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蝉鸣撕开紫禁城厚重的宫墙,椒房殿内冰鉴散发丝丝凉意。苏锦璃半倚在湘妃竹榻上,手中银针穿梭如蝶,正在绣一幅《百子千孙图》。楚君逸褪去朝服,将冰凉的酸梅汤塞进她手中:\"皇后这双手该用来调香作画,怎成了刺绣的巧手?\"
话音未落,长乐举着蜻蜓风筝撞进殿内:\"父皇母后!御花园的荷花开了!\"小公主鬓角沾着草屑,裙摆还挂着露水。楚君逸笑着将她抱上榻,用帕子擦去鼻尖的泥巴:\"我们长乐是去赏花,还是去泥里打滚了?\"
正闹着,绿萼神色慌张地捧着密函疾步而入:\"娘娘!东宫内惊现巫蛊娃娃,太子殿下...殿下发起了高热!\"苏锦璃手中绣绷应声落地,丝线缠在腕间勒出红痕。楚君逸揽住她颤抖的肩膀,眼中寒芒骤现:\"走!\"
东宫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长乐小脸烧得通红,呓语着\"母后救我\"。苏锦璃扑到榻前握住女儿的手,触手一片滚烫。太医令擦着额间冷汗回禀:\"殿下中了西域奇毒,唯有千年雪参可解,可...可此物已绝迹十余年。\"
楚君逸猛地将案上奏折扫落在地,龙袍翻飞间带倒了烛台:\"传朕旨意,悬赏黄金万两求雪参!若有延误,满门抄斩!\"他转身看见苏锦璃苍白的脸色,语气瞬间柔下来:\"别怕,朕定能救回长乐。\"
当夜,椒房殿灯火通明。苏锦璃跪坐在蒲团上,翻遍太医院典籍寻找解毒之法。楚君逸悄无声息地将披风披在她肩头,见她发间已生出几根银丝,喉间泛起酸涩。突然,暗卫来报:\"陛下!贤王进献千年雪参,称是偶然所得。\"
楚君逸眼神一凛,握紧腰间佩剑:\"来得这般凑巧?\"苏锦璃却按住他手背:\"无论真假,先救长乐要紧。\"当雪参熬成的药汁灌入长乐口中,苏锦璃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守到黎明时分,长乐终于悠悠转醒,虚弱地唤了声\"母后\"。
处理完长乐的事,楚君逸和苏锦璃开始调查巫蛊案。在东宫角落的暗格里,他们发现了半枚刻着贤王印记的玉佩。与此同时,后宫流言四起,直指苏锦璃为保女儿地位,自导自演巫蛊事件。
贤王带着一众大臣跪在乾清宫前:\"陛下!皇后德行有亏,难掌凤印!\"楚君逸把玩着案上玉佩,嘴角勾起冷笑:\"贤王对巫蛊之事如此上心,莫不是...心里有鬼?\"话音未落,暗卫呈上证据——竟是贤王与西域巫医来往的密信。
贤王脸色骤变,突然抽出暗藏的匕首刺向楚君逸。苏锦璃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匕首擦着她的锁骨划过,血珠溅在明黄龙袍上。楚君逸目眦欲裂,一剑封喉,温热的血溅在两人脸上。
\"为什么要冒险?\"楚君逸颤抖着为她包扎伤口,\"若你出事,朕要这江山何用?\"苏锦璃靠在他胸前,听着剧烈的心跳声:\"因为陛下在那里。\"她抬头时,目光扫过长乐送来的《百子千孙图》,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三日后,淑妃旧部突然上奏,称在苏相府邸搜出谋逆证据。朝堂瞬间哗然,楚君逸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玉案上的砚台倾倒:\"空口无凭,也敢污蔑国丈?\"但呈上的账簿和密信太过逼真,连苏锦璃看了都不禁心头一紧。
回到椒房殿,楚君逸将苏锦璃搂在怀中:\"朕相信苏相,这些定是伪造。\"他轻抚她的长发,\"只是要找出破绽,还需时日。\"苏锦璃却松开他,换上朝服:\"臣妾愿亲自调查。\"她转身时,凤冠上的东珠晃出细碎的光。
深夜,苏锦璃带着绿萼潜入苏相府邸。在书房暗格里,她们发现了真正的账本,以及一份密函,上面写着\"离间帝后,扶持新君\",落款竟是失踪已久的贵妃。正当她们要离开时,四周突然燃起大火,无数黑衣人围了上来。
楚君逸得知消息时,正在批阅奏折。他脸色瞬间惨白,抓起佩剑就往外冲。当他赶到时,苏锦璃正护着绿萼与黑衣人厮杀,裙摆已被火焰点燃。楚君逸疯了似的冲进火场,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后背被火舌舔舐出大片灼伤。
\"为什么不听朕的话?\"楚君逸抱着昏迷的苏锦璃,声音哽咽,\"你敢死,朕绝不独活。\"长乐得知消息后,哭着跑到椒房殿,守在母亲床边不肯离开。她握着苏锦璃的手,小声说:\"母后快醒过来,长乐还没绣完给你的香囊...\"
苏锦璃醒来时,看到楚君逸憔悴的面容和长乐红肿的眼睛,心中一阵刺痛。她挣扎着起身,将女儿搂进怀里:\"长乐不哭,母后这不是没事吗?\"楚君逸也凑过来,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经过彻查,真相终于大白。贵妃与贤王勾结,妄图颠覆皇权。楚君逸下旨将贵妃余党一网打尽,同时昭告天下,还苏相清白。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质疑皇后的地位。
风波过后,楚君逸带着苏锦璃和长乐前往行宫避暑。行宫内,荷花满池,蝉鸣阵阵。楚君逸教长乐射箭,苏锦璃则在一旁烹茶。看着父女俩欢笑的模样,苏锦璃不禁感叹,这平淡的幸福,竟是如此来之不易。
夜深人静时,楚君逸与苏锦璃并肩坐在露台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如水。楚君逸握住她的手:\"等长乐及笄,我们就走遍天下。\"苏锦璃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只要与陛下在一起,哪里都是归宿。\"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贵妃的贴身宫女握着染血的帕子,嘴角勾起阴森的笑:\"皇后?太子?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