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油坊的初步运营虽然顺利,金黄的油液源源不断地产出,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人手严重不足!
当初从香皂作坊抽调了四个最得力的核心奴仆过来负责榨油机的关键操作,那边本就不宽裕的人手立刻捉襟见肘。
而榨油坊这边,从菜籽的搬运、炒制前的筛选清理、几口大锅不间断的炒制、榨油机的辅助操作(如加料、清理油渣)、油品的初步过滤沉淀、到最后的装桶搬运入库……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人!
虽然外围雇佣了不少村民,但他们的效率和熟练度还需要时间培养,而且涉及到油品存放和核心区域的边缘工作,苏晓晓也不敢完全放手让普通村民去做。
这天晚上,苏晓晓坐在灯下,对着两本账册旁边草草绘制的人员调配表,秀气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疙瘩。
这边缺人手,那边也告急。两个作坊加起来,要想真正火力全开,至少还需要几十个熟练且绝对可靠的人!
可这样的人,去哪里找?签了死契的奴仆,那是可遇不可求,价格也高昂。普通雇工,忠诚度和效率又难以保证。
一想到这些,苏晓晓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天,林默一早便来到了作坊。他带来了一份关于首批外销菜籽油的定价建议,想和苏晓晓商议。
一进苏晓晓临时的办公室(设在香皂作坊靠近账房的一个小单间),就看到她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地对着一堆图表发呆。
“怎么了?遇到难题了?”林默走到她对面坐下,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
苏晓晓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隐瞒,叹了口气:“人手!缺人手!两个作坊都要运转,现有的这些人手根本不够用,尤其是‘清丝坊’的核心和榨油坊,得找绝对可靠的人,可村里符合要求又愿意来的就那么多……”
她指了指桌上的草图:“我算了算,要想两个作坊都正常运转,满足基本的订单量和榨油需求,至少还得再添……四五十个人才行。这上哪儿一下子找那么多靠谱的人去?”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不是光有钱就能立刻解决的问题。
林默静静地听完,脸上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缺人。”
他看着苏晓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这事,包在我身上。”
苏晓晓一愣:“你……你有办法?”
林默点点头:“人手的事,最是容易。你安心处理作坊内部事务就好。”
他没再多说,只和苏晓晓仔细讨论了菜籽油的定价和销售渠道问题,仿佛刚才只是随口答应了一件买几斤白菜的小事。
苏晓晓虽然好奇他要怎么解决,但见他如此笃定,心里也莫名地安定了不少。
结果,还没等到第二天中午。
林默的人,就再次悄无声息地,将整整五十名新的仆役,送到了大山村的作坊门前!
这五十人,男女老少都有,但年纪大多在青壮年。穿着统一的干净衣物,一个个低眉顺眼,却不像之前的死契奴仆那般麻木,眼神里还保留着几分生气,但都透着恭谨和服从。
领头送人来的管事只对苏晓晓禀报说:“苏姑娘,这是林先生吩咐送来的人,共计五十名。都是身家清白、签了长契的,契书在此。先生吩咐,这些人任凭县主调遣使用。”
五十个人!
黑压压地站在院子里,那场面着实有些震撼。
苏晓晓看着这如同及时雨般的五十个人,再想到林默昨天那风轻云淡的态度,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这家伙,到底有多少能量?解决几十个人的生计和契约问题,在他那里仿佛就像是去市集上买了几担柴一样简单!
她心中对林默的感激又加深了几分,同时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合作,远不止她最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了这五十名生力军的加入,人手短缺的问题迎刃而解!
苏晓晓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对这批新人进行筛选、分配、安置和基础的岗前培训……
两个作坊,终于可以真正开足马力,向前运转了!
随着两个作坊走上正轨,苏晓晓总算能稍微喘口气,有更多时间关注家里的事情。
她很快就注意到,母亲王梅花最近有些异样。
虽然自从用了空间里的泉水和精心挑选的食材调理后,母亲那被老宅磋磨得亏空的身体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但最近几日,她却显得格外疲惫,胃口也不太好,有时候闻到厨房的油烟味甚至会忍不住干呕几声。
苏晓晓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又让她无比期待的念头冒了出来。
母亲一直的心结,就是没能为爹爹生下一个儿子,延续苏家的香火。为此,她在老宅没少受气,身体也垮了。这会不会是……
这天下晚饭后,苏晓晓拉着母亲回到房里,关上门,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您最近是不是身子不爽快?我瞧着您好像……”
王梅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带着几分羞涩和掩不住的期盼,抓住了女儿的手,低声道:“晓晓,娘……娘的月事,好像迟了两三个月了……”
苏晓晓的心脏猛地一跳!
“而且,最近老是犯困,闻着味儿也不舒服……”王梅花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却泛起了红晕。
“娘!”苏晓晓激动地握紧了母亲的手,“您别急!我明天就去镇上把吴大夫请来给您好好瞧瞧!”
“哎呀,不……不用吧,万一不是……”王梅花有些不好意思。
“必须请!”苏晓晓态度坚决,“必须确认一下!娘,您别多想,好好休息!”
第二天,苏晓晓一大早就套车赶往镇上,不由分说地将济世堂的吴大夫请到了家里。
当吴大夫捻着胡须,仔细地为王梅花诊脉后,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时,苏晓晓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恭喜恭喜!”吴大夫对着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的苏大强和苏晓晓拱手道喜,“夫人这是有喜了!脉象和缓有力,是喜脉无疑!”
“真……真的?!”苏大强激动得声音发颤,一把抓住了王梅花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
王梅花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滑落。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她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
吴大夫看着这家人激动的样子,笑容更深,继续说道:“而且啊,老夫观这脉象,比寻常单胎的脉象要强劲得多,依老夫看,这恐怕是……双胎之喜啊!”
“双……双胎?!”苏晓晓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连忙追问,“那……那胎儿可还安稳?我娘年纪……”她知道母亲虽然身体调理好了些,但毕竟不再年轻,怀双胎风险更大。
吴大夫笑着摆摆手:“姑娘放心,夫人虽然不算年轻,但脉象显示气血充盈,比许多年轻妇人还要好些呢!看夫人脉象已四月有余,这双胎虽然辛苦些,但胎像目前看来十分稳健。只要接下来悉心调养,注意休息,当是无碍。”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苏大强和苏晓晓道:“而且啊,老夫斗胆再多说一句,观这强劲的脉象,这双胎……极有可能是两位小公子啊!”
两个儿子!
苏大强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此刻激动得像个孩子,搓着手在原地打转,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天开眼”、“祖宗保佑”。
王梅花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汹涌而出。多年来的心愿一朝得偿,还是双倍的惊喜!那些年在老宅受的委屈、听的闲话,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苏晓晓喜悦的同时,心头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双胎!男孩!这对母亲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她绝不能让母亲出任何意外!前世她没能好好孝顺母亲,这一世,她一定要倾尽全力守护好她!
送走了开出安胎方子的吴大夫,苏晓晓立刻行动起来。
她对母亲郑重宣布:“娘!从今天起,您什么活儿都不许干!作坊的事您别管了,家里的事有我和妹妹们!您唯一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养胎!”
她把吴大夫开的方子收好,打算回头再偷偷往里面添加空间里那些更温和、更有效的安胎滋补药材。
她甚至决定,从今天起,家里的饮用水、母亲三餐的食材,都要更多地使用空间出品,务必把母亲的身体调养成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