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次带来几个深植于器物之咒与无声禁忌的短篇灵异民间故事,寒意如跗骨之蛆:
**故事一:《灯笼匠的“人皮罩”》**
老城“明晦轩”的灯笼匠胡瘸子,有一门绝活——能制一种风雨不灭的“气死风灯”。灯罩薄如蝉翼,透光如月,据说是用一种秘法制成。规矩森严:**一、灯骨必用雷击老竹,裹三层桑皮纸;二、糊灯罩的胶水,必混入端午正午采的“无根水”(雨水);三、最忌——灯罩上勾勒图案时,墨汁混入活人血!** 说那灯罩一旦沾了血气,便不再是罩,而是“人皮灯笼”的胚子,需用活人魂魄点灯芯。
城中富户钱老爷为老母做寿,订了一对绘有“麻姑献寿”的大灯笼,要求灯火长明七日不熄。胡瘸子连日赶工,糊好灯罩,提笔蘸墨,凝神勾勒麻姑面容。夜深人静,他疲惫分神,笔尖不慎戳破灯罩薄纸,更划破了按纸的手指!一滴殷红血珠,瞬间渗入未干的墨迹,在麻姑的“脸颊”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
胡瘸子如遭雷击!那沾了血的灯罩猛地一颤,竟变得滑腻冰冷,如同触摸人皮!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墨臭与血腥的阴冷气息弥漫开来。他慌忙想撕毁灯罩,可指尖触及那团暗红,竟传来一阵如同被灼烧的剧痛!灯罩上麻姑原本慈祥的笑容,在摇曳烛光下,竟变得诡异怨毒,那团血渍如同活物,隐隐搏动!
钱府催货甚急,管家已候在门外。胡瘸子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完成,将这对邪门的灯笼交付。
寿宴当夜,钱府张灯结彩,那对“麻姑献寿”灯高挂厅堂,灯火果然异常明亮稳定,映得满堂生辉。可宾客们总觉得那灯罩上的麻姑,眼神活泛得过分,嘴角的笑意也带着说不出的邪气。尤其当灯火跳跃时,麻姑脸颊上那团暗红,竟如同未干的血泪,缓缓“流淌”!
当夜子时,守夜丫鬟经过厅堂,忽见那对灯笼的火苗变成了幽幽的绿色!绿光映照下,灯罩上的麻姑竟缓缓“转”过头,对着她咧嘴一笑!两个清晰怨毒的女声重叠响起:“…皮…好薄…灯…好亮…再亮些…”
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逃出。第二天,钱府老夫人暴毙房中,死状诡异——她全身皮肤如同被剥去,只剩鲜红的肌肉和筋膜,脸上却完好无损,凝固着极致的恐惧!更骇人的是,她房中的铜镜上,赫然映着厅堂那对灯笼的影子,灯罩上的麻姑,脸颊位置一片暗红,嘴角咧到了耳根!
那对灯笼被慌乱取下,灯罩触手滑腻冰冷,如同浸透油脂的人皮!胡瘸子听闻噩耗,当夜便用斧头劈了自家灯坊,将一堆沾血的工具和灯骨投入熔炉。可自那以后,他那只染血的手指,日夜传来如同被薄刃剥离皮肉的剧痛。每到深夜,空寂的废墟里总会亮起两团幽绿的灯火,灯影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对着空气,徒劳地糊着看不见的灯罩,口中喃喃:“…血…点灯…皮…不够了…” 而城中偶有无人的深巷,会飘过一对散发绿光、绘着诡异笑脸的灯笼,灯笼下,总有湿漉漉的、如同剥皮般的新鲜血迹…
**故事二:《货郎的“摄魂拨浪鼓”》**
走村串寨的货郎李三,有一面祖传的牛皮拨浪鼓,鼓声清脆悠扬,能传数里。规矩古怪:**一、日落西山不摇鼓;二、鼓声若带回音如儿啼,或鼓面无故发粘起皱,必须立刻用红布裹鼓,埋入桃树下;三、最忌——在荒村野店、新坟旧冢旁摇鼓逗引孩童!** 说那鼓声能摄魂,荒僻之地摇响,引来的未必是活人孩童,而是徘徊的“婴灵”,被鼓声引动怨气,便会缠上摇鼓人,索要“身子”。
李三贪图赶路,日落时途经一片乱葬岗。岗上荒草丛生,几座塌陷的荒坟旁,散落着残破的童鞋和拨浪鼓。他心中发毛,加快脚步。忽听坟堆后传来细弱的、如同猫叫般的孩童哭泣声。
李三本不想理会,可那哭声凄楚可怜。他心一软,又想着货担里还有几个哄孩子的泥哨糖人,便停下脚步,掏出那面牛皮拨浪鼓,朝着哭声方向轻轻摇动:“咚咚…咚咚…别哭啦,货郎叔有糖吃…”
鼓声清脆,在死寂的坟岗上格外刺耳。可那孩童哭声非但未止,反而变得更加尖利急促!更诡异的是,鼓声的回音在坟茔间碰撞,竟化作了无数个重叠的、怨毒的婴孩啼哭:“…冷…饿…要…身子…”
李三头皮炸裂,想停手,手中的拨浪鼓却像粘在了掌心!鼓柄变得冰冷刺骨,鼓面更是瞬间起皱发粘,如同浸透了脓液!一股滑腻阴寒的气息顺着鼓柄直冲他心肺!
坟堆后,哭声戛然而止。一个矮小的、穿着破烂红肚兜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月光下,那“孩童”脸色青白浮肿,眼窝是两个漆黑的窟窿,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它伸出青紫色的小手,直直指向李三:“…鼓…好听…给我…你的鼓…和…身子…”
李三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可双脚像被钉在地上!那“孩童”动作快如鬼魅,瞬间扑到他脚边,冰冷滑腻的小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裤腿!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将他狠狠拖倒在地!
“咚咚咚!咚咚咚!”拨浪鼓在他手中疯狂地自行摇动起来!鼓声如同催命符,震得他耳膜生疼!无数道细小的、青紫色的“孩童”身影从四面八方的坟堆后、草丛里爬出,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潮水般扑向李三!
几天后,路人在乱葬岗发现了李三的货担。担子散落一地,泥哨糖人沾满泥土。那面牛皮拨浪鼓滚在一边,鼓面破了一个大洞,边缘沾满暗红的污迹。鼓身和货担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深陷的、如同孩童啃咬的细小牙印… 而李三,则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曾在月黑风高的荒村,听到过那熟悉的拨浪鼓声,格外急促瘆人。鼓声过后,村中必有孩童夜啼不止,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青紫掐痕,仿佛被无数只看不见的小手狠狠拧过…
**故事三:《仵作的“镇尸针”》**
义庄仵作老宋,有一包祖传的七根银针,长三寸,细如牛毛,针尾刻着细密符文,称为“镇尸针”。规矩铁血:**一、只扎新死未僵、面带怨气的尸身眉心、心口、四肢;二、若针入肉无声,或针体瞬间变黑发烫,必须立刻拔针焚毁,尸身淋狗血深埋;三、最忌——将针扎入活人穴位!** 说那针沾了活人生气,便会反噬其主,针尾的“镇尸符”便成“索命咒”,针针锁魂。
县里捕快赵大胆,追捕凶犯时被毒蛇咬伤,昏迷不醒,全身青紫肿胀,气息微弱如游丝。郎中束手无策,眼看就要咽气。有人想起老宋的“镇尸针”据说能吊命,死马当活马医,求到了义庄。
老宋本不愿破例,但架不住赵家老小跪地哭求。他见赵大胆印堂发黑,死气沉沉,心一横,取出银针。他凝神静气,捻起一根针,欲刺赵大胆眉心“印堂”穴,试图激发最后生机。
针尖触及皮肤的刹那,昏迷的赵大胆突然双目圆睁!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身体剧烈挣扎!老宋手一抖,针尖偏了半分,竟深深扎入了赵大胆眉骨旁的“阳白”穴!
“糟了!扎错穴!扎了活人!”老宋心头狂跳,慌忙想拔针!
可那根银针,如同生了根,纹丝不动!针体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滚烫灼手!针尾刻着的细密符文,竟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暗红色的微光!一股冰冷暴戾的、带着无尽尸臭的气息顺着针身疯狂涌入老宋体内!
赵大胆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瘫软,再无气息。而老宋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寒瞬间冻结了他的手臂,直冲心脏!他惊恐地看到,自己握针的右手,皮肤正迅速变得青灰僵硬,浮现出七道深紫色的、如同针痕般的烙印!针痕末端,隐隐有暗红的符文在皮肤下闪烁!
“镇尸针…反噬…锁魂咒…”老宋面如死灰,嘶哑道。他想用左手拔掉那根插在赵大胆身上的黑针,手刚碰到针尾,一股更强烈的阴寒瞬间冻结了他整条左臂!
当夜,义庄阴风惨惨。停尸床上赵大胆的尸体,眉心插着那根漆黑发亮的银针,针尾符文红光流转。而老宋则蜷缩在墙角,身体僵硬如尸,唯有眼珠惊恐地转动。他的双臂已完全化为青灰色,皮肤下七道紫黑色的针痕如同毒蛇盘踞,正向心口蔓延。他耳边响着无数怨毒的嘶吼和银针震颤的嗡鸣:“…针…七根…少一根…锁不住…都要…填进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老宋已气绝。他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胸口位置,赫然插着另外六根漆黑如墨、针尾符文明灭的“镇尸针”!七根针的位置,正好对应人体七处大穴,组成一个诡异而致命的符阵!而赵大胆的尸体,连同眉心那根针,不翼而飞。从此,义庄成了鬼域。每逢雨夜,停尸房里总会传出令人牙酸的、如同银针刮擦骨头的“吱嘎”声,以及一个含混不清、如同数数的低语:“…一针…两针…三针…还差…四个…” 据说曾有人看到,一个全身青紫僵硬、动作如同提线木偶的身影,在月光下的坟茔间游荡,手中捏着一根闪着幽光的银针,寻找着下一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