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苏醒与新军
胸口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又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搅动，疼得我猛吸一口凉气，意识从那片温暖的金色海洋里被硬生生拽了出来。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草药的苦涩气直冲鼻腔，还有雨水打湿泥土的腥气和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搅在一起，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洞顶渗水，水珠正滴答滴答往下掉，砸在我旁边的石缝里，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咳咳...\"喉咙又干又疼，忍不住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胸口就跟着抽痛。
\"队长！你醒了？\"旁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是小张。他脸上一道道黑灰，左胳膊用布条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激动地想来扶我。
\"别动...\"我用尽力气按住他的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扶我起来。\"
小张赶紧小心翼翼地把我半扶起来，背后垫了几块干草。我靠在山洞岩壁上，环顾四周。
昏暗中，十几个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部分人身上都缠着草草包扎的布条，有些布条已经被血浸透，变成暗红色。角落里，两个士兵正拿着断剑削木棍，动作笨拙但认真。洞口用几块大石板垒起了简陋的工事，两个士兵荷枪实弹地守在那里，警惕地望着外面。
火把在洞壁上摇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个个都看起来疲惫不堪。
\"情况怎么样？\"我问道，声音依旧沙哑。
小张脸上的喜悦褪去不少，低下头：\"不太好。兄弟们伤亡不小，能战斗的只剩八个了，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弹药基本打光了，能量枪大多成了摆设。\"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堆断裂的武器被扔在角落里——弯曲的军刀，掉了枪管的能量枪，开裂的盾牌...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传承空间体验结束，宿主获得《聚魂经》初级感悟】\\
【检测到宿主麾下士兵生命体征异常，符合特殊征召条件】\\
【触发紧急任务：绝境召唤】\\
【任务要求】：在1小时内召唤至少10名二阶士兵\\
【任务奖励】：士兵进阶权限解锁，基础枪阵阵法\\
【失败惩罚】：无法召唤二阶士兵，系统能量储备清零
我愣了一下，还没消化完这些信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上面显示着每个士兵的状态信息。最让我心惊的是，那些重伤濒死的士兵名字后面，竟然标注着\"可献祭\"三个红色小字，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那是他们能转化的召唤能量值。
\"献祭？\"我皱紧眉头，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系统解释】：当麾下士兵生命体征低于10%时，可选择献祭转化为召唤能量。士兵等级越高，战斗经验越丰富，转化的召唤能量值越高。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躺在离我不远的三个士兵。他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们还活着。军医老李正蹲在旁边，拿着仅剩的一点草药捣鼓着，但看他摇头叹气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我想起了他们的名字——王虎，张强，刘义。都是跟着我从基地一路打出来的兄弟，曾经在餐桌上勾肩搭背喝酒聊天，曾经背靠背在战场上互相掩护。
现在，系统却告诉我，可以把他们\"献祭\"掉，换成更强的战斗力。
胃里一阵翻腾，我闭上眼，传承空间里那些士兵牺牲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些古老的军魂意志仿佛在我耳边低语：战争总要死人，区别只在于死得有没有价值。
\"队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张担忧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不能感情用事，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如果我们被困死在这里，所有人都要死，包括那些还在坚持的重伤员。与其大家一起完蛋，不如...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大多数人活下去的机会。
\"去叫苏沐瑶，让她马上过来。\"我对小张说道，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小张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刚醒过来就让他叫苏沐瑶，但还是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朝山洞另一边走去。
我再次看向那三个濒死的兄弟，视线落在王虎脸上。他脸上还留着一道伤疤，那是上次为了掩护我撤退被改造体抓伤的。当时他还笑着说：\"队长，这点小伤算什么，下次我请你喝酒！\"
\"对不起了，兄弟们。\"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你们的牺牲，我会记着。如果这次能活下去，我一定...让改造体血债血偿！\"
脚步声传来，苏沐瑶快步走了过来。她头发有些散乱，脸上沾着泥污，左臂简单地缠着布条，上面渗出血迹。看到我醒了，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释然，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走到我面前，语速有些快。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沐瑶，我们需要放弃重伤的兄弟。\"
苏沐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深吸一口气，重复道，\"我们要放弃那些重伤不治的兄弟，用他们换取召唤新军的能量。这是系统刚刚解锁的功能，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苏沐瑶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眼睛里的惊喜和担忧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林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是我们的兄弟！是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我们怎么能...怎么能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们扔掉？\"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我知道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我也提高了声音，胸口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我们现在除了这个选择，还有别的路吗？你看看外面！听听那些改造体的叫声！我们弹药打光了，人手不足，再不补充战力，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这不是在扔垃圾，这是...用他们的命换我们的命！\"
\"用他们的命换我们的命？\"苏沐瑶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失望和愤怒，\"所以那些为了保护你而受伤的兄弟，现在就成了可以随时牺牲的筹码？林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你，我们会怎么做？\"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我，\"我毫不退让地回视她，\"我会自己要求被'献祭'。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就是为了集体牺牲小我！这不是选择题，这是生存的唯一途径！\"
\"放屁！\"苏沐瑶第一次对我爆了粗口，眼睛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天职，这是冷血！是自私！如果连自己的兄弟都能牺牲，那我们和那些没有感情的改造体有什么区别？\"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地看着我们。火把摇曳的光芒照在苏沐瑶脸上，我能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和难以置信。
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我又何尝不是？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像是在剜我的心。但我不能退缩，也不能犹豫。作为队长，我必须做出最有利于团队生存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会让所有人都恨我。
我挣扎着站起身，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痛，但我强忍着没有吭声。我一步步走向那三个濒死的士兵，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队长...\"小张想拦我，却被我眼神中的决绝吓得缩回了手。
苏沐瑶咬着牙，突然冲过来挡在我面前：\"林霄！你不能这么做！如果你非要牺牲他们，就先杀了我！\"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充满了倔强和愤怒。
我看着她苍白而倔强的脸，心中一阵刺痛。这个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支持我、相信我的女孩，现在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我不能心软。
我伸出手，轻轻拨开她的肩膀。我的动作很轻，但她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
\"让开，沐瑶。\"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这是命令。\"
苏沐瑶怔怔地看着我，眼睛里的倔强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陌生，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我不再看她，径直走到那三个濒死的士兵面前。王虎似乎听到了我们的争吵，艰难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他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队...队长...\"
我蹲下身，握住他冰冷的手：\"对不起，老王。\"
王虎虚弱地笑了笑，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没...没事...队长...做你该做的...只要...大家能活下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但他脸上还带着那抹释然的笑容。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检测到士兵王虎生命体征消失，是否吸收其战斗能量？】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吸收。\"
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王虎身上升起，融入我的体内。同时，系统界面上的召唤能量值瞬间增加了200点。
\"张强，刘义，对不起了。\"我在心中默念，\"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我站起身，看向苏沐瑶。她站在原地，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哭，但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转过头，不再看她，对系统下令：\"系统，召唤十名二阶枪兵！\"
【系统提示】：召唤能量充足，是否立即召唤十名二阶枪兵？
\"是！\"
随着我的命令，山洞中央突然出现一个金色的光圈，光圈内符文闪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光圈中传来，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光芒散去，十个身着银色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整齐地站在光圈中央。他们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眼神锐利如鹰，身上散发着一股远超一阶士兵的强大气息。黑色的披风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摆动，银色盔甲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二阶枪兵，参见指挥官！\"十名枪兵齐声喊道，声音洪亮整齐，在山洞中回荡，震得洞顶的水珠都簌簌落下。
我看着他们，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沉重。这十个强大的士兵，是用三个兄弟的命换来的。
\"队长...\"小张走到我身边，看着那些崭新的二阶枪兵，眼神复杂，\"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头，看向苏沐瑶。她已经转过身来，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但眼睛依旧红肿。她看着那些二阶枪兵，又看看我，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失望，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陌生。
\"恭喜你，林霄。\"她开口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强大战力'。\"
\"沐瑶，我...\"我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必解释。\"她打断我，语气淡漠，\"你是队长，你做出的决定，我们执行就是了。\"说完，她不再看我，转身走向洞口的防御工事，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无力。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我做出那个决定的瞬间起，就已经改变了。
就在这时，守在洞口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队长！苏副官！你们快看外面！\"
我和苏沐瑶同时一惊，快步走到洞口，小心地从石板的缝隙向外望去。
天色已经蒙蒙亮，暴雨也停了，但森林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能见度很低。然而，就在这片迷蒙的雾气中，无数个绿色的光点在闪烁——那是改造体的眼睛！
它们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森林各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整个山洞围得水泄不通。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只！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包围圈的后方，隐约能看到几个体型异常庞大的身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是精英级改造体...\"苏沐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凝重，\"至少三只！\"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看来，我们刚刚召唤的新军，马上就要迎来一场真正的血战了。而我和苏沐瑶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不知道在这场血战之后，是会愈合，还是会彻底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