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然是当代草圣米南宫的《珊瑚帖》,但见这法帖墨色清润,笔法流畅。更让她惊讶的是匣底压着的一张纸,上面是郑瑀亲笔写的注解,字迹遒劲。
我靠!郑瑀这是做什么,要把妹吗?】
原来你是这样的郑瑀
他是不是对禾意动真感情了?】
“多谢哥哥。”禾意合上匣子,语气依旧淡淡的,“只是我如今忙于学习规矩,怕是没空欣赏了。”
郑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你如今已经是郡主了,凡事要自己保重。”说罢郑瑀伸手似乎准备抚摸一下禾意的脑袋。
但禾意却快速转身,这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否则还得了。
郑瑀也讪讪的,告辞离去。
他的背影莫名有些萧索,禾意心头酸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准备送一送郑瑀的时候,忽听旁边传来遗传脚步声。回头一看,姜姝不知何时站在了月洞门附近,不知道怎么缘故,姜姝脸色苍白得厉害,手里的帕子被绞得皱巴巴的。
“姜姐姐?你何时来的?”
禾意欢喜的迎上去。
姜姝勉强牵动嘴角,目光落在郑禾意手中的木匣上。
“我也刚到,郑公子他又给你送什么好东西了?”
“是幅字帖,哥哥费心了。”禾意抿唇一笑,却见姜姝身后的云雨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可不是费心嘛。”
云雨这绿茶发言!挑拨离间第一名
完了完了,塑料姐妹花要碎了】
禾意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开口,却听姜姝笑道:“字画珍贵,你可得好好收着。”她的语气依旧温和,可禾意却莫名觉得有些疏离。
此时云雨又适时添油加醋:“郡主书房只让李嬷嬷进出,如今郑公子也成郡主府的常客了。”
姜姝表面淡然,指尖却不自觉的捏皱了帕子。
弹幕闪烁,郑禾意快速看一眼。
郑瑀!你丫倒是解释清楚啊!这误会要越滚越大了】
恶毒女配看你怎么破局?】
看着弹幕,郑禾意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以为得了荣华富贵就能高枕无忧,却没想到这深宅大院里,处处都是看不见的风波。
恶毒女配,你好好搞事业!别管这些三七二十一!】
坐等禾意打脸白莲花云雨!】
弹幕还在不停滚动,禾意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仰天长啸,“该死的郑瑀,该死的云雨!”
好在不消几日,郑禾意就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但让她压抑的事时有发生,比如郑瑀老来找她。
这几日,郑禾意才知道原来做了郡主一天需要处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虽然很多事都安排给了李嬷嬷,但还有李嬷嬷处理不到位的地方。
至于她自己也累得够呛,这么一来她就准备快速的培训一群专业过硬的仆从来,找了流云商量。
满以为流云会帮自己,哪里知道流云一边看书一边说:“你如今是郡主,这些问题早该考虑到的,难不成你要我帮你。”
“那不然呢?”
“我可以帮你一次两次,哪里能帮你一生一世,更何况,我是你找来传授你学业和武功的。”
虽然流云的话不大中听,但仔细一想也是,毕竟她自己个儿是郡主,这些事当然还需要自己想办法咯。
禾意丢下一句,“你言之有理,我竟无言以对。”随后转身离开了。
隔日,郑瑀又来送东西。
禾意准备撵走他,但今天她心情不好,只是郁闷的坐在远处,郑瑀看向禾意,发觉她眉宇间有一股化不开的郁结,郑瑀心疼她,自然是沉不住气了。
“妹妹这几日瞧着总没精神,”他递过自己带来的食盒,“这是刚从天香坊买给你的糖蒸酥酪,快趁热吃。”
郑禾意毫无胃口,“哥哥你自己吃吧,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先回去,我还要忙。”话说到这里,郑禾意抬脚准备进入书房。
郑瑀回头,将盒子交给青橘。
“听说翠微山的荷花开了,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哥哥带你去泛舟散心如何?”
禾意正懊恼厉害,闻言忽的一笑,也是,要是能出去玩一玩就好了。
翠微山?这鬼地方听一听名字就感觉像极了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定情的好去处。如今她顶着郡主身份,又记挂着和小公爷的那纸婚约,再与郑瑀这般亲近算什么?
不如趁这机会说清楚,也好让郑瑀断了对她的念想。
“也好。”
郑禾意抬眸敛去内心的不宁,淡淡的应下。
第二日天亮,两人乘了绿呢马车出城。车窗外的喧嚣渐次退去,出城后,熙熙攘攘的叫卖叫卖声音,被蝉鸣与松涛取代。
郑瑀掀开帘子指了指远山,“那便是云黄寺,传说释迦牟尼在这里来过?”
“啧啧,释迦牟尼,不知道山上有没有释迦果。”郑瑀险些被禾意逗笑,又强抿住嘴角。
郑瑀蛮不错的!不过翠微山也真的很好玩】
禾意注意点,郑瑀这是丢糖衣炮弹给你】
恶毒女配可不要被迷惑】
弹幕在眼前晃过,禾意索性闭眼休息,心里却在反复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开口。
行至山脚,这里距离云黄寺已很近,郑禾意下马车,看到果然有个巨大的湖泊,波光粼粼的湖水中有画舫往来。
“咱们坐船去。”郑瑀指了指远处,禾意朝船娘挥挥手。
那年轻的姑娘撑开竹篙船只“欸乃”一声朝两人而来,进入乌篷船后,禾意低头看着水中五颜六色的游鱼,忽听身后郑瑀低笑:“往日瞧你在府里总是不开心,今日游山玩水你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府内的事情多如牛毛,哥哥你哪里知道一个郡主府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她转过身,才准备聊谋事情,却见郑瑀目光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眉头渐渐地蹙了起来。
郑禾意顺着郑瑀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另一艘乌篷船上,姜姝立在船头,一身月白襦裙被风吹得飘飘欲仙,她看上去优雅极了,好像白天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