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坐在贾家炕沿上,手指摩挲着油亮的核桃,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蔫了吧唧的多肉上,心里却在盘算是秦淮茹的账。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往院里一站,比贾张氏腌的芥菜疙瘩都亮眼。最要紧的是农村出身——没娘家撑腰,进了贾家还不是案板上的肉?将来贾东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媳妇还能顺理成章地伺候他和老伴养老,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划算买卖。
“可不是嘛!”媒人见缝插针地凑上前,绢子在手腕上绕了个花,“易师傅这话才叫说到点子上!您看小秦同志那腰肢、那眉眼,一看就是能生养的福相,将来给贾家添个七八个大胖小子,啥矛盾不能抹平?”
贾张氏原本垮着的脸总算松快了些,嘴角往天上翘了翘。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家这条件,城里姑娘谁愿嫁?贾东旭没了爹,她又没工作,全靠儿子那点学徒工资吊着,缝纫机、自行车更是镜中花水里月。也就农村姑娘没见过世面,能被她画的“钢铁厂家属”大饼哄住。
“那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唠唠,”贾张氏戳了戳媒人的胳膊,“就说我们家东旭是潜力股,跟着易师傅学技术,转正就是早晚的事儿!”她故意把“易师傅”三个字咬得贼响,眼角余光瞟着易中海,见他没反驳,心里更有底了。
媒人哪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连连点头:“放心吧贾家婶子,这事儿包我身上!就是那缝纫机……您可得赶紧置备上,这年头娶媳妇,没这玩意儿可不成体统。等媳妇娶进门,还怕她不把本给您赚回来?”
这话正说到贾张氏心坎里。她盘算着:一台缝纫机好几十块,是笔不小的开销,但只要秦淮茹嫁进来,每天踩缝纫机做衣裳,不光能给家里人做,还能接外面的活儿换钱,不出半年就能回本。更别说这姑娘长得俊,将来生的娃要是随她,说不定还能攀个高枝。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等媒人扭着腰走了,贾张氏才把炕上的贾东旭薅起来:“行了行了,别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妈跟媒人说好了,过阵子让你们再见一面。”
贾东旭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可眉头还是皱着:“妈,她咋就突然不愿意了呢?下次见了面再变卦咋办?”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核桃在手里转得更快了:“估计是嫌你没转正。东旭啊,这段时间跟师傅好好学,我找机会跟厂长说说,再搞次考核。”
贾东旭和贾张氏眼睛同时亮了。贾东旭激动得直搓手:“师傅,太谢谢您了!”贾张氏嘴上说着“麻烦您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早干嘛去了?上次考核要不是你藏着掖着,东旭早转正了!现在看相亲黄了才肯帮忙,分明是故意拿捏人!
“还有那缝纫机,”易中海站起身,掸了掸裤腿上的灰,“赶紧买,别等下次见面又让人挑出毛病。”
贾张氏嘴上应着,心里却把秦淮茹骂了八百遍:还没进门就这么多事儿,等嫁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盘算着:先把人骗进门,缝纫机买了也是放家里,将来秦淮茹要是敢不听话,就拿这事儿堵她的嘴——“这缝纫机花了我们家多少多少钱,你得给我干够本!”
易中海走后,贾张氏坐在炕沿上掰着手指头算账:缝纫机60块,彩礼20块,办酒席怎么也得30块……总共110块。只要秦淮茹进门后每天做两件衣裳,一件赚5毛钱,一个月就能赚30块,四个月就回本了。要是再生个娃,还能领补贴,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想到这儿,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四九城东城的王府井大街上,何雨柱牵着何雨水的小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小雨水举着串糖葫芦,红莹莹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衣,咬一口酸中带甜,乐得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哥,你看那个!”小雨水指着路边一个捏面人的摊子,老师傅手里的面团三两下就变成了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
何雨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人,两旁的店铺挂着各式各样的幌子:“公私合营百货商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橱窗里摆着印着牡丹花纹的搪瓷盆;隔壁的裁缝铺飘出淡淡的机油味,缝纫机“哒哒”地响着,几个姑娘围在案板前裁剪布料;还有卖糖炒栗子的小摊,热气腾腾的栗子裹着黑砂,香味飘出老远。
这里的王府井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霓虹灯,却透着一股质朴的热闹劲儿。穿着蓝布褂子的大爷推着自行车慢慢走,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攥着几分钱蹦蹦跳跳地买冰棍,空气中弥漫着芝麻酱和煤烟的味道。
“哥,我想吃那个!”小雨水指着一个卖的摊子,白白胖胖的在竹签上转着圈,像朵云彩。
何雨柱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今天发了工资,他特意带妹妹出来逛逛。“行,哥给你买。”他牵着妹妹走到摊子前,看着老师傅把白糖倒进机器里,转着转着就拉出了丝丝缕缕的糖丝,不一会儿就攒成了个大雪球。
小雨水接过,高兴得直蹦:“谢谢哥!”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白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脸上沾满了白色的糖渣。
何雨柱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嘴角也扬起了笑容。他抬头看了看天,夕阳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街道两旁的老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路过一家照相馆时,他停下了脚步,橱窗里摆着几张结婚照,新郎新娘穿着崭新的蓝布制服,胸前别着大红花,笑得一脸幸福。
他想起了秦淮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天在院里匆匆一瞥,他就觉得这姑娘不简单,眼神里透着股精明劲儿,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温顺。贾东旭那小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将来有贾家受的。
“哥,你看啥呢?”小雨水拉了拉他的袖子。
“没看啥,”何雨柱回过神,揉了揉妹妹的头,“走,哥带你去买块花布,给你做件新衣服。”
他牵着妹妹走进旁边的裁缝铺,店里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布料:大红的、湖蓝的、印着小碎花的……一股淡淡的布料味扑面而来。一个戴眼镜的老师傅坐在缝纫机前,抬头看了看他们:“想买点啥?”
“师傅,给我看看有没有适合小姑娘穿的花布。”何雨柱说道。
老师傅站起身,从货架上取下几匹布料:“你看这几种咋样?这是最新到的‘跃进花’,这是‘牡丹红’,都挺鲜亮的。”
小雨水凑上前,指着一块印着粉色小蝴蝶的布料:“哥,我喜欢这个!”
“行,就这块吧。”何雨柱摸了摸布料,手感还不错,“师傅,给我扯三尺。”
老师傅量好布料,用剪刀“咔嚓”一声剪开,包好递给何雨柱:“一共一块二毛钱。”
何雨柱付了钱,牵着妹妹走出裁缝铺。小雨水抱着布料,开心地说:“哥,新衣服做好了,我要穿去学校给同学们看!”
何雨柱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再过段时间,等攒够了钱,就把妹妹送到更好的学校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在四合院里受委屈。至于贾家那档子事儿,他不想掺和,只希望秦淮茹嫁过去后,能把贾张氏治得服服帖帖的,也算是为院里除了一害。
夕阳西下,王府井大街上的人渐渐少了些,何雨柱牵着妹妹的手,慢慢往家走。街道两旁的店铺亮起了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在青石板路上,也映在兄妹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