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仁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护士刚碰到慕容珊打着厚重石膏的手臂:“啊——!滚开!你这该死的贱手!”她疼得面容扭曲,冷汗瞬间浸湿昂贵的真丝病号服,却用另一只伤得轻的手抓起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护士!“疼死我了!你们都是死人吗?!止痛药!最强的!现在就打!打到我感觉不到这该死的胳膊为止!打啊!!” 声音因剧痛和暴怒而撕裂。
院长谨慎地解释恢复情况:“慕容小姐,神经和骨骼的恢复需要时间,强行使用强效镇痛可能……”
慕容珊猛地从病床上弹起,不顾剧痛,用完好那只手抓起输液的金属架,疯狂地扫落床头所有仪器和药品,“啪”的一巴掌甩在院长脸上,怒吼道:“时间?那贱人和他的孽种打断我的手的时候怎么没人跟他们说需要时间?!我他妈现在每一秒都在地狱里煎熬!你们这群废物!庸医!连止痛都做不到,你们这双手留着有什么用?!信不信我把你们的手也全打断,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对着试图固定她因暴怒挣扎而移位的石膏的护工: “别碰我!你们这些肮脏的臭虫也配碰我的身体?!”她疯狂地用脚踹,用那只还算好的手抓挠,眼神怨毒得淬血,“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医院和商场合谋害我,安保像屎一样没做好防护!所以才让我被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打进医院来!我的手!我的手啊!!”
她看着自己无法动弹、包裹严实的手臂,发出野兽般绝望又仇恨的嚎叫: “你们全都要负责!我要你们所有人,用一辈子来伺候我这只手!跪着给我擦身!喂饭!端屎端尿!直到我好了为止!不,永远!这是你们欠我的!”
慕容良和南宫铃兰刚进门,看到一地狼藉和女儿扭曲的脸,安抚道:“珊珊,你冷静……”
慕容珊像找到唯一泄洪口,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唾沫星子喷溅: “冷静?!爸!我的手废了!被那个下贱的、装模作样的婊子和她野种生生打断了!你让我怎么冷静?!!都是你们的错!老废物,当初要不是你们心慈手软,没早点把那贱人摁死在泥里,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在商场!当着那么多下等人的面!被一个我踩在脚下的垃圾打断了手!”
她挥舞着打着石膏的手臂,如同挥舞耻辱的旗帜,“你们现在假惺惺来看我有什么用?!我要她死!我要她全家死绝!现在!立刻!动用你所有的关系!黑道!白道!花多少钱都行!我只要结果!我要明天就看到她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到我面前!我要她断手断脚!挖眼割舌!丢进最脏的窑子里被万人骑!我要录下来!天天放给全世界看!” 声音撕裂,完全不顾慕容良铁青的脸色。
南宫铃兰想上前安抚,被她一把推开:“还有你!没用的老女人!除了哭还会干什么?!生了我就是你的功劳了?看看我现在!都是被你们这对无能的父母害的!” 她指着母亲,眼神怨毒,“滚!都给我滚!办不到我要的,就别在这里碍眼!我就当没你们这对爹妈!”
慕容良额角青筋暴跳,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下颌骨咬得咯咯作响,那双惯于签署亿万合同的手,此刻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闭!嘴!”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低沉如闷雷,瞬间压过了她刺耳的尖叫。病房里死寂一片,连护士的呼吸都屏住了。
慕容珊被这从未听过的语气慑住片刻,但屈辱和愤怒旋即让她失去理智,梗着脖子,用更尖利的声音挑衅:“闭嘴?你凭什么让我闭嘴?!你这个……”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掌风落下,“啪——!”
那记耳光沉重、响亮、毫不留情,带着一个被彻底激怒的掌权者的全部力量,狠狠掴在慕容珊完好的那半边脸上!声音在奢华的病房里炸开,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心胆俱裂。
时间仿佛凝固了。慕容珊的头被巨大的力量打得猛地偏向一侧,精心打理的发髻瞬间散乱,几缕发丝黏在瞬间红肿起来的皮肤上。精心描绘的妆容被这一掌彻底摧毁——粉底裂开,睫毛膏晕染出可笑的黑色污迹,嘴角甚至渗出一丝鲜红的血线,蜿蜒滑过下巴。
她那双前一秒还燃烧着怨毒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极度的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剧痛。瞳孔放大,映着慕容珊因暴怒而扭曲的、如同陌生罗刹般的脸孔。
世界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左脸颊上火辣辣的、如同被烙铁烫过的灼痛,以及耳膜里嗡嗡作响的轰鸣。那只悬在吊臂上的石膏手,也因身体的巨震而轻微晃动。
慕容良打完的手并未立刻收回,悬在半空,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后悔,而是用力过猛。他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女儿脸上迅速浮现的清晰五指印和那抹刺目的鲜血,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惜,只有一种被忤逆的滔天怒火和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慕容良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刺骨,一字一句,砸在死寂的病房里:“这一巴掌,是打醒你。” 目光如冰锥,刺穿她涣散的瞳孔, “你这条命,你身上每一根骨头,你挥霍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对生养你的父母恶语相向?!”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威 ,“断了一只手,就连脑子也断了?连谁是你的天都忘了?!”
慕容良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瘫软在病床上、半边脸红肿、眼神呆滞的慕容珊,带着绝对掌控的压迫感:“那个女人,我会处理。但怎么处理,什么时候处理,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现在的任务,是闭上你的嘴,养好你的伤,别给我再惹是生非!”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医护人员和院长,“再让我听到你在这病房里撒泼放刁,无理取闹……下一次,断的就不只是一只手了!” 最后一句,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慕容珊最恐惧的神经。
慕容良不再看女儿一眼,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转身,对着面无人色的院长,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却更令人胆寒的平静 :“院长,看好她。止痛药可以用最好的,但别让她太‘舒服’。太舒服了,就容易忘记痛,也容易忘记……规矩。” 说完,他整了整没有丝毫凌乱的高定西装袖口,仿佛刚才那记石破天惊的耳光从未发生,径直迈步离开病房,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冷酷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步都敲打在病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病房内陷入一片坟墓般的死寂。只有慕容珊粗重、颤抖的喘息声,以及她左脸颊上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热的掌印在无声地宣告着刚才的暴行。
几秒钟后,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终于从慕容珊肿胀的嘴唇间溢出。紧接着,是崩溃的、混合着剧痛、屈辱、恐惧和巨大难以置信的嚎啕大哭。眼泪冲刷着晕染的妆容和嘴角的血迹,在红肿的脸上留下肮脏的沟壑。她试图用手去捂脸,却牵动了打着石膏的手臂,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她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浑身抽搐。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上前安抚,甚至连她的母亲南宫铃兰,也只是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捂着嘴,无声地流泪,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心痛与……一丝终于解脱的麻木。
院长悄悄抹去额角的冷汗,示意吓呆的护士上前处理。他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刚才因为那记耳光震动而滑落到地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他知道,这场病房里的风暴,以一种更残酷、更直接的方式,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而那位刚刚离去的男人留下的警告,比任何医疗仪器都更能“约束”这位无法无天的大小姐。病房里只剩下嚎哭和压抑的啜泣,以及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父权威压,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