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四合院,给灰扑扑的砖墙镀上一层暖黄。阎埠贵双手紧紧攥着铁桶的木柄,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在桶里扑腾,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藏青色的中山装裤脚。铁桶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头一喜,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这两条鱼可不轻,估摸着足有三斤多,在物资紧缺的年月,这可是实打实的稀罕物。
“三大爷您就收好了,都是前后院的街坊,平时您和三大妈照顾雨水的时候,我都没机会谢谢呢。”何雨柱双手插在工装裤兜里,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他刚从河边钓鱼归来,古铜色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热气。
阎埠贵听了这话,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他不就是等着柱子这番话么?面上却假意推辞:“柱子,你看看你客气的,你和雨水可都是我和三大妈看着长大的,那能不照顾么。”一边说着,一边将铁桶又往怀里搂了搂,心里对柱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每次和柱子接触,他都能感受到这孩子知恩图报,自家当初对他妹妹的照顾,看来是押对了宝,往后指不定还有更多好处呢。
两人正站在院门口说着话,就见易中海拎着一只鲜红的大公鸡从院外走来。那公鸡还时不时扑棱着翅膀,发出“喔喔”的叫声。
“哟,老易,家里今儿有喜事啊?”阎埠贵得了两条肥美的鱼,心情大好,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易中海眉头皱着,叹了口气:“我家能有啥喜事,这不东旭才从卫生所送回来么,总这么病歪歪的也不是个办法,我就去菜市场买了只鸡回来,熬锅鸡汤,给东旭这孩子补补身子。”说到这儿,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中山装口袋,眼神里满是心疼。这年头,一只鸡得好几块钱,再加上之前给贾东旭看病花的钱,里里外外已经搭进去好几十块了。可没办法,徒弟就跟自家孩子似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阎埠贵咂了咂嘴,啧啧称赞:“老易,你这师傅当的也是够情义的,东旭那小子啊,以后可得记着你的情。”
易中海听了这话,心里暗爽,面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什么情不情的,总归是自家徒弟,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这时,易中海才注意到站在阎埠贵身后的何雨柱,以及他脚边那两个装满鱼的大铁桶。铁桶里的鱼挤得满满当当,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数量之多,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柱子,你这是上哪采购去了吧?”要知道,在物资凭票供应的年代,就算是供销社,平日里也难见到这么多鲜鱼。
“一大爷,这是我和三大爷去钓的鱼。”何雨柱挠了挠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易中海手中的鸡上。他心里清楚,易中海这招“感情投资”厉害着呢。就一只鸡,在市面上得好几块钱,再加上之前看病的花销,在贾东旭身上,易中海怕是已经花了不少心思和钱财,为的就是以后能有个养老的依靠。
阎埠贵脸微微一红,赶忙解释:“我哪会钓啊,就这两桶,可都是柱子一个人的功劳,柱子这孩子是真行了现在,干啥都是有模有样的。”他虽然脸皮厚,但这种事儿也不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易中海上下打量着何雨柱,眼神里满是惊讶:“柱子,你这可真是不得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上哪去网的鱼呢!”这么两桶鱼,要是拿到黑市去卖,少说也能换个十几二十块钱。要知道,他作为厂里的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多块,这要是柱子天天能钓这么多鱼,收入都快赶上他了!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想想,河里哪能天天有这么多鱼。
“柱子,这么多鱼,你们家也吃不完吧,要不要一大爷帮你找人给卖了?”易中海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他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认识的工友、领导不少,平日里大家都尊称他一声“易师傅”。要是把这些鱼转手卖给厂里的工友,一来能帮柱子解决问题,二来自己还能从中赚点差价,顺便再落个人情,简直是一举多得。
阎埠贵一听易中海这话,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桶鱼,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么多鱼,就算一斤赚个几毛钱,加起来也有好几块了。更何况,他在学校当老师,认识的同事、家长也不少,销路根本不愁。看着易中海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阎埠贵只觉得心里像被猫抓似的,难受极了。看着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都难受!
何雨柱笑了笑,摇了摇头:“一大爷,这事儿就不麻烦您了,这些鱼吃不完的话,我可以给师傅带过去,而且鸿宾楼那边也比较缺这些食材。”作为鸿宾楼的大厨,他太清楚后厨的情况了。最近天气转凉,河里的鱼不好打捞,来鸿宾楼吃鱼的客人又多,鲜鱼的供应一直比较紧张。要是把这些鱼送到鸿宾楼,杨老板肯定乐意收,也算是自己对酒楼的一点回报。
易中海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如常,笑着说:“也是,我倒把鸿宾楼这茬给忘了。柱子你有出息,以后肯定错不了。”虽然算盘落了空,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阎埠贵站在一旁,心里酸溜溜的,表面上却还得陪着笑。他看着何雨柱把鱼一桶一桶往家里搬,心里暗暗较劲: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老易抢了先,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绝不能再错过了……
日头渐渐升高,四合院的热闹劲儿却没散。贾张氏站在自家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何雨柱家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哎哟,这么多鱼,也不知道给咱们家送两条尝尝……”而聋老太太坐在屋檐下晒太阳,听着院里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这些街坊邻里的弯弯绕绕,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易中海回到家,系上围裙,开始收拾那只大公鸡。他一边拔着鸡毛,一边想着贾东旭喝完鸡汤后能快点好起来,以后也好给自己养老送终。而阎埠贵坐在自家堂屋,手里握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着,还在盘算着下次怎么从何雨柱的“鱼生意”里分一杯羹。
何雨柱把鱼安顿好后,擦了把汗,从屋里拿出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啃了起来。他心里清楚,这些街坊邻里的心思,但他也不在乎。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能好好做饭,照顾好妹妹,其他的都不重要。吃完东西,他又拎起工具,准备去鸿宾楼上班了。
此时的四合院里,各屋都飘出了饭菜的香味。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着,老人们坐在石凳上唠着家常,表面上一片祥和,暗地里却藏着各自的小九九。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物资匮乏,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精打细算,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