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潮水刚把顾青崖的草鞋冲掉一只,多宝道人的青铜云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嗖\" 地掠过海面。
顾青崖踩着劫火追上时,正看见那少年蹲在灵山地脉的入口,像埋萝卜似的往土里塞半截青铜鼎脚,鼎脚上的祖巫肋骨纹还在冒火星,活像根烤焦的擀面杖。
\"多宝!你把截教神魂当萝卜种?\" 顾青崖躲在珊瑚礁后,看着鼎脚周围摆着七颗糖葫芦 —— 敢情埋鼎还要祭甜食?多宝头也不回,小拇指勾着截教魂牌晃悠:\"师尊说过,灵山地脉缺火,得用劫火煨着。\"
他突然转身,袖口掉出张羊皮纸,上面画着未来灵山的青铜佛塔,塔尖还插着串糖葫芦。
话音未落,地脉突然喷出青光,老子的青牛从云层里踏出来,牛鼻子上挂着串青铜铃铛,每颗都刻着 \"佛本是道\",叮当声里混着股丹香。
\"小友手脚倒快。\" 老子捋着白胡子,牛背上驮着半截青铜简,正是顾青崖在碧游宫见过的 \"化胡为佛\" 简,\"当年分宝岩上,老道我多留了截鼎脚,就是等着今日。\"
顾青崖瞅见简上的 \"化胡为佛\" 四字在青光中变成 \"截教永存\",突然明白 —— 老子化胡不是叛道,是给截教神魂找个青铜壳子。
\"原来佛国是截教的地窖?\" 他摸着后颈发烫的胎记,发现多宝埋的鼎脚正对着胎记的火焰纹路,敢情是拿他当人形火把。
\"佛本是道,铜终归火。\" 老子抛出道符,太极符印在顾青崖掌心炸开,阴阳鱼图案疯狂吞噬他袖口的青铜锈,\"带着这印,天道的千里眼就成了近视眼。\"
符印中央的混沌色光点突然映出多宝的小动作 —— 少年正往鼎脚旁埋玉简,玉简上刻着 \"如来爱吃甜\"。
地脉深处突然传来闷响,顾青崖用洞虚眸望去,只见鼎脚周围的祖巫肋骨纹正在吸收灵山的青铜脉眼,形成个火焰形状的地核。
多宝拍拍手站起来,冲他眨眼:\"未来的我要是问起糖葫芦,就说被归墟的鱼吃了。\"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青铜雨,每滴雨珠都映着天道眼的倒影。
\"奶奶的!天道追债来了?\" 顾青崖挥动太极符印,符印的阴阳鱼竟把青铜雨吸成太极图,漏下的雨珠砸在多宝的青铜云上,炸出朵朵劫火莲花。
老子趁机将青牛尾巴一甩,牛毛里掉出本《玉虚炼器诀》,封面上的昆仑镜图案正在融化青铜纹路。
\"此诀可炼克制青铜律的法器。\" 老子突然压低声音,\"记住,炼器需用众生愿力,比你们火鸦遗族的血祭靠谱。\"
顾青崖刚接住书,多宝已抱着鼎脚跳进地脉裂缝,裂缝里传来他的嘀咕:\"得给未来的袈裟缝个糖袋,省得总抢弟子的甜食。\"
天道眼的倒影突然模糊,顾青崖发现太极符印正在他后颈投影出个青铜铃铛,铃铛里刻着 \"火部未定\"。他突然想起铁扇公主的留言 \"西行路未尽\",敢情这灵山的青铜佛塔,正是连接西游世界的钥匙孔。
\"谢过前辈!\" 顾青崖朝着老子拱了拱手,却见青牛突然打了个响鼻,喷出的不是仙气,是截教神魂的抱怨声:\"老聃!下次分宝多给点金丹,别总拿糖葫芦充数!\"
他这才惊觉,老子的牛肚子里竟藏着半座万仙阵,截教弟子的神魂正围着鼎脚烤火。
归墟的潮水此时已变成青铜色,顾青崖踩着太极符印的光影,看见灵山地脉深处亮起劫火光点,像极了被埋在地底的截教灯盏。多宝埋下的不仅是青铜鼎脚,更是截教在佛国的火种,等着未来的取经人来点燃。
\"青崖!快来!\" 离朱的火鸦船在远处摇晃,船头挂着用鼎灰烤的糖葫芦,\"牛魔王前辈把混铁棍炼成了转经筒,说要给灵山的和尚们讲段子!\"
顾青崖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截教魂牌,每个都在劫火中显形,朝着灵山方向作揖,突然明白,所谓化胡为佛,不过是给不屈的神魂换件袈裟。
他握紧太极符印,槊尖的劫火映出后颈的胎记 —— 此刻已变成半佛半道的图案,佛面含劫火,道纹藏青铜。
远处的灵山传来开山的巨响,那里,将长出带着截教神魂的青铜佛塔,塔身上的每道纹路,都是被封神榜遗忘的名字。
\"奶奶的天道,下次再敢乱封神,小爷就用这符印在你脑门刻‘有教无类’。\" 顾青崖踩着归墟潮水,朝着灵山方向走去,身后的太极符印光芒大作,将天道眼的倒影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