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天生康复后,自然会撤回来。\"
\"我在那边已有安排。\"
靓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机灵得很,肯定安排妥当。\"
\"不过,东星那边的动作得加快……\"
凌丰耸耸肩:\"急不来。\"
\"在骆驼的头七结束前,别想着对付陈天雄他们。\"
靓坤感到十分头疼。
如果没当上坐馆,他也不会想这么多,什么乌鸦、东星五虎,直接动手就是。
然而坐上这个位子后,考虑的事情多了起来。
这就是阿丰常说的,位置决定思维。
你的位置决定了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洪兴当然可以直接对东星采取行动,欠债还钱、偿命嘛!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是,两个社团之间的交情没了,洪兴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会毁掉。
无论如何,骆驼的头七还没过呢。
怎么能在骆驼下葬时就大动干戈?
靓坤愤恨地说:\"我就知道阿本心怀恶意。\"
\"他一定知道我们不会让骆驼走得不光彩,所以才敢拖延。\"
凌丰淡然道:\"要是阿本真的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靓坤一愣,根据他对凌丰的了解,显然凌丰又有主意了:\"阿丰,你想做什么?\"
凌丰耸耸肩:\"体面是相互的。\"
\"如果我们给了他们体面他们不要,那我们就帮他们体面。\"
靓坤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凌丰微笑道:\"那就看阿本怎么做了。\"
靓坤摇摇头:\"罢了罢了,我不干涉你了,我得去应酬了。\"
凌丰好奇道:\"应酬?\"
靓坤笑道:\"大d说,凌怀乐请他做中间人,要请我喝酒。\"
凌丰疑惑地问:“凌怀乐这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靓坤哈哈大笑:“关我什么事?便宜不占白不占,我这就去找他们喝酒!”
“东星的事就拜托你了。”
凌丰摊摊手:“行,大哥玩得愉快!”
凌怀乐这老狐狸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大d肯定斗不过他。
不过,靓坤也不是省油的灯。若论智慧,两人堪称旗鼓相当。再加上李杰在一旁辅助靓坤,倒也不必担心他会吃亏。
凌丰思索片刻,拨通了阿本的电话:“本叔,是我,凌丰。”
本叔回答道:“谁不知道铜锣湾的猛虎凌丰?”
凌丰笑着摆摆手:“您太抬举我了。”
“只要我不现身铜锣湾,我们洪兴在这里的存在感远不如东星。”
本叔的笑容微微僵住。
此话确实没错,要说铜锣湾哪个社团更有存在感,那一定是东星而非洪兴。
社团这种组织,往往在混乱中才能凸显价值。
由于新记的帮助,如今铜锣湾只有两家社团,洪兴和东星。
凌丰接管铜锣湾后,只成立了雷霆安保公司,并未对洪兴原有的势力进行调整。唯一的变化是,让洪兴与其他商家一样,与雷霆安保公司签署了合作协议。
接着,他将洪兴铜锣湾分堂的人全部转为普通员工。
没错,你没听错,洪兴铜锣湾分堂的人与其他分堂完全不同。
他们需要上班打卡,需要完成任务,还能领取工资。
这样的生活,傻子才不愿意干呢!
正常人都不会选择混社团的。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谁会走上这条路?
跟随一个靠谱的大佬还好,要是碰上像乌鸦那样的领导,动不动就要掀桌子,那日子可就难过了,三天饿九顿都有可能。
再说了,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虚名罢了。
在外人面前或许显得威风,但在家人面前却难以抬头。
总之,混社团绝非正途。
举个例子,山鸡跟着陈浩南混时,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陈浩南身上,山鸡又能算什么?
陈浩南稍微得到一点好处,细b都会第一时间送给他,山鸡能得到什么?
要知道,山鸡也算是陈浩南手下的重要人物啊。
铜锣湾的变化让许多人拍手称快,凌丰整顿社团后,这里变得井然有序。即使是以前最底层的小弟,如今也能靠正当职业谋生,不必再为三餐发愁,甚至还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回家也有面子。
大头现在成了骆天虹手下得力助手,在骆天虹外出时接管整个铜锣湾的事务。而真正的幕后人物其实是雷霆安保的董事长李福,他是骆天虹和大头背后的关键力量。当洪兴面临危机时,李福就会带领团队出手解决。
相比之下,东星那边则显得混乱不堪。别的堂口依旧各自为政,矛盾冲突不断,尤其在与洪兴对比之下,这种混乱更加凸显。位于两派交界处的商家们对此深感无奈,他们多么希望能像洪兴那样拥有雷霆安保这样的保障。但即便如此,东星依然不允许商户轻易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导致不少商家对现状充满抱怨。
司徒作为本叔的心腹自然清楚这一切,“凌生虽然退隐江湖,但你的故事却传遍四方。”本叔笑着岔开了话题,他实在不愿意过多提及凌丰,哪怕多听一句都觉得头疼。
却说天不从人愿,分明是洪兴将一桩要事交付凌丰去办。
\"凌兄弟,我已知晓你来电所为何事……只可惜东星眼下处境艰难。\"
凌丰笑言:\"阿本叔,您是江湖前辈,自是最懂江湖道义。\"
\"欠债还钱,偿命,此乃根本。\"
\"您也清楚,咱们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
\"在外闯荡,图的是忠义二字,行的是关二爷的路。\"
\"如今有人挖我根基,此事怎能容忍?\"
阿本叔默然良久,方道:\"骆驼之事……东星长辈已有定夺,此乃家内私务……\"
凌丰冷声道:\"非也,此番不止关乎你们家事。\"
\"听闻此讯,我心中作何感想,您可知?\"
\"毛骨悚然!\"
\"若连欺师灭祖者都能居高位,日后咱们这些当家的还有谁能安心安枕?\"
\"洪兴便是不能安枕的。\"
\"我瞧新联盛亦是难以入眠。\"
\"和联盛更是辗转难眠,和兴盛也相差无几。\"
\"新记与忠义信……您猜他们能否安寝?\"
阿本叔越听眉心皱得越紧。
这岂非是在威逼于我?
洪兴、新联盛、和联盛、和兴盛……哪一个不是与洪兴交好的帮会?
越听越是骇然,待听到忠义信三字出口,阿本叔再难保持镇定,勃然大怒:\"你在恐吓我?!\"
凌丰冷笑:\"我有何必要吓你?\"
\"您且听清,我只是如实相告!\"
\"阿本叔,洪兴求的是尊严。\"
\"东星若明事理,那咱们仍是友好帮会。\"
\"东星若不肯给予洪兴尊严,那我们也唯有自行取回这份尊严!\"
不战而屈人之兵
阿本叔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洪兴怎会如此棘手?
不对!
棘手的并非他人,唯独凌丰而已。
当年蒋天生掌权之时,也未曾这般麻烦。
阿本叔不禁想起蒋天生在任时的情景,那是多么称职的一位人物,典型的旧派江湖人士。
有立场,懂进退。
容易对付……好相处。
可自从蒋天生让凌丰坐到谈判桌前,阿本叔才惊惧地意识到,洪兴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可怕的人物?
谈判之道,荧屏上的专家也不过如此。
此话简洁明了,直指东星要害!
凌丰提及的十大社团,无一不是令本叔担忧的存在。
江湖之中,这些社团间关系尚可。即便如忠义信这般狂野,与其他社团的关系也算融洽,至少表面如此。
正如俗语所云,同为走偏门者,何需相互嘲讽。
若真要讥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终究皆为小丑。
然而凌丰指出的社团,让本叔心生恐惧。
江湖传言无密可保,新联盛刚失去一位阿添,其如何?
背叛反叛!
此乃凌耀昌亲口承认,现已广为人知。
乌鸦等三人之举,几乎触及新联盛底线。即便不顾与洪兴的友好关系,此事亦不容忽视。
和联盛、和兴盛更是如此。
这两派虽称龙头,实则叔父主事。
而在叔父之上,则有邓伯与神爷两大巨头。
不论其他,这两位绝不会容忍任何背叛之举。若此事属实,他们首先忧虑的是自身安危。
新记与忠义信亦无需多言。
新记世代相传之规,严禁反叛;忠义信龙头连浩龙,副手连浩东,二人乃亲兄弟。
若他们知晓此事……
本叔不禁寒颤,若东星不及时应对,忠青社恐将成为东星未来隐患。
凌丰悠悠道:“本叔,我们在江湖多年,深知世上无密可保。”
“洪兴已足够克制。”
“若换作他派,那些与汝等结仇者,你以为他们会如何?”
“我想,定会广而告之于江湖。”
本叔又惊又怒:“你是在威胁我?”
凌丰轻笑:“威胁你?”
面色骤变,冷声道:“本叔,我敬汝为前辈,好言相商此事。”
“我是文明人,不愿动武,汝若执意如此,我亦奉陪!”
“尊汝为前辈,唤汝一声,若不敬重,汝又有何身份?”
“莫非汝欲将东星善行四处宣扬?”
\"要不要我找个人散布乌鸦三人背叛师父、弑师灭祖的事?\"
\"要不要告诉江湖中人,骆驼是在东星社医院的病床上被自家兄弟用枕头闷死的?\"
\"你下决定吧,我立刻通知那些散播消息的人!\"
\"你知道我和这些散播消息的人关系多好!\"
阿本几乎被气得发疯!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凌丰和那些传播消息的人关系密切?几次悬赏都让他们赚了不少钱。
但他确实不敢轻易答应这件事。
\"阿丰,你别这么着急嘛。\"
\"凡事都可以商量的。\"
凌丰平静地说:\"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不过,这事涉及阿公,我做不了主。\"
\"我们可以商量,但被骆驼牵连的蒋生该找谁商量?\"
\"接替蒋生位置的坤哥又该找谁商量?\"
\"混江湖的,讲究的就是个面子。\"
\"你不给洪兴面子,那我们就自己争回这个面子好了。\"
\"只是东星的面子就没了。\"
阿本沉默了很久。
突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司徒会在他面前抱怨,说凌丰难以对付。
这哪里是难对付,简直就像千年老狐!
江湖中人都瞎了吗?
什么旺角之虎,分明是只修炼千年的狐狸!
就在这一刻,阿本对凌丰产生了一丝隐隐的畏惧。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你们的计划无非就是在骆驼头七那天埋伏人手,将那三人的头颅祭天。\"
阿本再次震惊,心中的恐惧更深了一层。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乌鸦等人杀了骆驼,长辈们让陈天雄三人给骆驼披麻戴孝扮孝子,有两个目的,一是从名义上来说,这三人是骆驼的小兄弟,给他们披麻戴孝理所当然;
二是当作祭品。
就像牲畜一样。
到了骆驼头七那天,这三人就会按洪门三十六誓的规定受到公开惩罚。
这样,东星的面子就保住了。
可惜,这事被凌丰看穿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阿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凌丰淡淡道:\"按照江湖规矩来吧,洪兴一直是个讲规矩的社团。\"
阿本强忍怒气说道:“我会亲自给蒋生和靓坤打电话道歉。”
凌丰冷笑一声:“道歉有用的话,警察的存在岂不是多余?”
阿本继续说道:“执行陈天雄三人时,我会邀请洪兴前来观礼。”
凌丰冷哼:“你们东星内部的事情,我们洪兴可不参与!”
阿本愤然道:“凌丰,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凌丰面无表情地说:“老家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若不想谈,那就算了,我现在就去联络各路社团,把这事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