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站在窗前,目光透过斑驳的窗纸,落在远处高墙林立的府邸深处。
她听到小七小八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宇文玥挑选侍寝婢女的事情,声音虽小,却像一把把小锤子,敲在她的心上。
“听说了没?宇文玥公子要挑侍寝婢女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羡慕和期待。
“是啊,要是能被选上,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小八也附和着,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楚乔的心却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想起自己和妹妹们在这府邸中的艰难处境,想起兄姐惨死的场景,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命运的摆布,不能再让妹妹们继续生活在危险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内室,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还算干净的衣裳,仔细地熨烫平整。
然后,她对着铜镜,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用一根素色的发带轻轻束起。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争取些什么,而这次,是为了生存,为了家人。
楚乔走出房间,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宇文玥挑选侍寝婢女的场所。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婢女,她们或紧张或期待,都在为这个机会做着最后的准备。
楚乔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她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宇文玥坐在高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面的婢女们。
他的眼神冷峻而深邃,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
当他的目光落在楚乔身上时,楚乔微微一怔,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迎着他的目光,微微颔首。
宇文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在这群庸脂俗粉中,竟然还有这样气质独特的女子。他招了招手,示意楚乔上前。
楚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宇文玥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奴婢楚乔,见过公子。”
宇文玥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你为何来此?”
楚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奴婢想求一条生路。”
宇文玥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说来听听。”
楚乔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和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也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她只想让宇文玥明白,她并非是来贪图荣华富贵,而是为了保护家人,为了报仇。
宇文玥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可知道,侍寝婢女的路并不好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楚乔抬起头,目光坚定:“奴婢知道,但奴婢别无选择。
只有借助公子的力量,奴婢才能保护家人,才能为兄姐报仇。”
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青山院内,一片寂静,只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蝉鸣声,更显得这院子的冷清与威严。
院落的中央,楚乔跪在那里,身姿挺得笔直,仿佛一座雕像般纹丝不动,尽管汗水早已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水渍,可她的眼神依然坚定,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倔强。
四周的奴婢们来来往往,投向她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有人窃窃私语:“瞧她那副模样,也不照照镜子,一个带着铁铃铛的奴婢,居然妄想参加择选,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还不快夹着尾巴滚回自己的窝里去,真是不知死活。”这些话语如同利箭一般射向楚乔,可她仿佛全然未闻,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将头抬得更高,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正屋,那里便是宇文玥所在之地。
时间在无声中缓缓流逝,太阳渐渐西斜,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橙红色,可楚乔依旧跪在原地。
她的膝盖早已被磨得生疼,麻木感开始蔓延,可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参加这次择选,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知道,自己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就只能一辈子在这深宅大院里做牛做马,任人驱使,毫无尊严地活着,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点小错而丧命。
而参加择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愿意去拼一拼,为了自己,为了那一线生机。
终于,夕阳沉入地平线,夜幕悄然降临。
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楚乔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却也显得她愈发孤单。
侍卫们见她依然毫无离开之意,便围了上来,其中一人走上前,语气强硬地说道:“你还不快走?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便伸手去拉楚乔。
楚乔猛地一挣,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侍卫,声音虽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走的,我一定要参加择选。”
侍卫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宇文玥从正屋中缓步走出,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月光下,那张俊逸的面容显得愈发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缓缓走到楚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为何非要参加择选?”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楚乔抬起头,目光与宇文玥对视,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与执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要活下去,活出自己的尊严,而不是像畜生一样被人驱使,任人宰割。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参加择选,可我更知道,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拼一拼,我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做个低贱的奴婢,我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宇文玥的眼神微微一凝,他没想到这个带着铁铃铛的奴婢,竟会有如此坚定的信念,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有参加择选的资格,我便让你参加。”
楚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知道,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连忙说道:“谢谢大人,我会努力的。”宇文玥微微颔首,转身回了正屋,留下楚乔在月光下,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宇文玥的目光在楚乔的身上扫过,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知道侍寝婢女是要在主人床底之间承欢侍奉的吗?”
楚乔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她知道,这是宇文玥在试探她,是在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宇文玥,声音中带着一丝卑微,却透着坚定:“奴婢知道,奴婢愿意。”
宇文玥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楚乔会如此干脆地答应,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沉默了片刻,似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向侍卫下令:“准许她参加择选。”
侍卫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敢违抗宇文玥的命令。
他们纷纷退下,楚乔则被带到了择选的场地。
场地内已经聚集了许多婢女,她们穿着华丽的衣衫,头戴精致的饰品,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可眼中却满是嫉妒与不满。
楚乔的到来,无疑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些婢女们原本就对这次择选充满了期待,如今却突然多了一个带着铁铃铛的奴婢,她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
“瞧她那副模样,也不照照镜子,居然也敢来参加择选,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婢女轻蔑地说道,她名叫锦烛,是银铃铛的大丫鬟,平日里在青山院中颇受宠信,如今见楚乔这般,心中自然不悦。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还不快夹着尾巴滚回去。”另一个婢女附和着,眼神中满是不屑。
楚乔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与警惕。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外人,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择选的场地中央,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道具,有琴棋书画,也有歌舞表演的器具。
婢女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想要在这次择选中脱颖而出,赢得宇文玥的青睐。
然而,楚乔却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些才艺,她只能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来争取机会。
就在这时,锦烛的目光落在了楚乔身上,她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她走到楚乔身边,故作亲昵地说道:“妹妹,你初来乍到,还不熟悉这里的规矩,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楚乔微微一笑,心中却警惕万分。
她知道锦烛不怀好意,却也不揭穿,只是淡淡地说道:“多谢姐姐好意,只是奴婢已经习惯了,姐姐不必费心。”
锦烛的笑容愈发灿烂,她伸手去拉楚乔的衣服,口中说道:“妹妹,你这衣服真好看,让我看看。”
楚乔心中一紧,知道锦烛要动手了,她微微侧身,避开了锦烛的手,同时反手一抓,将锦烛的手紧紧握住。
锦烛没想到楚乔反应如此敏捷,顿时吃了一惊,她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楚乔微微一笑,说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锦烛的脸色一变,她知道自己失了仪态,心中又惊又怒。她用力一挣,却被楚乔顺势一带,整个人跌倒在地,衣衫也被扯得有些凌乱。
周围的婢女们见状,纷纷惊呼起来,而宇文玥则在暗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一个身手敏捷的奴婢。”宇文玥低声说道,他的目光在楚乔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微微颔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楚乔缓缓放开锦烛,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奴婢失礼了,还请姐姐见谅。”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锦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楚乔,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没有抓到楚乔的把柄,反而让自己失了仪态,还被宇文玥看在眼里。她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楚乔付出代价。
而楚乔则仿佛没有察觉到锦烛的愤怒,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择选的开始。她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宇文玥的注意,只要自己能够在这次择选中表现出色,或许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