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凭你的本事,巴闭怎么可能逃脱?”
依然后怕不已!
凌丰丝毫不关心巴闭那边发生了什么,只问:“多少?”
小福笑道:“四千万!”
凌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巴闭的买卖规模不小啊。”
靓坤吃了一惊:“小福,你是不是把巴闭的钱全给拿走了?”
李福嘴角一扬,“全是不义之财,顺手而已。”
凌丰抓起一个箱子丢给靓坤:“坤哥,这是巴闭给你的赔偿。”
靓坤瞪大了眼,悲喜交加:“给我的?”
凌丰理直气壮地说:“他借你的名义行事,自然得赔。”
“两千万……还觉得少呢!”
靓坤顿时喜笑颜开:“这辈子做兄弟,多谢了!”
凌丰翻了个白眼:“咱们俩兄弟,谢什么谢!”
凌丰打开了另一只箱子,随意取出一半散落在地上,将剩余的钱与箱子一同抛向李福:“这些是你的。”
李福惊讶不已:“老大,就这么给了我?”
凌丰指向靓坤说:“坤哥常跟我说,在外面混,赚钱才是王道。”
“要是拼死拼活都赚不到钱,那不是太亏了吗?”
李福喜不自胜地收下钱:“谢谢丰哥,也谢谢坤哥。”
靓坤连连摆手:“别谢我,只谢他就行。”
“巴闭那家伙的脑袋居然这么值钱,我都想砍他一次试试了。”
李福还想开口,却被凌丰打断:“去我吧台拿几瓶酒,咱们喝个通宵。”
李福欢欢喜喜地去了。
凌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过午夜。
叮,每日情报系统更新。
犯罪(白色):山哥正忙着找律师申请保释越籍三兄弟。
犯罪(白色):武兆南想在尖沙咀打出名声,急需某方援助。
犯罪(白色):大圈帮悄悄将几支枪埋在某处海滩,计划伺机抢劫金铺。
唉,又是白色。
但白色归白色,这类情报早已在凌丰脑中井然有序地分类整理完毕。
情报这东西,单看一天可能毫不起眼,甚至无法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但长期积累下来,就是一笔巨大的财福。
凌丰之所以能如此成功,全靠这些日积月累的情报支持。
在任何时代,掌握信息都是一种无价之宝。
李福打开了波尔图红酒。
三人随意饮酒。
靓坤脚下堆着一个厚实的手提箱,里面躺着整整两千万,早已没了丝毫哀伤。
巴闭是谁?
我和他熟吗?
靓坤心情极佳:“小福,你怎么结果巴闭的?”
李福的回答差点让靓坤喷出嘴里的酒:“结果巴闭?”
“我可没杀他。”
靓坤指着自己的箱子惊呼:“你说没杀他,这东西从哪冒出来的?”
李福摊摊手:“我按老大给的地址去找他,不过我迟到了。”
“巴闭已经被杀了!”
靓坤更加震惊:“谁杀了他?”
李福答道:“是我们铜锣湾的人,叫陈浩南那一伙的。”
腾!
靓坤猛然起身,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陈浩南?”
“小弟?!”
李福装作没瞧见,“我一瞧那混账死了,立刻跑到他家,把值钱的东西全拿回来了。”
靓坤急忙追问道:“没人看见吧?”
李福指着自己:“外面漆黑一片,我穿一身黑衣,谁能看得见我?”
“总之我没瞧见别人。”
靓坤这才松懈下来,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好像那酒不是酒,而是水。
李福疑惑地问:“丰哥,坤哥这是在做什么呢?”
凌丰懒散地回应:“小福,你还不清楚啊,坤哥是在怀念他的拜把子兄弟陈浩南呢。”
靓坤大怒:“我怀念他奶奶个头。”
江湖中谁不清楚,靓坤只为钱和凌丰流泪?
陈浩南全家亡故,他连悲痛都不带。
李福更觉奇怪:“那坤哥为何这般?”
凌丰笑着答:“你去问他啊。”
靓坤平复情绪,突然轻踢凌丰一脚:“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所以才让小福去做事?”
凌丰撇嘴道:“我只晓得陈浩南一直打着坤哥的名号在外招摇。”
“我不知便罢。”
“若知晓了,怎能放过他?”
靓坤神色变得凝重,“说真话。”
凌丰冷哼一声:“你对我讲真话了吗?”
靓坤一阵尴尬,随即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说:“我是你大哥!”
凌丰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是你小弟!”
两人一时僵持住。
靓坤无奈先服软:“好吧,我承认确实借给陈浩南两千万港币……”
他忽然意识到,低头看着脚下的钱箱,嘴巴张得老大。
凌丰直言:“没错,这就是你借给陈浩南的两千万港币。”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我听说蒋先生把小弟叫到太平山。”
“打算让他办事。”
靓坤眼神一冷:“针对陈浩南?”
凌丰反问:“还能针对谁?”
靓坤下意识掏烟,习惯性地想点燃,却发现自己的ZIppo打火机不见了。
李福眼疾手快地替他点上了。
靓坤没空跟凌丰争执,狠狠吸了一口,多环芳烃的烟雾让他冷静下来。
“这是冲着我来的?”
凌丰平淡地说:“陈浩南与洪兴有何仇怨?”
靓坤摇头:“没有!”
凌丰鼓掌道:“这样不就好多了?”
靓坤急忙澄清:“什么把兄弟啊,咱们就是利益关系罢了。”
凌丰置若罔闻,“巴闭和洪兴之间并没有冲突,长老会也没打算对付巴闭。”
“所以陈浩南动手的话,那就是私事了。”
靓坤沉思片刻,说道:“我和小b没什么过节。”
“我也……”
靓坤在房间里踱步,“是蒋生要对付我吗?”
凌丰无奈地说:“瞎想什么呢?”
“上面对你违规行为表示不满,这是给你的警告。”
靓坤略显惊讶,故作轻松地说:“我和巴闭又不熟,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凌丰冷笑不止。
靓坤被他笑得火冒三丈,提起箱子便走。
待不下去了!
身为大佬却被手下嘲笑,靓坤哪还能坐得住。
凌丰赶紧叫上李福,让他护送靓坤回去。
靓坤终究是大佬,兄弟间的玩笑无伤大雅,但若真出事那就麻烦了。
一切尽在细节中
李福大约两点钟回来。
“丰哥,坤哥已经送回家了。”
“我把他安顿在床上,关好门后才回来的。”
凌丰问:“那房子你去看看了吗?”
李福点点头:“看过了,很整洁,只有些基本家具。”
“对了,按照你的吩咐,我找到里面藏着的三万块。”
这是凌丰特意交代的事,李福格外上心。
“枪呢?”凌丰追问。
李福拿出一个看起来很廉价的黑色提包。
随后一件件取出物品:五把黑星、一把AK、几枚 ** ,最后是浸满黄油的几盒 ** 。
李福感到十分诧异:“丰哥,这些武器不像本地人用的。”
凌丰并未隐瞒:“是大圈帮的东西。”
“偶然得知的消息。”
李福皱眉:“这帮人不好惹,他们不是本地人。”
混江湖的人靠歪门邪道讨生活,很少本地人干。
原因很简单,名声不好听。
像这种极端犯罪组织,更少本地人参与。
反倒是一些外来者更多见。
出来混的,如果不是本地人,通常都很凶狠。
这一点确实和打工人完全不同。
若是外出务工,再暴躁的性格也得有所收敛,努力与他人和睦相处。
凌丰摇了摇头:“别担心。”
“大圈帮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是谁拿走了这些……”
“先把枪收起来。”
“以防万一。”
李福微微点头,迅速整理着物品。
凌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真是收获颇丰,该休息了!”
李福哑然失笑:“丰哥,这么早睡是不是有点早?”
“要不我们去玩街机?”
凌丰再次摇头:“那有什么好玩的?”
“要是想去你就自己去吧。”
李福嘿嘿一笑:“我只是随口提提罢了。”
这小子满脑子都是赚钱,然后将钱寄回家给乡下母亲,为她盖座大宅子。
凌丰欣赏这样的李福。
孝顺之人未必就是善类,但懂得孝顺的人总能让人产生好感。
这段时间以来,李福已成为他最信赖的助手。
随他去吧。
凌丰躺在床上,开始翻阅《梦的解析》。
他的过去从七岁时便跟随靓坤混迹,文化水平不高,在社团里并非稀奇现象,许多人仅达到小学三四年级的教育程度。
凌丰的前世是一名机构高管,拥有世界顶尖学府的背景。
半文盲与高等知识分子的行为举止截然不同。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在交谈时尽量多用模糊词语。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于是他开始大量购书阅读。
目的便是逐渐缩小原主与自己之间知识上的差距。
就像这本《梦的解析》,即便是如今许多高等知识分子也不一定愿意读它。
混迹社团的那些人更不会碰这类书籍。
倘若有人认真调查,就会发现这本书多么冷门。
时间长了,这一切都会变得习以为常。终有一天,凌丰能够恢复本来面目。
李福临走前请示道:“丰哥,我们不去有为集团那边吗?”
凌丰摇头:“我是老板,又不是具体办事的人,偶尔去看看就行。”
李福疑惑不解:“那可是几千万的资产啊。”
凌丰笑了:“他们还能把我钱藏起来不成?”
李福抓了抓头:“可您不怕他们把钱转走吗?”
凌丰合上《梦的解析》,示意李福坐下,他知道丰哥是在给他分享经验。
“经营公司并不复杂。”
“把所有事务交给专业人士就行了。”
“不过,你得掌控人事与财务的大权。”
“再引入外部监管机构,这样即使你三个月都不去公司也没关系。”
“我们追求的是利润,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拍拍脑袋,“我们都是凡人,没人能做到无所不能,那得是神才行。”
“既然是普通人,就做普通人的事情就好。”
“纵使智慧如诸葛亮,事必躬亲的结果也是累死。”
“我的智谋远不及孔明,所以我们何必自找苦吃呢?”
李福皱眉深思,思索良久仍摸不清头绪,“这么多钱,我还是有些不安。”
凌丰无奈道:“操什么心,今晚你不就赚了不少吗?”
李福憨笑:“是啊是啊,老大给了五百万,坤哥还给了百万呢。”
“明天我就寄些给老妈。”
凌丰微微一怔:“坤哥给你百万?”
李福疑惑:“坤哥常给我钱的,我没跟您说过?”
凌丰沉思片刻,劝李福说:“每月寄十几万就够了。”
“太多的话恐怕会让老人受惊。”
“这些钱先存在银行里。”
李福苦笑:“丰哥,我也想存银行啊。”
“但这是从巴闭那儿得来的。”
凌丰想了想说道:“有道理,明天我去见坤哥,想办法让钱变得干净,然后你就在**买栋豪宅吧。”
“老家有了大宅子,这边也该有个体面的住处。”
李福哈哈一笑:“罢了罢了,**寸土寸金,千尺就算是豪宅了,回乡下会被嘲笑的。”
“那种床三面都不能下的房子怎么好意思称作豪宅?”
凌丰认可李福的说法,“房子虽小,价格却不低。”
“趁现在房价还没疯涨,赶紧下手吧。”
“浅水湾也好,太平山半山腰也罢,该出手时就出手。”
“实在不行就买块地皮,自己加盖楼层。”
“单层面积不足,就增加层数嘛。”
李福有些犹豫:“这真可行吗?”
凌丰轻蔑地冷笑一声:“办好这件事,你就等着看房价涨吧。”
“再过二十年,一套千尺豪宅至少值一千万。”
李福惊讶得张大嘴立刻说道:“我明天就去入手一套!”
“多谢丰哥指教。”
李福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凌丰拿起《梦的解析》,不久便沉入梦乡,开始与弗洛伊德探讨哲学问题。他在这里睡得香甜,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有人彻夜未眠。
这是哪路人物?
西九龙警署一间会议室里,o记高级督察陆其昌正向两位上级汇报关于凌丰的调查情况。
“凌丰,男性,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