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第七响撞碎薄雾时,太极殿的蟠龙柱还凝着夜露。沈清辞端坐在龙椅上,玄色龙袍上的金线星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她望着阶下交头接耳的群臣,突然展开明黄诏书,声音如淬了冰的利剑划破殿内喧嚣:\"侯府嫡女沈清辞,德才兼备,特封祥瑞郡主,赐居长乐宫!\"
玉阶下顿时炸开锅。丞相余党、御史大夫王廉的象牙笏板重重磕在青砖上,官服补子上的獬豸图案随着他的颤抖扭曲变形:\"陛下!\"他的声音尖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异姓封郡主,且赐居内宫,此例一开,恐生外戚干政之祸!\"
沈清辞把玩着龙纹玉佩,指尖擦过温润的玉面。星纹玉佩突然发烫,她袖中飘落的密信在气流中展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王廉收受西域商人贿赂的明细,连某次夜会时用的波斯香料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王大人可知,\"她突然轻笑,笑声里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长乐宫闲置十年,正是为收纳心怀不轨之人准备的。\"
殿内瞬间死寂。王廉望着飘到脚边的密信,脸色比阶前汉白玉栏杆还惨白。他的绣鞋在青砖上蹭出细碎声响,却连辩解的力气都没了——那些罪证里,甚至有他与沈明玥暗卫接头的时间地点。当金吾卫上前时,他瘫软如泥,官帽滚落露出后颈淡青色的噬月纹印记。
\"陛下圣明!\"萧承煜(沈清辞)身着侯府朝服出列,广袖下的铜钥匙与星纹玉佩共鸣。他(她)望着龙椅上的沈清辞,想起昨夜在星陨池畔的约定:\"臣妹蒙陛下厚爱,定当以死相报。\"这话半真半假,却让群臣将怀疑的目光从\"赐婚\"转向了巫教余孽。
然而暗流早已在殿外涌动。当礼部尚书战战兢兢询问郡主册封大典事宜时,太极殿的鸱吻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沈清辞的星纹玉佩疯狂发烫,映出殿外御花园里,几名杂役正往喜烛中灌注尸油——那是江砚之信徒惯用的魇镇之术,能让点燃者心智迷失。
\"且慢。\"沈清辞按住腰间龙纹软剑,目光扫过阶下脸色各异的大臣,\"册封大典...改在三日后九星连珠异象彻底消散之时。\"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某些人眼底闪过的惊慌,\"顺便,朕要亲自查验大典所用物件。\"
退朝后,沈清辞在乾清宫召见萧承煜(沈清辞)。两人隔着案几相对而坐,星纹玉佩与铜钥匙在烛火下交相辉映。\"清辞,王廉虽倒,但御史台半数官员都与他有染。\"萧承煜(沈清辞)将密报推过案几,纸上画满密密麻麻的人脉网,\"更棘手的是,西域商人送来的贺礼里,藏着沈明玥的亲笔信。\"
沈清辞展开信纸,藏红花的气息扑面而来。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长乐宫的地砖下,埋着惊喜\"。她的指尖抚过信纸边缘的噬月纹暗记,突然想起星渊镜中闪过的画面——长乐宫地下,确实有一条通往西域祭坛的密道。
\"传令云起,连夜彻查长乐宫。\"沈清辞将信纸投入烛火,火苗骤然窜起幽蓝色,\"明日早朝,朕要颁布新令:凡与巫教有瓜葛者,不论官职大小,一律抄家问斩。\"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在望向萧承煜(沈清辞)时化作绕指柔,\"至于我们的大婚...得让某些人先急一急。\"
当夜,长乐宫的月光被乌云遮蔽。三名黑影翻墙而入,却在触及宫墙的瞬间被星纹结界灼伤。他们怀中的魇镇人偶渗出黑血,而在人偶心脏位置,赫然插着刻有沈清辞生辰八字的银针。远处钟楼传来三更梆子声,惊起一群乌鸦,羽翼下露出的噬月纹,与王廉后颈的印记如出一辙。
而在西域荒原,沈明玥倚在古魔残骸上,望着铜镜中京城的乱象发出阴笑。她将一枚刻着\"祥瑞郡主\"的木牌浸入人血,木牌表面浮现出狰狞的曼陀罗花:\"沈清辞,萧承煜,大婚之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荒原深处,被封印的古魔残魂突然发出嘶吼,震得地面裂开缝隙,缝隙中爬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的噬月纹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