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下。
“傅将军,不知道可否赏脸去相府一坐。”林臻邀请。
傅景恒眉头皱了一下,似是被烦扰。
林臻伸出手拉住他,垫高了脚尖,小声说:“你帮我这次,我替你找到你祖父被冤枉的真相。”
其实林臻压根不知道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只不过她能做梦,只要把手串拿下来做几场梦,必定可以知道。
她是这么想的。
傅景恒幽深暗沉的目光看向她,有猜疑也有警惕,最后答应了,“若你敢欺骗我,我必不饶你。”
傅将军登门拜访。
管事传达时,林凛又是震惊又是高兴。
傅景恒平日独来独往,和朝堂上的人都没什么交情,但因其军功赫赫依旧深受皇上的恩宠。
与他打好交道,百利无一害。
林凛当即叫上柳如婳她们一行人来到厅堂接待以表重视。
刚踏进,却看到衣服脏乱的林臻和傅景恒相对坐着,林臻捏着一条手帕擦眼睛,似是在哭泣。
林凛疑惑,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猜测。
不过还是笑着说:“傅将军远道而来,林某有失远迎。”
傅景恒站起身,相互行了一个见面礼。
柳如婳见到林臻的第一眼,只觉得震惊,为何她还能回来?
她不是找了山匪让他们绑架她吗?不过——
柳如婳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番,见她衣服凌乱沾上了血液,这是被山匪侮辱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柳如婳的眼神里面闪过快意。
从她们进来开门,林臻便从手帕缝观察她们每一个人。
林凛看到她的第一眼是疑惑,柳如婳是震惊,而林清婉和也是疑惑,一个是疑惑带着快意,一个是疑惑带着担忧。
林烬竟然也会为她担忧吗?
林臻怀疑。
“林大人,我这次主要是把林小姐送回来。”傅景恒解释道:“她们在半路遇到了山匪,我刚好路过救下了她们。”
“遇到了山匪?”林烬震惊,上前一步拉着林臻的手,上下看了看,“你有没有事?”
林臻不动声色扯回了袖子,庆幸道:“傅将军来得及时,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只是四个护卫为了保护我,全都损命了。”
说着,捂着手帕哭了起来,一副伤心害怕的模样。
林烬望着空空手心,心里滋味很不好受,最后悻悻回到原来的座位。
而柳如婳却是傻眼了,她出了那么多的钱给山匪,可是却只伤了林臻皮毛,还让林臻和傅景恒有了碰面的机会。
这林臻的运气怎么如此好!
柳如婳不禁妒恨。
“皇城脚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林凛大怒,转而对傅景恒感激,“今日若不是傅将军相救,小女可能就遭受不测了,大恩大德,林某没齿难忘。”
傅景恒淡然,“顺手的事情,林丞相无须放在心上。”
两人客气来回了几下,最后傅景恒站起身,“林小姐遭遇山匪需要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送走傅景恒后,林凛转身就换了语气,对着林臻不耐烦表示,“在家过得好好的,你跑去城郊干什么,今天也就是遇到了傅将军。若是没遇到,你看谁给你收尸。”
林臻毫不意外。
爱女儿只是他的谎言。
“是啊,你刚才说只受了轻伤,是不是因为外人在场欺骗我们的,遇到那么多的山匪怎么会只受轻伤呢?”柳如婳搭腔。
这话说得巧妙,看似关心她,实则却是怀疑她的清白。
林臻抬起头,平静直视着她,“柳姨这么说,是不希望我平安回来的意思吗?”
柳如婳脸上挂着虚假的担忧,委屈表示,“我只是在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何必这样抹黑我?”
林臻冷笑,懒得再说什么。
反正她证明清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次遇袭的最终结果是,傅景恒救了她,她只受了轻伤,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于是懒懒说着:“我累了,就先失陪了。”
林臻叫上雪梅,一起离开。
柳如婳看着她缓步离开,心里恨极了,一想到那没了的五百银两,心里隐隐肉痛起来。
楚昭野知道林臻遇袭这件事后,上奏给皇帝,言山匪行事嚣张,皇城下还敢抢掠民女,实在是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剿匪之事迫在眉睫。
林凛不愿意把事情扩大化,并不赞同剿匪,只道是林臻虽然遭遇了山匪袭击,但只是受了轻伤,现今国库空虚,应该将金钱用在其他更实用的地方。
这些话被楚昭野怼了回来,只道是剿匪不仅仅是为了林臻,更是为了虞都的百姓,并且拿出这些年山匪坑害百姓的证据。
皇帝被两人吵得头疼,又得知是傅景桓救了林臻,最后下令让傅景桓带兵剿匪。
傅景桓让人先摸清了山匪的老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一支队伍上了山。
靠近他们扎营的时候,山匪依旧无知无觉沉浸在酒池肉林的喜悦中,傅景桓给了一个指令,士兵偷偷上前准备偷袭。
正要端菜进门的山匪发现了外人,刚想呼唤,下一秒被一刀割断了喉咙,倒下的时候依旧睁着不甘心的眼睛。
菜盘跌落的声音引来了里面山匪的警惕,没等他们出来,傅景桓已经带人冲了进去。
“你们——”说话的山匪还没说完,便被一剑夺了命,鲜血飞溅而出。
众山匪从座位站起,如潮水般四散,慌不择路地逃跑。
“跑什么?都给拿起武器杀出一条血路来!”许老二愤怒说着。
傅景桓表情依旧平静,冷漠表示:“放下武器,可以饶你们一命。”
“少骗老子,你们当官的这些满嘴谎言。”
众山匪被许老二的话激励到了,一个个拿起了武器,准备反抗。
既是如此,傅景桓没在心软,淡淡下令,“留一个活口,其他全杀了。”
他要亲自审一下,山匪袭击林臻是否有人指使。
若是真有指使之人,那天的目标是林臻还是他们傅家。
占山而居的匪徒怎么可能比得上过战场的士兵,没一会,山匪那边颓势尽显,人一个个倒下,鲜血一点点浸湿了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