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清丝坊”总号后院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林默沉静的侧脸。他面前的桌案上,摊放着几份来自不同渠道的密报。
其中一份,详细罗列了近期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出身相对“干净”的几位新晋官员的履历、性情、家庭状况乃至日常喜好。
林默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周瑾,字怀瑜,年三十二,吏部验封清吏司郎中。
此人乃是三年前的科举探花,才学出众,为人正直,断案公正,在调入吏部前曾任大理寺评事,颇有能吏之名。
但他家境贫寒,非世家大族出身,仅靠俸禄支撑着一个家,下有老母需要奉养,弟妹尚年幼待哺。
因不善钻营,又无派系依附,虽身处吏部这样的要害部门,却隐隐受到些排挤,仕途前景看似光明,实则阻力重重。
有才华,有操守,身居要职,却又“缺钱”、“缺助力”。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这周瑾,简直是完美的潜在“投资”对象。这样的人,施恩于微末之际,若能扶持得当,将来必能成为一股可靠的力量。
“赵掌柜,”林默对侍立一旁的京城总号赵掌柜吩咐道,“年关将近,各府走动也属寻常。你以‘清丝坊’的名义,准备一份薄礼,送到周瑾周郎中府上。”
赵掌柜连忙躬身:“东家请吩咐。”
“礼物不必过于奢华,显得刻意。”林默沉吟道,“就选几样咱们铺子里不那么显眼的‘新品’:两块用普通锦盒装的凝玉皂,对外就说是工匠试制、略有瑕疵,送去试用;再配一小支‘玉肌露’…嗯,就说是给周夫人的添头。另外,拣选些上等的南方茶叶和几味适合老人家温补的珍稀药材,一并送去。”
他特意强调:“送礼时姿态要放低,只说是‘清丝坊’蒙各方照拂,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不必多言其他,放下东西便回,务必让周府上下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而非‘企图’。”
“属下明白!”赵掌柜心领神会,知道这是东家在下一盘大棋,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人脉了。他暗暗记下林默的每一个细节要求,准备亲自去办妥此事。
林默点点头,不再多言。
对周瑾的接触只是第一步,试探性的,如同投石问路。接下来,要看这位周郎中如何回应了。至于定国公府那边,他已加派人手严密监控,在摸清对方真实意图前,暂时不宜有任何动作。
……
永宁县,苏家新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苏晓晓精心准备的一个食盒上。
食盒底层,十几个用青翠竹筒精心封装的“玉肌露”码放整齐,竹筒表面刻着简洁雅致的梅花与品名,散发出淡淡的天然竹香和隐藏其中的花草清气。上层则随意放了几碟看起来普通的糕点作为掩饰。
“秋香,路上小心些。”苏晓晓将食盒递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秋香,再次仔细叮嘱,“务必亲手交给赵掌柜。告诉他,这是新做的平价润肤露,让他寻摸些信得过、嘴巴牢靠的熟客试用,特别是那些觉得凝玉皂太贵、但又爱俏的妇人。让她们每日早晚使用,半个月后,将用后感受,皮肤有何变化,有无不适之处,都详细记下回报。”
“小姐放心,奴婢都记下了。”秋香接过食盒,神色沉稳,眼中透着认真。她如今已被苏晓晓彻底委以重任,行事越发干练可靠。
看着秋香乘坐马车远去的身影,苏晓晓才转身回到院中,心中对“玉肌露”的市场前景充满了期待。
她深知,“清丝坊”不能只有阳春白雪,也需要下里巴人。高低搭配,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安排好新品试用的事宜,苏晓晓便迫不及待地闪身进入了空间。
经过这几日的滋养和她的悉心规划,空间内的景象已大为不同。
靠近灵泉的一侧,珍稀药材和作物依旧生机勃勃,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而稍远一些新开垦出的土地上,一片绿意盎然。
稻谷已经抽穗,沉甸甸地弯下了腰;红薯藤蔓爬满了地垄,叶片肥厚;青菜、萝卜、豆角等家常蔬菜更是长得喜人,水灵灵,鲜嫩嫩,仿佛随时可以采摘。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植物的清香,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
“太好了!”苏晓晓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间内纯净的能量和这份踏实的富足感,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她开始动手采收。
先是收割了一批成熟的稻谷,意念一动,【加工坊】便自动将稻谷脱壳、碾米,很快就得到了一小堆晶莹剔透、颗粒饱满的灵米。她又挖了些肥硕的红薯,摘了满满一篮子新鲜欲滴的蔬菜。
看着这些远超外界品质的粮食和蔬菜,苏晓晓喜悦之余,也更加警醒。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空间的秘密是她最大的依仗,绝不能暴露分毫。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收获分类存放好,只取出极少量的一部分,准备混在家里的普通米面中食用,或是找个由头,比如“秋香娘家送来的”、“赶集时碰巧买到的便宜山货”等,偶尔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大量的物资,则被她储存在空间的一角,作为战略储备。有了这个高效的“后勤基地”,未来无论遇到什么变故,她都有了应对的底气。
外部的世界风云变幻,京城的布局刚刚开始;内部的小天地生机勃勃,后勤保障日益稳固。苏晓晓知道,她正在一步步地,为自己编织一张更强大、更坚韧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