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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对于沈知屹和沈烬渊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地面上,映出两人沉思的身影。沈知屹坐在窗前,望着明月,心中满是对沈梦雪的担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于,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沈烬渊的房间。

到了房门外,他轻轻叩门,压低声音唤道:“老四,睡了吗?”

屋内很快传来沈烬渊低沉的回应:“没睡,进来吧。”

沈知屹推开门,只见沈烬渊正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着书卷,却无心翻阅,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沈知屹走到沈烬渊对面坐下,一脸凝重地开口:“老四,我觉得还是把小雪带回沈家比较安全。”

他的眼神中透着忧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沈烬渊微微皱眉,目光深邃而严肃,反驳道:“不,她留在沈家只会更危险,你忘记沈伯简也在沈家了?他留在家里只会害了小雪。”

说到沈伯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与警惕,语气加重,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双手背后,眉头紧锁,似乎一想到沈伯简就满心烦躁。

沈知屹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不知道咱爸怎么想的,居然把沈伯简留在沈家,害得小雪现在都不能回家了。”

他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沈烬渊停下脚步,表情严峻:“父亲向来注重家族声誉,沈伯简虽不成器,但毕竟是沈家血脉。爸或许还心存一丝期望,想让他在沈家的规矩下改过自新,可他根本就是无可救药。”沈烬渊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沈知屹揉了揉太阳穴,忧心忡忡地说:“可总不能一直让小雪流落在外吧,她还那么小,在外漂泊不定,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见对沈梦雪的安危极为担心。

沈烬渊重新坐回椅子上,沉思片刻后说道:“三哥,目前只能先让她在外面避避风头。我们暗中安排人手保护她,等找机会解决了沈伯简的问题,再考虑接她回沈家。”他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沉稳与果断。

沈知屹微微点头,却仍难掩担忧之色:“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小雪已经受了太多苦。”他望向窗外的夜空,仿佛能看到远方沈梦雪孤独无助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

两人又商讨了许久关于沈梦雪的安置和保护事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准备迎接新一天未知的挑战。

第二天清晨,熹微的晨光挣扎着穿透薄雾,轻柔地洒落在练武场上。练武场四周的石狮子在光影中半明半暗,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沈烬渊一袭玄色劲装,身姿笔挺地站在练武场中央。劲装贴合着他矫健的身躯,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他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峻与威严,仿佛这片练武场就是他的领地,不容任何人懈怠。

沈梦雪在丫鬟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朝着练武场走来。她面色苍白如纸,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疲惫与恐惧。

昨夜的伤痛尚未消散,每迈出一步,臀部的伤口就像被火灼一般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嘴角也因强忍着痛楚而微微抽搐。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丫鬟的手臂,指节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沈烬渊的目光如炬,远远便锁定了沈梦雪。看到她迟缓的脚步和畏缩的神情,他的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待沈梦雪走近,他冷冷开口:“今日开始,训练强度加大。”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言罢,他伸手示意侍从。侍从立刻呈上一根细长的木棍,木棍打磨得光滑平整,却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息。沈烬渊接过木棍,在空中轻轻挥动,带出一阵轻微的风声。

沈梦雪的视线触及那根木棍,瞳孔瞬间放大,脸上仅存的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打战,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身后受伤的臀部,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那木棍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从基础的身法练起,动作要快、稳、准。”沈烬渊将木棍递到沈梦雪面前,目光紧紧锁住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温情,“若做不到,便受罚。”

沈梦雪颤抖着双手接过木棍,只感觉这木棍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努力回忆着之前学过的身法动作。

她缓缓抬起脚,迈出第一步,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手中的木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显得十分不协调。

“太慢了!”沈烬渊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响起,震得沈梦雪心头一颤。他几步上前,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作响。不等沈梦雪反应过来,他手中的木棍已然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啪”的一声,重重地落在沈梦雪的屁股上。

沈梦雪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大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她的脸上瞬间扭曲,五官因剧痛而紧紧皱在一起,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的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好在丫鬟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

然而,沈烬渊并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继续!”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沈梦雪所遭受的痛苦与他毫无关系。

沈梦雪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泛起青白,渗出丝丝血迹。她强忍着泪水和剧痛,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动作恢复正常。

可内心的恐惧和身体的伤痛让她的动作愈发慌乱,破绽百出。手中的木棍也不听使唤,一会儿挥得过高,一会儿又落得过低。

“动作变形,毫无章法!”沈烬渊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严厉的光芒。

他再次扬起木棍,这一次,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发力迅猛,木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沈梦雪的屁股上。

沈梦雪的身体剧烈摇晃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她的叫声戛然而止,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哽咽声,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被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四哥……我……”沈梦雪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求饶,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沈烬渊,希望四哥能网开一面,放过她这一次。

“继续练!身为沈家子女,怎能如此软弱!”沈烬渊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如冰。他手中的木棍再次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然后重重落下。

每一次木棍与身体的撞击,都伴随着沈梦雪压抑的哭声和抽气声,那声音在空旷的练武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凄惨。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梦雪的体力渐渐耗尽,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身形也摇摇欲坠。而沈烬渊的呵斥声却一刻也没有停歇,木棍抽打在她身上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永无止境。

周围的侍从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这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忍,但却没有人敢出声劝阻。在他们心中,四少爷的威严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稍有违抗便是大祸临头。

沈梦雪在一次次的挨打中,艰难地坚持着。她的小脸满是泪痕,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粘在汗水湿透的脸颊上。她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倔强,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尽管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依然咬着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不能再让四哥失望。

然而,这高强度的训练和频繁的挨打,对小小的她来说,无疑是一场残酷至极的磨难,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与煎熬。

训练了好一会儿,沈梦雪整个人已近乎虚脱,双腿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她的衣衫被汗水湿透,又黏在红肿的屁股上,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得她意识都有些模糊。

沈知屹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满是心疼与不忍。看到沈梦雪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下的模样,他终于再也看不下去,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

“老四,够了!”沈知屹大声喝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与焦急。他几步跨到沈梦雪身边,一把将她轻轻抱起。

沈梦雪虚弱地靠在沈知屹怀里,双眼紧闭,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沈烬渊微微一怔,手中扬起的木棍停在半空。他看着沈知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训练被打断的不悦,也有一丝隐隐的愧疚。

沈知屹瞪了沈烬渊一眼,语气中满是责备:“你看看你把小雪折磨成什么样了!她还是个孩子!”说罢,他抱紧沈梦雪,转身便走。

沈梦雪在沈知屹怀里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唤了声:“三哥……”声音轻得如同蚊呐,但沈知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沈梦雪,轻声安慰道:“小雪别怕,三哥带你去吃饭。”

一路上,沈知屹抱着沈梦雪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沈梦雪则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揪住沈知屹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来到餐厅,沈知屹小心翼翼地将沈梦雪放在椅子上,让她趴着。餐厅里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但此刻的沈梦雪却毫无食欲,只是呆呆地趴在那里,眼神空洞。

沈知屹坐在沈梦雪旁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的鸡肉,吹了吹,送到沈梦雪嘴边:“小雪,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

沈梦雪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块鸡肉,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三哥,我不想吃……”

沈知屹并不气馁,又夹起一筷子青菜,耐心地劝道:“乖,吃一点,这青菜很新鲜,吃了对身体好。”

沈梦雪犹豫了一下,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后,艰难地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沈知屹见状,赶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送到沈梦雪嘴边:“喝点水,顺一顺。”

沈梦雪喝了几口茶,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三哥,我好累……”

沈知屹刚要心疼地应和,突然想起之前听医馆先生说过,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直接睡着,怕是会影响恢复,甚至可能引发高热等更严重的状况。

他心中一紧,立刻打起精神,笑着对沈梦雪说道:“小雪呀,现在还不能睡哦。你要是睡着了,等会儿伤口会疼得更厉害了。咱们再聊聊天好不好?”

沈梦雪闻言,委屈地扁了扁嘴,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真的好困,三哥……”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模样可怜极了。

沈知屹心疼得不行,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温柔地哄着:“小雪最听话了,咱们再坚持一会儿。你不是一直想去集市上看那些漂亮的小玩意儿吗?三哥答应你,等你伤好了,一定带你去。你想想,到时候咱们可以买好多好看的发簪、好玩的拨浪鼓,好不好呀?”

沈梦雪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很快又被疲惫取代:“真的吗?三哥,可是我现在好难受……”说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伤口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

沈知屹心急如焚,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转移沈梦雪的注意力。他灵机一动,说道:“小雪,三哥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呀,有一个美丽的仙女,她住在一片神奇的森林里……”沈知屹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一边讲,一边观察着沈梦雪的反应。

沈梦雪努力撑开眼皮,听得似懂非懂,偶尔还会弱弱地问上一句:“然后呢,三哥?”沈知屹见状,心里稍感欣慰,知道沈梦雪暂时被故事吸引住了,便更加投入地讲述着,希望能让沈梦雪在清醒中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

沈知屹正全神贯注地给沈梦雪讲故事,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保持清醒。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沈知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沈烬渊面色冷峻地走了过来。

沈烬渊的脸庞线条如刀刻般坚硬,双眸深邃而冰冷,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他的玄色劲装紧紧贴合着身躯,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势。额前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皮肤上,却丝毫不减他浑身散发的冷冽气场。

他径直走到沈梦雪和沈知屹面前,脚步停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微微皱眉,他的目光如寒霜般落在沈梦雪身上,声音低沉且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雪,去训练。”

沈梦雪原本就因为疲惫和伤痛而脆弱不堪,听到沈烬渊这话,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她紧紧抱住沈知屹的胳膊,身体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哀求道:“三哥,我不去,我好累,屁股也好疼……”她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哭得红肿,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揪心。

沈知屹心疼地搂住沈梦雪,眼神中满是对沈烬渊的不满,他站起身,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挡在沈梦雪身前,直视着沈烬渊,语气中带着质问:“老四,你没看到小雪都成什么样了吗?她现在需要休息,不是继续训练!”沈知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坚决。

沈烬渊眉头皱得更紧,犹如两座冰冷的山峰对峙。他的目光如利刃般越过沈知屹,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沈梦雪,冷冷说道:“温室里养不出经得起风雨的花朵。沈家子女,怎能因这点伤痛就退缩?”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沈知屹气得握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提高音量反驳道:“可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这般严苛,难道就不怕伤了她的心?”沈知屹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沈烬渊沉默了片刻,眼神微微闪动,似乎内心也在进行着某种挣扎。但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坚定,犹如寒夜中的坚冰:“三哥,我知道你心疼小雪。但在这乱世之中,若不狠下心让她变强,将来如何自保?如何守护沈家?”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家族命运的忧虑和对沈梦雪未来的深切期望。

沈知屹一时语塞,他明白沈烬渊所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可看着沈梦雪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狠不下心让她再去承受训练的痛苦。

沈梦雪在沈知屹身后探出小脑袋,泪眼汪汪地望着沈烬渊,哽咽着说:“四哥,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别让我去训练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里挤出来的。

沈烬渊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冰冷:“即刻起身,莫要再浪费时间。”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意图直接将沈梦雪从沈知屹身后拉出来。

沈知屹见状,连忙侧身挡住沈烬渊,大声说道:“老四,你太过分了!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带小雪去训练!”沈知屹张开双臂,像一堵坚实的墙,将沈梦雪牢牢护在身后。

沈烬渊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三哥,莫要阻拦我,这是为她好。”说罢,他不再理会沈知屹的阻拦,伸手抓住沈梦雪的胳膊,用力将她拉了出来。

沈梦雪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三哥救我!四哥,我不要去……”她的哭声在餐厅里回荡,刺痛着沈知屹的心。

沈知屹急忙伸手去拉沈梦雪,却被沈烬渊用力甩开。沈烬渊紧紧拽着沈梦雪的胳膊,拖着她往练武场走去,沈梦雪的哭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沈知屹满脸焦急与愤怒地站在原地。

沈烬渊毫不留情地将沈梦雪一路拽到更衣室。更衣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着先辈们英勇战斗场景的画卷,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透出一股肃穆的气息。

沈烬渊面色冰冷,将沈梦雪拽进更衣室后,便松开了她的胳膊。沈梦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赶紧扶住一旁的衣柜,眼眶泛红,用既恐惧又怨恨的眼神瞪着沈烬渊。

沈烬渊对此视而不见,大步走到衣柜前,伸手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套崭新的训练服。训练服是深灰色的粗布材质,质地厚实,上面绣着沈家独特的银色纹路,在烛光下隐隐闪烁,透着一股别样的威严。

“把衣服换上。”沈烬渊将训练服扔到沈梦雪面前,声音冷硬如铁。

沈梦雪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抓着自己原本的衣衫,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逃避接下来的一切。

沈烬渊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别逼我动手。”

沈梦雪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但面对沈烬渊的威慑,她终究还是不敢违抗。然而,她看着眼前陌生样式的训练服,完全不知所措,双手拿着衣服,呆立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烬渊的耐心逐渐耗尽,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看到沈梦雪依旧没有动作,他大步走上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连衣服都不会换?”

沈梦雪被他的话刺痛,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我……我...这是第二次自己穿衣服……”

沈烬渊眉头皱得更深,却没有再呵斥她。沉默片刻后,他伸手拿过沈梦雪手中的训练服。沈梦雪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看着沈烬渊,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沈烬渊面色凝重,动作却意外地轻柔。他先拿起上衣,轻轻抖开,那宽大的衣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他缓缓将上衣披在沈梦雪的肩上,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纤细的脖颈,沈梦雪微微缩了缩脖子。沈烬渊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仔细地帮她将手臂穿过衣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却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沈梦雪后背那一道道因为之前训练而留下的淤青和伤痕,青紫相间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沈烬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很快又被那冷峻的神情所掩盖,他抿了抿嘴唇,继续手上的动作。

接着,他蹲下身子,拿起裤子。裤子的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更衣室里格外清晰。

沈烬渊抬头看了沈梦雪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示意她抬起脚。沈梦雪红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抬起了右脚。

沈烬渊伸出手,稳稳地握住她的脚踝,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让沈梦雪感到一阵异样的酥麻。他动作平稳地帮她穿上裤腿,手指轻轻拂过她小腿的肌肤,引得沈梦雪微微一颤。

穿好右腿的裤子后,沈烬渊又以同样的方式帮沈梦雪穿上左腿的裤子。随后,他站起身,双手抓住裤子的腰部位置,轻轻往上一提,让裤子更加贴合沈梦雪的身体,接着熟练地系好腰带。

那银色的腰带扣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宣告着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换好衣服后,沈烬渊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沈梦雪。此时的沈梦雪,穿着这身训练服,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无端多了几分坚韧的气质。

沈烬渊看着她,眼神中少了几分严厉,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记住,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会一直帮你。”

沈梦雪低着头,小声地应了一句:“嗯。”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对沈烬渊的怨恨似乎因为这意外的举动而淡了一些,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跟我出去。”沈烬渊说完,转身走出更衣室,步伐坚定,没有丝毫停留。沈梦雪无奈地咬了咬嘴唇,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沈烬渊身后,朝着练武场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迷茫与未知。

沈梦雪拖着沉重又略带蹒跚的步伐,跟在沈烬渊身后走进了练武场。

练武场上铺满了厚厚的沙石,四周摆放着各种兵器架,刀枪剑戟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远处,还有几个沈家子弟正在刻苦训练,喊杀声此起彼伏。

沈烬渊走到练武场中央,转过身来,神色冷峻依旧。沈梦雪低着头,慢慢地蹭到他面前,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训练服的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抬起头,用带着一丝怯意却又努力装作镇定的声音问道:“四哥,现在你要教我什么?”

她的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湿漉漉的眼神里既有对接下来训练的担忧,又带着一丝对新知识的好奇。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小巧的鼻梁和微微嘟起的嘴唇,尽管满心不情愿,却还是努力表现出一副准备学习的样子。

沈烬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他伸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剑,剑身修长笔直,剑刃闪烁着寒光,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冷冽的光线。他握住剑柄,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发出一阵清脆的嗡鸣。

“今日先教你剑术基础。”沈烬渊说着,将剑递到沈梦雪面前。沈梦雪有些紧张地接过剑,剑很沉,比她想象中要重得多,她双手握住剑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剑举起。

沈烬渊走上前,纠正她的姿势,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调整着她握剑的力度和角度。“握剑要稳,不可太松,亦不可太紧。”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沈梦雪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沈梦雪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好了。”沈烬渊松开沈梦雪的手,后退几步,开始演示基本的剑术动作。他身形矫健,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剑在他手中犹如一条灵动的白蛇,时而轻盈飞舞,时而迅猛刺出。

阳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的光芒如同一道道闪电,在练武场上交织出一幅凌厉的画面。

沈梦雪看得入神,眼睛紧紧盯着沈烬渊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微微歪着头,小嘴微微张开,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之前的委屈和不情愿,完全沉浸在了沈烬渊那帅气的剑术展示之中。

演示完一组动作后,沈烬渊停下脚步,看向沈梦雪:“你来试试。”沈梦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沈烬渊刚才的动作,学着挥动手中的剑。

然而,她毕竟力气小,又刚刚接触剑术,动作显得十分笨拙,剑在她手中挥舞得歪歪扭扭,好几次差点脱手飞出。

沈烬渊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再次指导她:“动作不对,发力点错了。”说着,他又一次握住沈梦雪的手,带着她一起挥动剑,感受正确的发力方式。沈梦雪能感觉到沈烬渊有力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小手,那种力量感让她心里踏实了许多,同时又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

沈烬渊不厌其烦地又教了沈梦雪几遍基础剑术动作,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细致入微,亲自握着她的手感受发力,纠正姿势。沈梦雪一开始还笨手笨脚,但在四哥一遍又一遍的教导下,渐渐有了些模样。

此时,阳光越发炽热,晒得练武场的沙地滚烫。沈烬渊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但他浑然不觉,目光始终专注在沈梦雪身上。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练武场的沙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着与认真,仿佛一定要将沈梦雪教会才肯罢休。

终于,沈梦雪能够相对流畅地完成那套基础剑术动作了。虽然动作略显青涩,力量也不够充沛,但比起刚开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沈烬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可:“你自己再练习吧,按照我教你的,用心体会。”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讲解和示范,带上了一丝沙哑,但依旧沉稳有力。

沈梦雪乖巧地点点头,虽然练得气喘吁吁,小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般,但眼神里透着股认真劲儿:“四哥,我会努力的。”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一起,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坚定的决心。

沈烬渊转身欲走,又回头叮嘱道:“莫要偷懒,若是敷衍了事,下次训练加倍。”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却又隐隐含着关切。沈梦雪赶忙应下,看着四哥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才收回目光,重新握紧手中的剑。

沈烬渊大步流星地离开练武场,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路过回廊时,微风拂过,轻轻撩动他的衣摆。

他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严肃。回廊两侧的盆栽绿植郁郁葱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的离去而默默送行。

回到书房,书案上早已堆满了各种文书信件。那些堆积如山的纸张,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书房之中。

他刚坐下,管家便进来汇报事务:“四少爷,近日生意上有些状况,还有几件家族琐事需您定夺。”管家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年轻主子的信任与依赖。

沈烬渊微微皱眉,随手翻开一份文书,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一边听着管家的汇报,一边在脑海中思索应对之策。

他时而提笔批注,字迹刚劲有力,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坚毅;时而询问细节,声音简洁明了,直击问题的关键。他的思维敏捷,逻辑清晰,对于各种复杂的事务都能迅速做出判断。

处理完一部分事务后,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尽管事务繁忙,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透着对家族责任的担当。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些尚未解决的问题上。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雄伟壮观,但他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而另一边,沈梦雪在练武场独自练习。烈日高悬,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练武场上,地面被烤得发烫,热气不断升腾。她的训练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手中的剑也越发沉重,每挥动一下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但一想到四哥严厉的目光和期待的神情,她咬咬牙,继续坚持着。

她一次次地重复着那些基础动作,尽管动作越来越疲惫,但她的眼神却越发坚定。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沙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渍。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用力汲取力量,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丝不屈的倔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梦雪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力量也有所增强。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频繁出错,手中的剑也仿佛变得听话了许多。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注于每一个动作的完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有那一声声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坚持与努力,在练武场上久久回荡……

沈梦雪练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之后,夕阳的余晖已经将整个训练场染成了橙红色。此时的沈梦雪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她的运动背心,头发也胡乱地贴在脸上。

她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手中的击剑剑杆都被握得温热,但她依旧咬着牙,坚持完成每一个动作。

就在这时,一阵嘻哈风格的音乐声由远及近传来。沈梦雪疑惑地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去,只见沈知屹穿着一身宽松的潮牌服饰,戴着一顶歪歪扭扭的棒球帽,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训练场。

他的耳朵里塞着耳机,随着音乐的节奏时不时扭动一下肩膀,那副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样子,与这严肃的训练场氛围格格不入。

沈知屹走到沈梦雪面前,拿下嘴里的棒棒糖,吹了个口哨:“小雪,挺厉害啊!瞧这一身汗,练得够猛的啊。”

他眯着眼,上下地打量着沈梦雪,眼神里却藏不住那一丝赞赏,“可以啊,有模有样的,比哥当年刚开始练的时候强多了。”

沈梦雪听到三哥的夸赞,原本疲惫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眼睛亮晶晶的:“三哥,真的吗?我感觉自己还有好多不足的地方呢。”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发丝被汗水黏在一起,显得有些狼狈,但此刻满心欢喜,也顾不上这些了。

沈知屹挑了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那还有假?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他顺手把棒棒糖在沈梦雪眼前晃了晃,“奖励你的。”

沈梦雪笑着推开沈知屹的手:“我才不要,吃了怎么训练。”顿了顿,她眼睛一转,拉住沈知屹的胳膊使劲摇晃着,撒娇道:“三哥,你既然说我练得不错,那就陪我一起练嘛,你肯定能给我指出不少问题。”她仰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

沈知屹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哎呀,哥今天可忙了,一堆事儿等着呢。”可话虽这么说,他却并没有挣脱沈梦雪的手,反而把耳机扯下来挂在脖子上。

沈梦雪哪肯罢休,继续摇晃着三哥的胳膊,不依不饶:“三哥~你就陪我一会儿嘛,好不好嘛。”

“行行行,真受不了你。”沈知屹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不过哥可得提前说好,一会儿要是把你虐哭了,可不许找爸和大哥告状啊。”说着,他走向旁边的装备架,从上面拿起一把击剑和配套的面罩,随意地把面罩扣在头上,那副吊儿郎当的劲儿一点没变。

沈梦雪兴奋地也拿起自己的面罩戴好,重新摆好姿势,眼中闪烁着斗志:“三哥,你就放马过来吧!”

沈知屹耸耸肩,隔着面罩传出他略带调侃的声音:“来吧,小妹,让哥看看你这几个小时都学到了啥。”

沈梦雪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冲刺,手中的剑快速刺向沈知屹。

沈知屹不慌不忙,轻轻一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击,同时手中的剑随意一挥,就挡开了沈梦雪的剑。“嘿,小妹,你这速度可有点慢啊。”沈知屹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带着一丝笑意。

沈梦雪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调整状态再次进攻。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敏捷,剑路也变幻莫测。

沈知屹微微收起了脸上的玩闹之色,认真起来,手中的剑快速舞动,精准地化解了沈梦雪的每一次攻击,同时还时不时给出一些指导:“注意脚步移动,别太着急出剑,稳住节奏……”

在沈知屹看似随意却又十分专业的陪练下,沈梦雪越战越勇,训练场上回荡着两人因激烈交锋而发出的呼喊声,夕阳的余晖将他们戴着面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一幅充满活力的青春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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