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绝对不会傻到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否则那人一定会顶着张巨凶无比的脸,嘲笑她是不是学傻了。
落座后不久,校长杨太监就带着人来了。
金境怀还未上台,只在台下那么一站,现场便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和鼓掌声!
“牛逼,这阵仗,都快赶上明星了!”宋简在边上感叹。
鹿望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举着手机打算给金境怀拍照,视线也跟着一道挪过去。
少年眉眼生得极为好看。一身白衬衫,衬得皮肤雪白,不同于管舟越平时懒懒散散的模样,金境怀站着时,如芝兰玉树,浑身上下透露着贵公子的矜贵清冷气质。
只不过,一双狭长漆黑的丹凤眼,冰冷的如同冬日雪山之巅化不开的雪,淡淡撇过来时,让人莫名惊起一阵寒栗。
“嘶——不行,这眼神,要搁古代牢房里,我三十秒都撑不过,还能顺带冤枉两个好人。”
作为第一排,宋简近距离接触,看了一会儿后,狠狠打了个哆嗦道。
管妙妙瞅过来,“不是那会想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了?”
宋简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个我驾驭不住……实在太渗人了。”
鹿望也觉得,金境怀周身气压太沉了,实在不像是一个20岁左右少年该有的样子。
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管舟越更亲近一些,虽然他平时不说话时也有些清冷话少,但没有阴森森的感觉。
“同学们安静!先让我说两句哈——”杨太监接过话筒后,现场依旧响着热烈的欢迎声,他沉了沉气,介绍道:“大家通过校方宣传,应该都知道今天请来了谁吧?没错,就是我们的帝都学神金境怀,下面由他来为明年即将迎来高考的高三生发表演讲。”
金境怀在掌声与尖叫的浪潮中缓步上台,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喧嚣格格不入的沉静。
他接过杨太监递来的话筒,指尖修长而骨节分明,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安静。”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不高,甚至称得上平淡,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那声音清冽,如同初冬落下的第一片雪花,带着寒意,落在每个人耳中。
前一秒还沸腾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冻结,瞬间鸦雀无声。连杨太监脸上堆起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宋简偷偷吐了吐舌头,用气声对旁边的管妙妙说:“听见没?自带降温效果……比校长吼一嗓子还管用。”
金境怀的目光没什么温度地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眼神仿佛穿透了前排一张张或激动、或好奇、或紧张的脸,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
他薄唇微启,开始演讲。内容无非是些高效学习法、时间管理、心态调整之类的高考“圣经”,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用词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然而,那声音里没有丝毫鼓舞人心的热情,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近乎冷漠的客观。
配合着他那张俊美却毫无波澜的脸,以及周身萦绕的低气压,整个学校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台下不少学生从最初的兴奋变得有些拘谨——这学神的气场,实在太冻人了。
“讲得是挺好……就是听着想盖被子。”宋简小声嘀咕,缩了缩脖子,刚才拍照的热情彻底熄火。她偷偷把手机收了起来,仿佛怕那冰冷的视线顺着镜头盯上她。
管妙妙也难得没接话茬,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鹿望的视线则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坐在她旁边的管舟越。
他似乎对台上的“学神”毫无兴趣,手指间无意识地转着手机,姿态慵懒,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阳光透过枝桠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日略显清冷的线条。
比起台上那个光芒万丈却冷得像冰雕的“学神”,鹿望觉得,还是眼前这个带着点真实懒散和体温的管舟越,更让人心动。
突然,她惊了下!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心动”这个词!
就在这时,金境怀的演讲似乎告一段落。
他略作停顿,那狭长的丹凤眼再次抬起,精准地、毫无预兆地,掠过了前排的几人,最终,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落在了鹿望身上。
金境怀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管舟越眼角余光扫到,眸光蓦然冰冷至极点。
鹿望没留意那边,被他眼神给吓了一跳,默默扯着椅子往反方向挪了挪。
“……你干嘛?”
管舟越没理她。
眼神一直没离开台上的金境怀。
但金境怀却没看他,目光只稍在鹿望身上停顿一瞬,便收敛了所有情绪,快得任何人都没留意到。
这个人,心里有鬼。
管舟越盯着他,胸口突然闷闷的,变得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上次看到鹿望和谢寻做在一起就有过。
只不过这次远远比上次的要强烈许多。
管舟越脸色微滞,手不自觉抚上胸口。
所以——他这是在嫉妒?
再看身边的人,就见鹿望睁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表情里带着明显的错愕,看得管舟越一愣。
他会喜欢上这个笨蛋???
除非自己有病。
但管舟越很快又垂了眸,眼底闪过一抹茫然无措。
宴会那天,他拉着她的手上台,看似是想维护她,实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那天其实藏了私心。
金境怀演讲结束后,现场又传来一阵掌声,将管舟越的思绪拉回。
见鹿望一脸崇拜地边鼓掌边看金境怀,他莫名一阵烦躁,站起了身。
许翊正鼓掌鼓得起劲,看身边的人站起来了,抬头瞧了他一眼,“越哥,干嘛去?”
管舟越:“困了,回教室。”
他侧眸瞥了眼小同桌,转身迈步离开了。
鹿望瞧着管舟越离开,讶异了几秒,下意识想叫他。
但她觉得管舟越能来参加这种活动,已经够稀奇了,这会儿离开也是正常,就没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