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给你。”
男人将手伸进袖子,拿出一把匕首冲着秋叶冲过去。
秋叶本就对他警惕,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攻击,惊慌之际,捡起一张凳子扔了过去,正好砸中他的额角。
男人一摸,湿漉漉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臭婊子敢伤老子,本来想让你一路好走的,看样子是不行了。”
“你压根就不是来给我药的,你是来杀人灭口的。”秋叶想明白,飞快将秋母的拐杖拿在手里用来防守。
“你也不算太笨。”男人冷笑,自信可以收拾这母女,索性告诉她真相,“冤有头债有主,有贵人给了我钱让我杀你们,你们若是成了鬼可不要找错仇人了。”
一定是林清婉!
秋叶没想到她竟然歹毒至此,不肯解药就算了,还要买凶杀人,当真是可恨!
男人冲着秋母而去,硬生生抗下一记敲头的伤害,大手将秋母的衣襟抓了起来,刀柄架在她的脖子上,狞笑道:“把棍子放下,不然我就直接把她杀了。”
秋母不想耽误秋叶,留着泪说:“女儿你快走,不用管我了,我本就是要死的人。”
男人的刀又深了一寸,褐黄的皮肤上出现鲜血。
“我可以放下棍子,你将我母亲放了。”说着,秋叶将棍子甩到一边。
男人得意,将秋母狠狠扔在床上,拿着匕首就冲了过去,秋叶躲无可躲,生生受了一刀。
刀插中了胸口往上一点点的地方。
床上的秋母看着两人僵持,发出了嗬嗬的声音,想要翻身下床帮忙,可是身体压根动不了,只能干着急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忽然,咻一声,一支弓箭声破空而来,精准地射在男人拿着匕首的手臂。
男人吃痛松开了手,秋叶趁机脱离了男人的控制。
只见外面的院墙上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沐兰舟。
“你是谁?”男人恐惧,试探性询问:“你也是贵人派来的杀手?”
沐兰舟从墙上跳了下来,踱步进来,摇头晃脑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越是淡定,男人就越是恐慌,厉声表示:“你再靠近,我可就不会跟你客气了。”
这话的威慑力聊胜于无。
沐兰舟看到眼前的状况,狠狠唾骂了一句,“老弱病残的任务你都接,你当真是畜生啊。”
“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男人说着,握着匕首狠狠冲了过去。
沐兰舟眼睛里面闪过冷意,闪身躲过他的匕首,接着一个肘击狠狠捶着他的肚子,回手一个牵拉,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男人直接被踢到墙上,哐啷一声,桌子破碎成一堆烂木头。
而他躺在烂木头中间不断地哀嚎。
匕首落了地。
秋叶见此,忍着剧痛撑起身体,将匕首捡起来,挪到他的身上,对着他的心脏直接刺了下去。
鲜血直接喷到她的脸上。
男人眼睛睁得如牛眼大,眼里有着不甘,鲜血从七窍流出。
沐兰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胆大,直接就了断了那男人。
秋叶转头看向沐兰舟,嗜血的眼里依旧有着警惕。
“我是林臻派人保护你的。”沐兰舟主动袒露身份。
听到林臻的名字,秋叶的眼神终于放松下去,注意力放回秋母身上。
她快步挪了过去,见秋母躺在床上已是脸色灰白,紧握着她的双手,哭着说,“娘亲,你撑住,我现在给你煎药。”
说着就要去拿药煲去煮药。
秋母用着最后的力气,握着她的手,勉力说:“你听我说,我在床底的罐子里面藏了十两银子,还有我留了几匹布,本来是用来给你嫁人用的——”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要你的银子。”秋叶的眼泪不断地落下,和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倒像是在流血泪一般,哭着表示,“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秋母的眼神里有着眷恋,眼里的光慢慢地散去,头一歪,咽了气。
“娘亲——”
秋叶悲痛喊出声,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是留住最后的温度。
沐兰舟在旁看着,直到她冷静下来后,才终于开口,“你——”
“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秋叶眼里闪过憎恨,她要让林清婉付出代价!
沐兰舟将秋叶带去了丞相府,从靠近寄雨轩的侧门进去的。
主仆再次见面,两人都很平静。
林臻将一杯茶推向她,见她依旧很悲痛,“你喝口茶,慢慢说。”
秋叶接过,却没有喝,双手摸着茶杯的边缘,开始了她的故事。
她出生贫苦,父亲酗酒又赌博,每次喝醉或者赌输就往她和娘亲身上撒气,从小到大她身上的伤口不断,流血后结痂接着又继续被打。
她从小的愿望就是逃离父亲,逃离家里。
她学女红,日日夜夜的刺绣,她绣品精美,比其他绣娘的价格高。
她将卖绣品的银子都存起来,打算作为逃离家庭的盘缠,她打算存够五两银子就带娘亲一起离开。
畜生又喝醉了酒,他不敢再对她动手,因为有一次她拿着剪刀直接刺进了他的大腿,他知道她会真的把他杀死。
于是畜生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秋母身上,秋母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萌生出了自杀的念头。
为了让她振作,她将计划告诉了她,还有藏匿银子的地点。
可是下一次回来的时候,银子不见了,只有空空的罐子。
她找到秋母质问。
秋母流着泪说,赌场的人找上门来了,让她拿钱去赎那个畜生,要是没钱就要把那个畜生的双手给割下,她的钱不够,于是拿了一点她的钱,但是保证会还给她。
她跟她大吵一架,骂她脑子不清醒,为何被殴打还要受虐狂一般救他。
他被打死不正好吗,她们再也不用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了。
明明路就在脚下,可就是不敢逃离。
“他终归是你的父亲。”她是这么说的。
秋叶对她彻底失望,妻母非母。
她决绝地说出要断绝母女关系,之后一直待在绣坊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