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渊底部的时空乱流区如同一锅煮沸的银浆，无数道银色流光穿梭交织，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蛛网状的裂痕。凌尘的混沌之气在周身凝成光罩，指尖缠绕的时空法则与乱流中的空间之力共鸣，每一步落下都在虚空中踩出透明的涟漪。
“凌尘，左侧三丈有暗涌！”叶灵萱的灵萱结界化作细链缠住他手腕，素簪上的无属性灵光将附近乱流暂时定住，“用时空吞噬稳住身形，我来加固结界！”
凌尘点头，混沌吞噬之力骤然爆发，将迎面而来的乱流吸入小世界。那些狂暴的空间之力在小世界中化作点点星光，竟被混沌之气驯化成温顺的灵气。他转头望向叶灵萱，见她眉心微蹙，灵萱结界已扩张成三层光盾，每层光盾上都流转着天道屏障的符文：“萱儿，你的天道之眼……”
“无妨。”叶灵萱强撑着微笑，指尖掐动法诀，“当年在法则秘境领悟的时空法则，正好用来对付这些乱流。你看——”她指尖光点落入乱流，竟将两道即将相撞的流光引向不同轨迹，“就像当年你教我破解血池迷宫的幻境，乱流虽险，却也有轨迹可循。”
凌尘心中一暖，忽然想起幽冥鬼府中，她为他挡住阵灵攻击的场景。那时的她还带着几分青涩，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混沌之气注入她经脉：“当年在冰窟，你说我丹田中的微型世界像混沌初开，如今这乱流区，倒像是混沌未分时的模样。”
叶灵萱被他说得耳尖微烫，刚要开口，却见前方乱流突然加剧，一道水桶粗的银色流光裹挟着时空之力席卷而来。她的天道之眼红光暴起，灵萱结界瞬间凝成光墙：“小心！这是时空乱流的核心漩涡！”
凌尘不闪不避，混沌之刃在掌心凝成螺旋状，竟迎着漩涡斩去：“既然是混沌，便让它重归混沌！”时空吞噬之力与混沌吞噬之力同时爆发，漩涡中心的空间节点竟被他硬生生扯出，化作一枚银色晶体落入小世界。
“你竟能抽取乱流核心？”叶灵萱眼中闪过惊喜，忽然瞥见他袖口渗出的血痕，“你的窍血……是不是又裂开了？”
“老毛病了。”凌尘低头抹去唇角血迹，指尖轻抚她发间沾染的乱流银光，“等加固完封印，带你去海外灵岛闭关，那时再好好养伤。”
两人说话间，已穿过时空乱流区，前方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霭——正是法则混乱带。这里的空间中漂浮着无数法则碎片，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与时间、空间法则交织碰撞，每一道碎片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小心，这里的法则碎片会主动攻击。”叶灵萱的灵萱结界化作滤网，将靠近的法则碎片一一弹开，“当年祖巫残魂说过，法则混乱带是上古大能布下的试炼场，只有领悟多种法则者才能通过。”
凌尘凝视着空中游走的法则碎片，忽然想起法则秘境中领悟的“五行吞噬”。他张开掌心，混沌之气化作五瓣莲花，竟将一枚火属性法则碎片包裹其中：“萱儿，还记得海族遗迹的试炼吗？那时你用灵萱结界稳定灵气，如今换我来融合法则。”
叶灵萱心领神会，灵萱结界化作五行光轮护住他周身：“我来为你护法，记得别强行融合，当年你吞噬骨罗煞气时受的伤……”
“当年若不是你带着九转续命丹赶来，我怕是早已陨落在苍梧山脉。”凌尘忽然轻笑，指尖的混沌莲花骤然绽放，将五枚不同属性的法则碎片同时纳入，“如今有你在，便是再险的关，也能闯过去。”
法则碎片在混沌之气中剧烈震荡，五行之力与混沌之力相互摩擦，竟在他掌心凝成一枚菱形晶体。叶灵萱的天道之眼清晰地看见，晶体表面流转着五种颜色的光晕，正是五行法则融合后的形态。
“成功了！”叶灵萱欣喜地握住他的手，却在触碰到他掌心温度时骤然变色，“你的体温怎么这么高？是不是法则反噬？”
“不妨事。”凌尘将菱形晶体融入小世界，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法则之力，“当年吞噬天道圣物器灵时，比这更难受。”他忽然抬头望向雾霭深处，“你听，有钟声。”
叶灵萱凝神细听，果然有若有若无的钟鸣从雾霭中传来，每一声都震得识海发麻：“是祭坛的警示钟声，封印之地应该就在前方。”她的灵萱结界骤然收缩，将两人护在核心，“小心，法则碎片的攻击变强了。”
话音未落，无数道法则碎片如暴雨般袭来，其中竟夹杂着时空法则的碎片。凌尘的时空吞噬之力刚要发动，却见叶灵萱的灵萱结界突然泛起微光，那些碎片在触碰到光罩的瞬间，竟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光罩，反过来加固了结界。
“这是……”凌尘挑眉，眼中闪过赞赏。
“在法则秘境时，我试着将天道屏障与灵萱结界融合。”叶灵萱指尖划过光罩，光罩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没想到法则碎片的力量，竟能被结界吸收。”
凌尘忽然想起祖巫残魂的话：“混沌与秩序，本为一体。”他的混沌吞噬之力骤然爆发，与叶灵萱的灵萱结界形成红蓝交织的漩涡，竟将周围的法则碎片全部纳入其中。那些碎片在漩涡中碰撞、融合，最终化作精纯的法则之力，反哺两人的经脉。
“原来如此，法则混乱带的真谛，竟是让修士在混乱中领悟秩序。”叶灵萱望着逐渐稀薄的雾霭，前方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已隐约可见，祭坛四周漂浮着无数噬灵族的图腾，“凌尘，封印之地到了。”
凌尘握住她的手，混沌之气与无属性灵气在掌心交融：“当年祖巫封印噬灵族时，一定没想到，多年后会有两个小家伙来替他加固封印。”
叶灵萱被他说得轻笑出声，忽然想起初遇时他在坊市摆摊的模样，那时的她怎会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会成为扭转天地格局的存在。她抬头望向他，见他眉心的祖巫印记与祭坛图腾遥相呼应，忽然轻声道：“无论前路如何，我始终相信，你选择的路，便是正确的路。”
凌尘闻言一怔，忽然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有你在的路，才是我想走的路。”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无数道噬灵族虚影从祭坛中涌出，每道虚影手中都握着漆黑的骨刃。叶灵萱的灵萱结界瞬间展开，凌尘的混沌之刃已斩出：“萱儿，守好祭坛核心，我来清剿这些虚影！”
“小心他们的灵魂攻击！”叶灵萱的天道之眼锁定虚影弱点，灵萱结界化作光针射向虚影眉心，“记得用混沌吞噬净化他们的怨气，别让黑暗之力侵蚀小世界！”
凌尘应声而动，混沌吞噬之力如巨口吞天，将虚影一一纳入小世界。那些虚影的怨气在混沌之气中发出尖啸，却最终化作精纯的灵气。他回头望了眼正在解析祭坛符文的叶灵萱，忽然明白，所谓封印之路，从来不是一人独行——她是他的光，亦是他的锚，让他在混沌中，始终记得自己为何而战。
祭坛钟声越来越急，凌尘忽然看见祭坛中央的封印核心处，一枚血色晶体正在缓缓转动——正是被他净化后的噬灵族之心。而在晶体下方，刻着一行古老的巫族符文：“混沌归位，秩序重生。”
他忽然轻笑，指尖的混沌之气涌向封印核心：“祖巫前辈，当年您留下的生机，今日便由我们来守护吧。”
叶灵萱抬头望来，见他周身混沌之气与祭坛符文共鸣，素簪上的无属性灵光也随之亮起。她忽然想起凌尘曾说过，他的吞噬体系不是毁灭，而是在混沌中守护秩序。此刻的他，周身缠绕的混沌之气虽狂猛，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那是对她，对这天下的温柔。
“凌尘，我准备好了。”叶灵萱的灵萱结界覆上封印核心，与他的混沌之气形成阴阳鱼的图案，“一起让这混沌，重归秩序吧。”
凌尘点头，掌心与她相抵。混沌之气与无属性灵气顺着祭坛符文涌入封印核心，血色晶体发出柔和的红光，那些躁动的噬灵族虚影在红光中渐渐消散。远处的钟声突然变得清澈，竟隐隐带着天道的韵律。
“原来如此，所谓封印，不是镇压，而是净化。”凌尘望着逐渐稳固的封印，忽然想起心魔试炼中看见的幻境——那时他以为自己会迷失在混沌中，却没想到，真正的混沌，从来都不是毁灭，而是重生的契机。
叶灵萱望着他眼中的清明，忽然轻笑：“以后若有人问起，我们便说，这天下的混沌与秩序，本就是握在你我手中的分寸。”
凌尘低头看她，见她发间沾着法则碎片的荧光，像撒了一把碎星。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冰窟中醒来，看见她焦急的眼神，那时的他绝不会想到，这个女子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光。
“好。”他轻声应道，指尖拂过她发间荧光，“握在你我手中的分寸，便是这天下的道。”
祭坛四周的雾霭渐渐散去，露出上方幽蓝的天空。凌尘与叶灵萱相视而笑，掌心相抵的瞬间，小世界与灵萱结界同时泛起微光——那是混沌与秩序的共鸣，亦是他们彼此相契的证明。
（第92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