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紧紧捂在口袋里的灵霄雪树就像是一个笑话。她担心这样珍贵的高阶灵植拿出来,会被有心人惦记,
想着小心收着,回去之后禀告师父小心取用,在背地里偷偷增强自己的实力。
“是乌金火凤吗?”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一定是萧灵蕴有自己的方式召唤乌金火凤,她在秘境中唤来妖兽为自己所用。
说来说去,靠的还是妖兽的力量。
统计结束之后,由常衡发放前三名的奖品。第一名的归属毋庸置疑,凌云宗获得的天材地宝最多,就算分成两份也足够包揽前二了。
萧灵蕴当仁不让的将‘万象天轮’收入囊中。
属于第二名的奖励‘幻灵仙谷’闭关一年也被凌云宗得到,不过这个名额的归属还要等回到宗门之后再做定夺。
蓝居颜是奔着第一去的,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觉得自己拿到第三名已经是侥幸了。
就差一点点。
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要是在秘境里面待得更久一些,这第三名的归属就不好说了。
能拿到“问道符玉”已经很不错了。
……
秘境外的客栈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这是每年秘境结束之后的传统,不过今年秘境之中伤亡要比往年多许多。
清风门和玄风宗早就没有了小聚的心思,回到客栈之后稍作休整就动身回宗。
此刻还能留在客栈里的,都是颇有收获的。
杯盏交错间,各宗门弟子仿佛忘却了秘境中的凶险。
横剑派的一位弟子略带醉意,拉着陵水宗的人说道:“早就听闻陵水宗的剑术精妙,在诸多门派中当属第一,改日定要去你们那儿讨教一二!”
陵水宗弟子听到这夸赞,豪爽大笑,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名声都传那么远了。
这凌云宗还在旁边呢,说这话多不好意思啊。
于是转身拍着他的肩膀回应:“随时欢迎,到时候定让你见识下我们的绝学!”
凌云宗的弟子听着很不得劲,这横剑派的人当着他们的面在那边夸陵水宗剑术精妙,当属第一是怎么回事。
横剑派: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是来恶心凌云宗的。
智名长老只要一看见那乌金火凤,还有那个时不时就出来透透气的九阶金凤,他的一颗心就像是刀割一般疼。
曾经有一个能让宗门崛起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们没有把握住。
现在只能在角落里面阴暗爬行……
林妙依自认为在秘境中和蓝居颜结伴走了那么久,自己和凌云宗也算是个熟人了。
她端着酒杯,满脸笑意地走到陵水宗这桌。
之前还对她亲切有加的陵水宗弟子此刻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看她敬酒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林妙依举着酒杯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她只觉得周遭投来的目光如芒在背。
她求助的眼神转了一圈,就连之前和她关系最好的蓝居颜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就在林妙依满心窘迫,不知如何是好时,肖云发现了这边的异状。
她平日里性子就直,见不得自家师妹受委屈,此刻更是柳眉倒竖,眼中带着几分怒意。
“怎么回事?”
林妙依咬着下唇无辜的摇了摇头。
肖云走到林妙依身边,她看着那些陵水宗的弟子,毫不客气地说:“我这师妹好心给你们敬酒,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陵水宗的弟子看着肖云,有些拿不定她的态度。
这是一点都不生气?
那凌云宗的弟子还真是大度,佩服佩服。他们端起酒杯,勉强回敬了林妙依一下。
肖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林妙依回到凌云宗弟子的座位上。
“别怕,有师姐在,没人能欺负你。”肖云拍了拍林妙依的手安慰道。
在角落里有一张四方的大酒桌,只坐了三个人。
这里安静的只剩下剥罗森的声音,咔嚓咔嚓。
曲昭嘉剥罗森的手一停,青绿色的碟子里是装的满满一碟的花生仁。
他打掉徐成欢多次想要窃取劳动果实的手,结果萧灵蕴拿着盘子直接分了一半给她。
接着十分熟练的将剩下花生仁倒进储物袋里面,这都是小金凤的零嘴。徐成欢的眼睛微微眯在一起,“萧师妹你真大方。”
不像某些人……
从秘境出来之后,凌云宗的弟子对萧灵蕴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依旧不敢上前。
从前是他们看不上萧灵蕴。
现在是怕萧灵蕴看不上他们。
蓝居颜这时端着酒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他率先走向萧灵蕴举杯,“萧师妹,这次凌云宗的表现令人折服,我蓝居颜心服口服。”
一开始他和秘境中的弟子一样,都觉得萧灵蕴是沾了高阶妖兽的光,才能在秘境中拔得头筹。
算得上运气好,但和实力肯定是没什么关系的。
直到回到客栈后,长老给他看了留影石记录下来的水幕画面。
秘境内转影石将画面投射到水幕上,再用留影石记录下水幕的画面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看出来是凌云宗的弟子。
他看到了自己以为只是运气好的萧灵蕴,是如何带领着宗门弟子绝地反击,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不肯放弃那些弟子独自逃跑。
也看到了曲昭嘉竟然有那样的胆色,在逆境中结丹突破。
他扪心自问,换了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倘若也有一只高阶妖兽前来援助,他带领门中的弟子能不能拖到后援。
答案是不能。
蓝居颜似乎喝了很多酒,他的脸颊微红,领口就这样大剌剌的敞开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白皙的锁骨。
他不动声色地往萧灵蕴身前挪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蓝居颜的身影,生怕萧灵蕴看到那不该看的。
一个大男人行为怎么这般不检点,喝醉酒了就穿成这样来找女修说话。
曲昭嘉看着蓝居颜热情的模样,觉得这人居心叵测。可他话又说得冠冕堂皇,自己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是来表达敬佩之情的。
“我们萧师妹不爱饮酒。”曲昭嘉大脑转得飞快,准备直接替萧灵蕴挡下来。却听见身后萧灵蕴跃跃欲试的声音,“我可以。”
她想试试看。
之前她不喜欢饮酒,但人生在世,不妨多几种体验。曲昭嘉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曲昭嘉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萧灵蕴将装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辛辣又温热的奇妙触感,她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好喝,还想试试看。
蓝居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虽说带着醉意,可眼里满是真诚,“萧师妹,这次你在秘境的表现,我是真的打从心底佩服,这杯酒,我敬你一个人!”
还来?
萧灵蕴也在兴头上,两人就这么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的喝了起来。
曲昭嘉在一旁看着,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满心无奈。
他几次想伸手阻拦,可话到嘴边又咽下,毕竟萧灵蕴难得这般开心,他实在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只见那衣服的领口开叉越开越大,蓝居颜还不知收敛的凑过来,曲昭嘉只觉一股无名火“噌”地往上冒,再也按捺不住。
他一个箭步上前,横在蓝居颜和萧灵蕴中间,皮笑肉不笑道,“蓝道友的表现也不遑多让,不如我也敬你一杯?”
蓝居颜却像没察觉到曲昭嘉语气中的隐忍。
他是真觉得曲昭嘉在夸他啊!
蓝居颜拉着曲昭嘉的胳膊就往酒桌旁走,蓝居颜拉着曲昭嘉的胳膊就往酒桌旁走,嘴里还兴奋地嚷嚷着:“曲兄,你也觉得我很不错吧!”
“看你平时冷冰冰的,没想到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太开心了,今日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曲昭嘉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跟头,他分不清眼前这个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陵水宗的弟子依旧默默捂上了脸,这个酒蒙子又出来祸害人了。
一坐下,蓝居颜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酒壶,给曲昭嘉和自己满上酒,端起酒杯,眼神亮晶晶的,“曲兄,就冲你在秘境里突破结丹的那股子狠劲,我蓝居颜敬你!”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曲昭嘉见状,也只能咬咬牙,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几轮酒过后,蓝居颜舌头都大了,说话含含糊糊:“曲兄,萧师妹,你们就是……就是这个!”
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手指活动了一下,最后一根修长的中指就要缓缓伸出来。一个陵水宗的弟子看到了眼疾手快,赶紧将他的手按了下去。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喳声,蓝居颜嚎了一嗓子,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陵水宗的弟子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把蓝师兄按死了?
“没事,只是醉过去了。”
客栈里的喧闹声依旧,可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蓝居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手指剧痛,问其他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只说是他自己喝醉酒摔的。
下次还是少喝点为妙,他还没和曲昭嘉说上两句话就醉了过去。
随着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在客栈的屋檐上。
各宗门的弟子们陆续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归程。
今日,便是大家分别的日子。
萧灵蕴和曲昭嘉也早早起身,将行李整理妥当。
蓝居颜匆匆赶来,他的手指缠着布条,老远就朝萧灵蕴和曲昭嘉挥手,“萧师妹,曲兄!”
走近后,他略带遗憾表示,“昨晚实在失态,还没和曲兄尽兴畅谈,日后有机会,咱们定要好好补上。”
曲昭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蓝居颜的领口,今日倒是端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好说,蓝道友日后有机会尽管来凌云宗找我。”
南宫昙用灵力催动须弥舟,原本拳头大小的木舟顷刻间变大,稳稳悬浮在客栈前的空地上。
众位弟子登船,这一次他们都有了不小的收获。
萧灵蕴来到了南宫昙的房间前,原本是来找南宫昙请教关于‘万象天轮’的使用心得,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南宫昙严厉的质问声。
她心中疑惑,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就听到了父亲的名字。
南宫昙正站在林妙依面前,她神色冷峻,而林妙依则低着头,满脸写满了不甘与倔强。
“秘境之外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明知道那山洞中有什么东西才会走进去。”南宫昙渐渐失去了耐心,“巨蜥兽的位置除了萧远之外只有你师父清澜子知道,你敢说这不是他告诉你的?”
林妙依别过头去,依旧不肯开口。
萧灵蕴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屋内两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林妙依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南宫昙则微微皱眉,“灵蕴,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了父亲的名字。”萧灵蕴看向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林妙依,“发生了什么事情,秘境里的巨蜥兽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南宫昙本来准备自己调查,她不想那么快将萧灵蕴牵扯进来。但眼下她自己听到了,这或许就是天意。
“这件事情你听着就好,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千万不要声张。”
南宫昙和萧灵蕴说话的时候语气还算温和,转头对上林妙依的时候,眼神里裹挟着寒霜,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林妙依蜷缩在角落,脸上写满了倔强,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南宫昙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在心存侥幸?清澜子根本就没打算让秘境里的人活着离开!要不是乌金火凤意外进入秘境,就凭那只巨蜥兽,谁都不是它的对手,七日试炼一过,所有人都得死在里面!他给你宝鉴,不是送你机缘,而是让你来灭口的!”
林妙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觉得南宫昙在骗她。
南宫昙只是想要从自己口中得到答案,所以一直在恐吓她。
可是,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似乎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