经过窗户时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外面——黑暗中几个红点正在移动,那是武装分子的夜视仪。
她回到凌霄身边,借着递饮料的动作在他手心轻划几下,凌霄微不可察地点头,继续讲着笑话,但眼神已经变了。
另一头的孟波就没这么好运了。
孟波像只老鼠般在狭窄的管道中爬行,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灰尘,在脸上留下道道污痕。右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顾不上包扎——追兵的脚步声就在身后不远处。
\"该死...\"他咬着牙,在岔路口选择了向上的通道。
作为私家侦探,他早就搞到了富贵号的构造图,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