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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烧了一具尸体

>我是火化场的验尸工,值夜班时总听见焚化炉里传来咀嚼声。

>监控显示每晚三点,炉门会自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直到某天处理一具溺亡女尸,发现她后槽牙全碎了。

>更衣室镜面浮现水渍牙印:“该你了……”

>我惊恐地翻看值班表,发现今晚三点排班表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而监控里,我正弯腰撬开女尸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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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殡仪馆的夜班。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另一种更难以言喻的、仿佛被高温强行压入骨髓又飘散出来的味道。焚化炉巨大的钢铁身躯在惨白的灯光下沉默着,像一头蛰伏的、随时准备吞噬一切的巨兽。它刚刚结束工作不久,炉膛深处,暗红的余烬还在苟延残喘,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灼热。每一次呼吸,那股混合着灰烬和消毒水的气味都像是滚烫的砂纸,粗粝地刮擦着我的喉咙。

我是阿明,一个在这座城市最深处、最寂静的角落里讨生活的验尸工。职责?简单得很——确认每一具即将投入炉膛的躯体,都符合它应有的“状态”。说白了,就是检查那些冰冷的皮囊,确保没有遗漏什么贵重物品,或者……不该烧的东西。这活儿干久了,神经末梢似乎都被这恒定的阴冷和偶尔爆发的灼热磨钝了。但今夜,那股熟悉的、挥之不去的寒意又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咔…嚓…咔…嚓…”

声音又来了。从右手边那个巨大的、刚刚冷却下来的3号焚化炉深处传来。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不是金属热胀冷缩的呻吟,也不是管道里气流摩擦的呼啸。那是一种……缓慢的、带着某种湿粘质感的碾磨声,像是骨头在坚硬的臼齿间被无情地挤压、粉碎,伴随着若有似无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吮吸声。

我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登记板,指关节绷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板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疼。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凉的汗浸透,黏腻地贴在工装上。又是这个声音!连续三个夜班了,每到凌晨三点左右,这该死的咀嚼声就准时从3号炉里爬出来,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白天维修工老张头叼着烟卷,眯缝着眼检查了半天,最后只不耐烦地挥挥手:“炉膛干净得很!哪来的声音?你阿明啊,就是值夜班值多了,神经衰弱!幻听!”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敲打着冰冷的炉门,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在嘲笑我的恐惧。可那声音分明存在,真切得如同附骨之疽。

我死死盯着3号炉紧闭的炉门。厚重的金属门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像一张没有表情的、铁青的脸。它沉默着,将炉膛内的一切秘密都死死封在里面,连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一起。但我知道,它就在里面,就在那看不见的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进食。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肺叶生疼。我强迫自己转过身,脚步僵硬地走向墙角的监控屏幕。屏幕幽蓝的光映在我脸上,像一层薄薄的鬼气。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冰凉的键盘上敲击,调出昨晚三点整的监控回放——3号炉区域的画面被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

画面很清晰。惨白的灯光下,巨大的3号炉像一尊冰冷的墓碑。时间数字跳动着,精确地指向03:00:00。就在那一刻,厚重炉门中央的气密阀锁栓,那根粗壮的、需要巨大液压力量才能驱动的金属杆,毫无征兆地、缓缓地……向内缩了进去!紧接着,炉门在没有任何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伴随着监控里听不见、但我脑海中却自动补全的沉重金属摩擦声,向内滑开了一道足够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

门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黑暗。像一张无声张开的巨口。

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头发根都炸了起来。不是幻听!门真的开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或者……进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猛地撕裂了控制室的死寂!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狠狠地捏了一把。我喘着粗气,几乎是扑过去抓起话筒。

“喂……喂?值班室。”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像砂纸摩擦。

电话那头传来调度老王疲惫又带着点公事公办的沙哑嗓音:“阿明,西区河滩刚捞上来一个,女的,泡胀了。家属……唉,家属情绪激动,要求尽快处理。你准备一下,人马上送到3号通道口。”

“3……3号通道?”我的声音有点发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又是3号?那个刚刚在监控里自己打开门的焚化炉的专用通道?

“对,就3号!动作快点!家属催命似的!”老王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忙音在听筒里单调地响着,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我握着话筒,僵在原地,那股熟悉的咀嚼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伴随着炉门无声滑开的景象,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我慢慢放下话筒,手心一片湿冷的汗。3号通道……又是3号。这该死的数字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了我的脖子。

推车沉重的金属轱辘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滚动,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回响,碾过死寂的空气。我推着那具刚从河滩捞起的女尸,穿过长长的、灯光惨白的通道,朝着3号准备间走去。通道两侧是排列整齐的冷藏格位,每一个不锈钢门都紧闭着,反射着幽冷的光,像无数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我,注视着我推车上覆盖的白布。

白布下的轮廓肿胀而怪异,河水浸泡和可能的撞击让她失去了人形应有的线条,只显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水腥、淤泥和深层组织腐败的恶臭,顽强地穿透了消毒水的屏障,钻进我的鼻腔,直冲脑门。这味道,比平日里那些自然死亡的尸体强烈十倍不止,带着一种江河深处淤泥的阴冷和绝望。

终于抵达3号准备间。明亮的灯光下,一切纤毫毕现,反而让那肿胀变形的尸体轮廓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我戴上三层乳胶手套,冰冷的触感勉强隔绝了皮肤的直接接触,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能穿透一切。白布被掀开。

一张被河水浸泡得惨白发胀的脸暴露在灯光下,五官被水肿挤压得移位变形,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感,像被水撑破的劣质塑料袋。嘴唇肿胀外翻,露出一点发黑的牙龈。头发湿漉漉地黏在头皮和脸颊上,缠绕着几缕暗绿色的水草。眼睑肿胀得无法完全闭合,一丝浑浊的眼白从缝隙里渗出来,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拿起登记板和笔,开始例行检查。手指隔着厚厚的手套,按压着肿胀冰冷的肢体,记录着明显的伤痕和腐败特征。最后,轮到口腔检查。我拿起一把细长的金属压舌板,小心翼翼地撬开那肿胀得如同发酵面团般的嘴唇。

一股更浓烈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压舌板伸进去,轻轻压下那条同样肿胀的、颜色发紫的舌头。手电筒的光柱探入那黑暗潮湿的口腔深处。

光柱凝固了。

不是一颗,而是……整个右侧的后槽牙区域,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本该是牙齿的位置,只剩下参差不齐、如同被巨大外力暴力碾碎的牙根残桩,深深嵌在同样破碎糜烂的牙床血肉里!断裂面呈现出一种肮脏的灰白色,边缘锐利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断、嚼碎!一些细小的、如同砂砾般的碎骨屑和暗红色的组织碎末,混合着黑色的淤泥,黏附在破碎的牙槽窝和肿胀的舌根上。

我胃里猛地一阵痉挛,酸水瞬间涌上喉咙。这绝不是溺水撞击或者自然腐败能造成的!这景象,这彻底的粉碎……像被丢进了某种……石磨?不,更像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在口腔里硬生生地……嚼碎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耳边,那午夜回荡的、湿粘的咀嚼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带着冰冷的恶意,无比清晰地在我脑海中轰鸣起来!咔…嚓…咔…嚓……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从我喉咙里挤出。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金属推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手电筒脱手掉在铺着塑料布的地面上,滚了几圈,光柱胡乱地扫过墙壁和天花板。冷汗像冰冷的蚯蚓,瞬间爬满了我的额头和后背。破碎的牙槽,湿粘的咀嚼声……两个画面在脑海里疯狂地叠加、碰撞!3号炉……那个自己打开门的炉子……还有这具牙槽粉碎的女尸……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要窒息。我需要空气,需要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诡异气息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分钟!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准备间,沉重的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撞上,那闷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更添一份死寂。

更衣室就在走廊尽头。我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挪地蹭过去,双腿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推开更衣室的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墙壁上嵌着的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反射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像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幽暗入口。

我摸索着墙壁,想找到电灯开关。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冷的塑料开关面板——

“滋啦……滋啦……”

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毫无征兆地从镜子的方向传来!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那面巨大的落地镜。

镜面上,原本应该映出我模糊身影的位置,此刻,正有大片大片湿漉漉的水痕……在无声地蔓延、显现!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蘸着冰冷的河水,在镜面上涂抹。

那些水痕迅速勾勒出形状。

一个接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水渍特有的、即将流淌下来的粘稠质感——是牙齿的印痕!巨大的、扭曲的、带着尖锐锯齿的牙印!它们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大半面镜子,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留下的疯狂啃噬的标记!水痕还在汇聚、流淌,在牙印下方,歪歪扭扭地拼凑出三个湿淋淋、不断滴落水珠的字:

“该你了……”

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冰冷预感的电流瞬间贯通我的四肢百骸!

“啊——!”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撕裂出来!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储物柜上,发出巨大的哐当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规则地抽搐、撞击,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濒死般的窒息感!

逃!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被诅咒的殡仪馆!

这个念头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一切理智!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更衣室,朝着走廊另一端的值班室狂奔!皮鞋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杂乱无章的、如同丧钟般的敲击声,在死寂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又重重地撞回我的耳膜。

值班室!值班表!老王!老王一定知道今晚谁值班!一定是排错了!一定是!

我像一颗失控的炮弹,一头撞开值班室虚掩的门,巨大的惯性让我直接扑在了那张堆满文件和登记册的旧木桌上。桌上的老式台灯被震得剧烈摇晃,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疯狂舞动的、巨大而扭曲的影子。

我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烧火燎,汗水顺着鬓角流进眼睛里,又咸又涩。我顾不得擦,双手哆嗦得如同得了疟疾,在凌乱的文件堆里疯狂地扒拉着,寻找那本硬壳封面的值班登记册。纸张被翻得哗哗作响,有几张被我的汗水浸湿,黏在了手指上。

找到了!深蓝色的硬壳封面!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住它,用力过猛,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我粗暴地掀开封面,纸张快速翻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心脏在喉咙口狂跳,几乎要破腔而出。我的视线焦灼地扫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日期。

翻到最后一页,今天的日期!

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夜班”那一栏!

时间:03:00

工位:3号炉

值班人:……

后面那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视网膜,狠狠扎进我的大脑深处!

——阿明!

我的名字!清晰、冰冷、不容置疑地印在那里!墨迹甚至还未完全干透,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反光!

“不……不可能……”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种破碎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老王……老王没跟我说……他……”

混乱的思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泥潭,瞬间被“老王”这个名字搅动!对!老王!调度!是他排的班!是他通知我处理那具女尸的!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向值班室角落——那里有一台监控终端显示器,正无声地切换着各个区域的画面。手指抖得几乎无法控制,我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颤抖的手,在油腻的键盘上敲击,调取——3号准备间的实时监控!

屏幕闪烁了一下,画面瞬间切换!

惨白刺眼的灯光下,3号准备间的一切清晰得如同地狱的画卷。

那具肿胀的女尸还躺在冰冷的金属推车上,覆盖的白布被掀开一角,露出那张惨白浮肿的脸。

而就在推车旁边,一个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工装、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正背对着摄像头,深深地弯着腰,俯在那具女尸的上方!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冰冷金属寒光的……长柄钳!那是我工具箱里最大号、用来处理最麻烦异物的骨钳!

镜头里,那个穿着深蓝工装、戴着口罩帽子的“我”,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专注。他(“我”?)的左臂如同生锈的机械臂,死死地向下压着女尸那张肿胀变形的脸,五根手指深陷进惨白发胀的皮肉里。右手则紧握着那把沉重的长柄骨钳,钳口闪烁着冰冷无情的金属寒光,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决得令人窒息的姿态,撬开了女尸那肿胀外翻、颜色发紫的嘴唇!

骨钳坚硬的金属尖端,粗暴地探入了那黑暗潮湿的口腔深处!

“呃……嗬……”监控屏幕前的我,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抽气声,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疯狂地闪烁着不祥的雪花点。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死死顶住喉咙口,又被极致的恐惧硬生生压了回去。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那是我!屏幕里那个拿着骨钳、撬开死人嘴巴的怪物……是我自己?!

就在这意识几乎崩溃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冰冷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我的口腔深处猛地爆发出来!不是牙龈肿痛,也不是牙齿敏感,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坚硬、冰冷、带着锯齿边缘的东西,正强行地从我的牙床深处……顶出来!要撕裂皮肉,破龈而出!

“唔——!”我痛得眼前一黑,身体猛地弓起,双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是我的牙齿在剧痛!不是一颗,是右后方整个牙床区域!那种被异物硬生生撑开、撕裂的尖锐痛楚,清晰无比地指向一个位置——那具女尸被嚼碎的后槽牙区域!

巨大的落地镜!更衣室里的镜子!

这个念头像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混沌的恐惧!我必须看到!必须知道我的嘴里……到底在长出什么鬼东西!

我像一头被无形鞭子抽打的困兽,爆发出最后一丝气力,跌跌撞撞地冲出值班室,朝着走廊尽头的更衣室再次狂奔而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上,都震得那深入骨髓的牙痛更加剧烈一分。

更衣室的门虚掩着。我几乎是撞了进去,反手“砰”地一声将门死死关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冷汗浸透了工装,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昏暗的光线下,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如同一片凝固的、深不见底的幽暗湖泊,静静地矗立在对面墙壁上。

我喘息着,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朝着那面镜子挪去。每一步都伴随着牙床深处那撕裂般的剧痛加剧。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但我无法停下。我必须看到!

终于,我站在了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一个男人。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汗水浸湿了额前凌乱的头发,一绺绺黏在布满冷汗的额头上。嘴唇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干裂起皮。眼睛瞪得极大,眼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里面倒映着镜中自己那张扭曲、绝望的脸。

我死死地盯着镜中自己那因痛苦而张开的嘴。

灯光昏暗,镜面也有些模糊。但我能清晰地看到,在口腔的右后方,那片牙床……正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原本正常的牙龈组织,此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状态,像被过度撑开的薄膜,薄得几乎能看见下面惨白的骨质!就在这片被撑得发亮、颜色惨淡的牙龈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奋力地向上顶!

一个惨白的、带着尖锐棱角的凸起,已经清晰地突破了薄如蝉翼的牙龈组织,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那不是牙齿!

或者说,不是人该有的牙齿!

它巨大,形态扭曲而狰狞,边缘带着明显的、如同锯齿般的尖锐突起!惨白的颜色透着一种非人的、死气沉沉的骨质光泽。它不像是在生长,更像是一把被强行钉入骨肉中的、来自地狱的刑具,正带着无穷的恶意和冰冷的触感,一点点地……钻出来!

镜中那张属于我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恐惧,扭曲得如同恶鬼。汗水顺着惨白的脸颊疯狂流淌。而我的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瞳孔紧缩的眼睛,正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那张同样因剧痛而扭曲的嘴,盯着那颗正在破肉而出的、惨白狰狞的异物!

就在这意识几乎要被剧痛和恐惧彻底撕碎的瞬间——

“叮铃铃铃——!!!”

值班室里那台老式座机电话,骤然爆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尖啸!铃声穿透紧闭的更衣室门板,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直刺大脑深处!

03:00!

时间到了!

铃声在空旷死寂的殡仪馆里疯狂地回荡,如同丧钟敲响。那尖锐的、催命般的频率,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更衣室的门,那扇我刚刚亲手关死、背靠着的沉重铁门,毫无征兆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缝!

冰冷的、带着焚化炉特有灰烬气息的空气,猛地从门外灌了进来,拂过我后颈的汗毛。

门外,走廊深处,那片被惨白灯光切割出的、空无一人的寂静中。

“咔…嚓…”

那湿粘、缓慢、令人骨髓冻结的咀嚼声……无比清晰地响了起来。## 该你烧了

>更衣室镜子里,我正看着自己嘴里钻出锯齿状的惨白异物。

>凌晨三点的电话铃声如同丧钟,门外响起湿粘的咀嚼声。

>值班表上我的名字像烧红的烙印。

>我冲向3号焚化炉想毁掉女尸,却在炉口看见另一个“我”正弯腰处理尸体。

>他猛地抬头,肿胀腐烂的脸上赫然是女尸的五官!

>“该你了……”嘶哑的声音从镜中和我口中同时响起。

>下一秒,巨大的骨钳塞进了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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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催命的电话铃声!03:00!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贯穿耳膜,直抵大脑深处最脆弱的神经!它在空旷死寂的殡仪馆里疯狂震荡、叠加,不再是铃声,而是无数厉鬼在耳边齐声尖啸的丧钟!

就在这尖锐的声浪几乎要撕裂我意识的瞬间——

“嘎吱……”

身后,更衣室那扇沉重的铁门,那扇我刚刚用整个身体死死抵住的门,毫无征兆、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

一股冰冷彻骨、裹挟着焚化炉特有灰烬焦糊气味的阴风,猛地从门缝里灌进来!像一只无形的、湿漉漉的死人手,瞬间拂过我后颈裸露的皮肤,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寒栗!

门外,走廊深处那片被惨白灯光切割出的、死寂的虚空里。

“咔…嚓…”

那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道深处碾压!湿粘、缓慢、带着令人牙酸的骨头粉碎声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吮吸质感!它穿透了刺耳的铃声,无比精准地撞进我的耳膜,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

时间到了!它来了!就在门外!

逃!必须毁掉源头!毁掉那具该死的、牙槽粉碎的女尸!

这个念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在极致的恐惧中轰然炸开,瞬间压倒了口腔里那撕裂般的剧痛!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颗顶破牙龈的、惨白狰狞的异物在疯狂地搏动、生长,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更深一层的剧痛和异物感!但我顾不上了!

“呃啊——!”一声混合着痛苦和狂怒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迸发出来!我猛地转过身,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爆发出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力量!身体狠狠撞开那道虚掩的铁门!

门板砸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走廊惨白的灯光刺得我眼前一花。我根本不敢回头,更不敢看向任何反光的表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3号准备间!那具女尸!烧了她!立刻!马上!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狂奔!皮鞋在光滑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敲打出混乱而急促的、如同亡命鼓点般的声响。口腔里的剧痛随着奔跑的颠簸加剧,每一次脚掌落地,都震得那颗破肉而出的异物更深地楔入我的牙床,带来一阵阵晕眩的痛楚。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不知是牙龈撕裂的血,还是恐惧顶出来的。拐过冰冷的墙角,3号准备间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就在前方!虚掩着!惨白的光线从门缝里溢出来,像通往地狱的邀请。

我像一颗失控的炮弹,没有丝毫减速,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门!

“哐——当——!”

金属门板发出巨大的哀鸣,猛地向内弹开!撞击在内部的墙壁上,又弹回来,发出嗡嗡的回响。

准备间内,刺眼的白光如同实质,瞬间吞噬了我。

那具女尸!她还在!就躺在冰冷的金属推车上!肿胀变形的躯体在强光下更显恐怖,像一团被水浸泡发胀、即将腐败殆尽的烂肉。覆盖的白布被掀开大半,那张惨白发胀、五官移位的脸,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肿胀的眼睑缝隙里,那丝浑浊的眼白,似乎……在看着我?

而就在推车旁边,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深深地弯着腰,俯在女尸的上方!

和监控里一模一样!那个“我”!

他(它?)手里紧握着的,正是那把闪着冰冷寒光的、沉重的长柄骨钳!钳口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迹!他(它?)的动作极其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而污秽的仪式。

巨大的惊恐和毁灭的冲动在我胸腔里炸开!烧掉!必须烧掉!连这个怪物一起!

“滚开!”我嘶吼着,声音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完全不像人类发出的。我像疯了一样扑向墙角的控制面板!那里有紧急启动3号焚化炉的红色按钮!只要按下去!只要几秒钟!炉膛内的高温燃油就会瞬间喷发!把这一切污秽都烧成灰烬!

我的手指带着风,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狠狠戳向那个鲜红如血的按钮!

就在指尖距离冰冷的塑料按钮还有不到一寸的瞬间——

那个俯在女尸上方、穿着工装的“我”,猛地……抬起了头!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轴承转动,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

他(它?)的脖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转过来,帽子下沿露出的皮肤……不是我的肤色!那是一种被水浸泡过久的、惨白发胀的死灰色!口罩上方,那双眼睛……

肿胀、外翻、眼白浑浊不堪,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瞳孔是涣散的,没有任何焦点,却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绝不是活人的眼睛!更不是我的眼睛!

更恐怖的是……

那张脸!那张在帽子和口罩之间露出的、肿胀变形的脸……五官的轮廓,分明在扭曲、蠕动!就在我的注视下,那浮肿的皮肉如同融化的蜡像般起伏不定,鼻梁塌陷的弧度、嘴唇外翻的形状……一点点地、狰狞地……变化着!

最后,定格成一张我刚刚才在推车上见过的、无比熟悉的恐怖面容!

是那张脸!那具溺亡女尸的脸!惨白、浮肿、五官变形,带着河水深处的淤泥气息和绝望!它就那样,长在了那个穿着我的工装、戴着我的帽子的“人”的肩膀上!

“嗬……嗬……” 嘶哑、漏风、如同破旧风箱抽动的声音,从那个肿胀的、外翻的、属于女尸的嘴唇里艰难地挤压出来。那双浑浊涣散、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锁定着我。

然后,那张嘴,那张属于溺亡女尸的嘴,缓缓地、极其费力地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露出同样破碎糜烂的牙床和黑色的喉咙深处——

“该……你……了……”

嘶哑、粘稠、带着水底淤泥般质感的三个字,如同冰冷的蛞蝓,湿漉漉地爬进了我的耳朵!

嗡——!

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瞬间冻结了血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我的身体僵在原地,保持着扑向按钮的姿势,指尖离那抹鲜红只有毫厘之差,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该……你……了……”

这嘶哑的三个字,如同带有魔力的诅咒,不仅仅是从那个顶着女尸头颅的怪物口中发出!

它还在我的脑海里……直接响起!

冰冷、粘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更恐怖的是!我的嘴巴!我自己的嘴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强行撬开!下巴的肌肉完全失去了控制!一种强烈的、不属于我意志的肌肉痉挛,正操控着我的嘴唇和舌头,试图去模仿、去复述那个可怕的字眼!

“呃……呃……” 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被扼住般的嗬嗬声。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不受控制地蠕动、拉伸,口腔里那颗破龈而出的、惨白狰狞的异物,随着我试图发声的动作,更加凶猛地切割着周围的皮肉!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该……你……了……”

那嘶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复读机,再次从女尸的嘴里发出!这一次,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恶毒的催促!同时,我口腔里那颗异物的搏动骤然加剧!它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在疯狂地汲取我的血肉,要彻底撕裂我的口腔钻出来!

“不……不!!!” 我用尽残存的意志力,从灵魂深处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破碎的尖叫!身体猛地一挣,试图摆脱那无形的束缚,手指拼尽全力想要按下去!

就在我指尖即将触碰到按钮的刹那——

眼前那个顶着女尸头颅的“我”,动了!

它没有转身,甚至没有改变弯腰的姿势!只是握着骨钳的那条手臂,如同被弹射出去的攻城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猛地朝着我的面部……捅了过来!

冰冷的、带着血腥和铁锈气息的金属寒光,瞬间充斥了我整个视野!

太快了!快得超越了生物反应的极限!

我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的、冰冷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脸上!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血肉被硬物强行撑开的声响!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从我的口腔、鼻腔、乃至整个颅骨内部爆炸开来!像是整个头骨被一柄烧红的铁钎贯穿!

那冰冷的、带着棱角的金属物体,蛮横地、彻底地……塞满了我的口腔!顶碎了脆弱的门牙!狠狠撞在柔软的上颚!坚硬的金属边缘深深嵌入了两侧的口腔黏膜,撕裂了皮肉!我的舌头被死死地压在下面,动弹不得,瞬间尝到了浓烈的、自己鲜血的咸腥!

是那把骨钳!它粗壮的、冰冷的金属钳柄末端,如同刑具的撞角,正死死地塞在我的嘴里!力量之大,几乎要捅穿我的喉咙!下颚骨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呃……嗬嗬……” 所有声音都被堵死在了喉咙深处,只剩下窒息般的、痛苦的抽气声。眼球因为剧痛和窒息而疯狂凸出,视野瞬间被血红色覆盖!眼泪、鼻涕、口水混合着温热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被强行撑开的嘴角和鼻孔里汹涌而出!

那个顶着女尸头颅的“我”,依旧维持着递出骨钳的姿势。它肿胀腐烂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球,透过粘稠的血丝,死死地盯着我。那张外翻的、破碎的嘴唇,极其缓慢地、扭曲地……向上咧开。

一个无声的、属于溺死者的、极度怨毒的笑容。

它握在骨钳柄上的那只手——那只戴着和我一模一样工装手套的手——猛地……发力!向内狠狠一捅!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了我的脖子!

“咯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令人魂飞魄散的脆响,从我喉咙深处传来。窒息感瞬间达到了顶点!眼前血红的视野边缘,开始疯狂地闪烁起黑暗的雪花点!

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拖拽着,踉跄着向前扑倒!塞满冰冷金属的口腔,被扼断的窒息感,还有那深入骨髓的、被异物强行入侵的剧痛,彻底摧毁了我所有的反抗能力。

我像一袋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被那股力量拖拽着,拖过冰冷的水磨石地面,拖向房间角落里那个巨大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3号焚化炉入料口!

炉门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滑开!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纯粹的黑暗!一股灼热的气流混合着浓重的灰烬焦糊味,如同巨兽的呼吸,从黑暗深处猛地喷涌出来,扑打在我脸上!

“呃……呃……” 我徒劳地蹬着腿,手指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抓挠,指甲瞬间翻卷断裂,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但那力量太恐怖了!扼住喉咙的手如同钢浇铁铸,塞满骨钳的嘴让我连一丝悲鸣都发不出!

那个顶着女尸头颅的“我”,将我拖到了炉口边缘。滚烫的气流灼烧着我的皮肤。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肿胀腐烂的脸上,无声的笑容咧得更开了,露出了更多破碎的牙床和漆黑的喉咙。它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我此刻扭曲、绝望、濒死的脸。

然后,它松开了扼住我脖子的手。

但没等我获得一丝喘息,甚至没等我感受到一丝空气涌入肺部的可能——

它那只戴着工装手套的手,猛地按在了我的额头上!冰冷,坚硬,带着无穷的力量!

狠狠地向后……一推!

“呼——!”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我!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贯入了那片灼热的、翻滚着灰烬气息的黑暗深渊!

后背重重地撞在炉膛内壁滚烫的金属上!瞬间皮开肉绽!浓烈的焦糊味钻入鼻腔!塞满嘴的冰冷骨钳柄硌得牙齿崩裂!灼热的气流疯狂地涌入鼻腔和耳朵!

“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在我头顶上方炸开!

沉重的、冰冷的炉门,如同铡刀般,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落下来!瞬间关闭!

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被彻底斩断!

无边的、灼热的、充斥着死亡灰烬气味的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死寂。

绝对的、令人疯狂的、被高温扭曲的死寂。

只有炉膛深处,那永不熄灭的余烬,发出暗红色的微光,像无数只窥伺的、饥饿的眼睛。

意识在剧痛、窒息和极致的灼热中迅速模糊、溶解。口腔里塞满的冰冷金属,被炉膛内急剧升高的温度迅速烤得滚烫!它像一个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焊在我的嘴里!皮肉在滋滋作响!

就在这时……

“嘶……嘶……”

一个微弱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极其突兀地,在这灼热死寂的黑暗深处响起。

是炉壁上的内部通话器!一个几乎被所有工人遗忘的、用于极端情况下求救的古老装置!它居然……还能响?

那嘶嘶的电流声持续了几秒,然后,一个极其熟悉、此刻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疲惫和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个小小的喇叭里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炉火烤过般干涩:

“喂……喂?3号炉……阿明?阿明你在里面吗?听……听得到吗?我是老王……”

王……老王?调度老王?!

一丝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猛地在我濒死的意识里挣扎了一下!老王!他知道!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有权限!他能打开炉门!

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被滚烫骨钳塞满的嘴里,只能挤出一点模糊不清的、带着血沫的呜咽!舌头试图去顶开那滚烫的金属,却只换来更深的灼痛和撕裂!

“阿明……别……别白费力气了……” 老王的声音断断续续,疲惫得像是随时会断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麻木,“3号炉……那个女的……那个河漂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听着……规矩……是规矩……” 老王的喘息声通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感,“炉子……得烧点什么……才肯安静……它……它‘吃’了谁……就得……就得有谁来‘烧’……”

“上一个……是……是值3号炉夜班的老李……他……他烧了那个……那个被车撞碎了半边身子的醉鬼……” 老王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仿佛信号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扰、吞噬,“再……再上一个……是……小张……他烧了……那个……那个吊死的女人……”

“轮到你了……阿明……” 老王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微弱,却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诡异轻松,“你……你烧了她……现在……轮到你……来……来‘烧’了……”

“滋滋滋……咔哒。”

通话器里最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然后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忙音。

“轰——!!!”

几乎在通话器忙音响起的同一瞬间,炉膛深处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紧急启动!

巨大的喷油嘴在黑暗中骤然打开!如同火龙苏醒!灼热粘稠的高温燃油带着刺鼻的气味,如同高压水枪般疯狂喷射而出!瞬间浇淋在我身上!覆盖了每一寸皮肤!

“嗤啦——!!!”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超越人类忍耐极限的剧痛!仿佛整个人被瞬间投入了沸腾的钢水之中!皮肤、肌肉、神经……在千分之一秒内被极致的高温碳化、焚毁!塞在嘴里的骨钳瞬间变得赤红!口腔、舌头、喉咙……在滚烫的金属和燃油的双重灼烧下瞬间化作焦炭!

视野被一片纯粹、狂暴的橙红色火焰彻底吞噬!身体在烈焰中疯狂地扭曲、蜷缩!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都被这毁灭一切的火焰瞬间蒸发!

在意识彻底被焚毁、化作虚无之前的最后一个闪念……

“咔…嚓…”

那湿粘、缓慢、令人骨髓冻结的咀嚼声……

清晰无比地……

从我自己那被烈焰包裹、正迅速碳化碎裂的头颅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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