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的战术靴碾过地上的弹壳，金属碎裂声混着丧尸的低嚎撞进耳膜。
他反手将姚瑶推进墙角，子弹擦着她发梢钉进墙面时，能清晰看见她睫毛在颤抖——这个总把冷脸绷得像块冰的女博士，此刻瞳孔里映着他染血的战术服。
“系统，武器库。”他咬着牙默念，太阳穴突突跳着，那是系统过载的征兆。
视网膜上的界面疯狂闪烁，绿色进度条刚爬到70%，通风管道又砸下两具武装身影。
为首的白骨面具男举着微冲扫过来，王琳的短柄斧擦着他胳膊劈进墙里，木屑飞溅中，那男人居然笑了：“小娘们儿挺有劲。”
孟飞的格洛克手枪卡壳了。
他几乎能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脑内炸开：“临时武器库已解锁——m4A1战术步枪，冷却剩余10秒。”额角的汗顺着下巴砸在战术服上，他摸到后腰的手雷，保险环扣进指缝的瞬间，余光瞥见姚瑶正把注射枪抵在自己锁骨上。
“别犯蠢。”他拽住她手腕，那支标着“神经毒素”的试剂在两人之间晃了晃。
姚瑶的指甲掐进他掌心，声音比子弹还冷：“他们要的是Z计划数据，我死了，他们连骨头渣都捞不着。”
“你死了，谁解析母体位置？”孟飞扯着她往走廊深处跑，王琳的短柄斧在身后劈出风声。
通风管道的铁皮被撞得哐哐响，丧尸的嘶吼突然近了——那些被感染的实验体正撞开实验室的玻璃门，腐烂的爪子抓在金属门框上，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刺响。
“雷灵！”他对着耳麦吼，“防线还能撑多久？”
通讯器里炸开枪声和重物倒塌的闷响：“张强的重机枪卡壳了！李娜在救老周，那小子肠子都流出来了……”雷灵的呼吸声粗得像风箱，“苏绾那丫头抢了医药箱往前线跑，我拦都拦不住！”
孟飞的太阳穴突然一凉。
系统界面弹出“武器就绪”的提示，他反手从虚空里拽出m4A1步枪，枪托抵肩的瞬间，子弹精准穿透前方武装分子的膝盖。
那男人惨叫着栽倒，白骨面具摔在地上，露出半张溃烂的脸——左脸皮肤翻卷，能看见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
“生化改造人。”姚瑶的声音发颤，她蹲在转角处翻金属箱，“他们注射了初代Z病毒，所以能抗普通子弹……”
“所以需要这个。”孟飞踢开脚边的油桶，金属表面的“高浓度燃油”标识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他摸出第二颗手雷，拉环时故意让保险环在指尖转了个圈——这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前世在地下拳馆打黑拳时养成的。
“数到三。”他把姚瑶和王琳推进安全通道，“跑的时候别回头。”
王琳的摄像机还挂在脖子上，镜头晃了晃，拍下他染血的侧脸：“孟哥，你……”
“老子命硬。”他冲她咧嘴笑，露出白牙。
转身时，战术服下的伤口又渗出血，热乎乎的，像条小蛇在腰间爬。
倒计时在脑内响起。
第一声爆炸撕裂空气时，他看见白骨男举着枪冲过来，面具上的裂痕里渗出黑血。
第二声爆炸掀翻油桶，火舌舔着天花板的电线，火星噼啪落下来，烧着了武装分子的作战服。
第三声爆炸是他扔出的手雷，气浪掀得他撞在墙上，耳朵里嗡鸣着，却清楚听见姚瑶的尖叫：“孟飞！”
他在浓烟里摸到安全通道的门，掌心全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推开门的瞬间，丧尸的腐臭扑面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几只漏网的实验体已经堵在楼梯口，浑浊的眼睛盯着他腰间的血。
“系统，力量增幅。”他咬着后槽牙，m4A1的枪托砸在最前面那只丧尸的天灵盖上。
骨头碎裂声混着血肉飞溅，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像台破风箱。
等冲出基地大门时，雷灵的身影正从防线那边冲过来。
男人脸上全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丧尸的，见着他就扑过来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肋骨捏断：“操你大爷，老子以为你交代在里面了！”
“少来这套。”孟飞拍他后背，余光瞥见防线那边——张强正抱着修好的重机枪狂扫，枪管烫得发红，他就用湿毛巾裹着继续；李娜蹲在战壕里，给伤员扎止血带，白大褂前襟全是血，发梢沾着草屑；苏绾跪在她旁边，举着消毒棉的手在抖，却硬是咬着牙往伤员的伤口上按，那伤员疼得闷哼，她眼眶也红了，可就是没哭。
“那丫头……”雷灵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声音突然软下来，“刚才老周肠子流出来，她直接用手给塞回去了。我问她怕不怕，她说……她说孟哥在里面拼命，她不能拖后腿。”
孟飞喉咙发紧。
他摸了摸战术背心，里面还装着从实验室顺来的U盘——姚瑶说那是Z计划的核心数据。
转头时，女博士正站在基地门口，金属箱抱在怀里，看见他就走过来，递过一块止血贴：“伤口需要处理。”
“先看数据。”他扯掉染血的战术服，任姚瑶给他消毒。
酒精刺得伤口生疼，他却盯着她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翻飞的样子——屏幕上的代码像绿色的蛇，游走着汇聚成一张地图。
“母体。”姚瑶突然停手，鼠标点在地图中央的红点上，“它被改造过，能控制丧尸潮。摧毁它，所有被感染的都会失去行动能力。”
“位置？”
“地下隧道网络。”她调出另一张图，“二战时期的防空洞，后来被财团改造成实验室的备用通道。”
孟飞摸了摸下巴。
基地外的丧尸嚎叫声突然变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挥它们调整阵型。
他看向防线，张强的重机枪声弱了——子弹快打完了。
“我去。”他说。
“你疯了？”雷灵吼，“隧道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搞不好有埋伏！”
“所以需要这个。”孟飞打开系统界面，调出应急物资栏，“苏绾，过来。”
小丫头跑过来时，发梢还沾着血。
他把“紧急医疗包”的使用权交给她，系统提示音在两人之间响起：“权限转移完成。”
“照顾好基地。”他说，伸手抹掉她脸上的血渍，“等我回来。”
苏绾突然扑进他怀里。
她身上有碘伏和硝烟的味道，带着点少女的甜。
她闷声说：“我等你。”
队伍出发时，刘凯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个总板着脸的军方特工，此刻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地图：“我知道隧道的另一个入口。”他看了眼孟飞，“母体杀了我搭档，我要亲眼看着它死。”
孟飞接过地图。
纸页边缘有焦痕，应该是从某个废墟里抢出来的。
他扫了眼刘凯腰间的军刺，点头：“跟上。”
地下隧道的入口在基地西北角，铁门锈得厉害，雷灵用斧头劈了三下才撬开。
霉味混着腐臭涌出来，里面黑得像口棺材。
孟飞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面，能看见暗红色的抓痕——不知道是丧尸的，还是人的。
“走。”他说。
队伍刚踏进隧道，基地外围的警报骤然响起。
探照灯的白光划破夜空，扫过堆积如山的丧尸群，最后停在某个高处——那里有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