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猛地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陌生的钝痛,混杂着无措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窃喜?
不,不可能。我是他的师父,我们之间不该有这种荒唐的感情。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带来些许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混乱。
远处的听雪崖在月色下寂静无声,而他的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腰间的并蒂莲玉坠不知何时被他握在掌心,温润的玉质贴着皮肤,仿佛还带着苏烬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那两朵相依的莲花,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无措。
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寂静的若雪阁中,无人能答。
夜露深重,窗棂未阖,清冷的月光如霜般铺洒在榻上。
凌言辗转反侧,素白的寝衣被冷汗浸湿,贴在背脊上,带来一阵寒意。
他眉头紧蹙,长睫剧烈颤动,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挣脱的旋涡。
梦境依旧是熟悉的若雪阁,雕花木梁,青砖地面,甚至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梅香。
可不同的是,他发现自己竟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宽大的白玉榻上,手腕和脚踝处传来微凉的禁锢感,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
“吱呀——”
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走进来,玄色锦袍拖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那人一步步走近,靴底踩在青砖上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凌言的心脏上。
凌言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开口,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停在榻前。
玄色衣袍的主人缓缓抬手,解开了腰间的玉带,锦袍应声滑落,露出里面的里衣。当他转过身时,凌言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苏烬。
那张脸依旧英俊,茶色的眸子却失去了往日的清澈与温柔,只剩下化不开的阴郁和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的皮肤白得病态,像是常年不见天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得凌言遍体生寒。
这不是他认识的苏烬。
苏烬,会笑着凑到他身边撒娇,会为了让他开心而努力修炼,眼底总是盛满了阳光般的暖意。
可眼前这个人,眼神里只有怨恨,仿佛积压了千年的黑暗,随时都会将人吞噬。
“凌言……”那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陌生的磁性,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本座?”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里衣的系带,雪白的衣料滑落在地,露出赤裸的胸膛。
凌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片肌肤上,心脏瞬间被攥紧——
那上面布满了交错纵横的伤疤,新旧叠加,狰狞可怖,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战斗。
“又不是第一次了,嗯?”那人轻笑起来,笑声却带着说不出的暴虐,“怎么,现在才开始怕?”
他猛地欺身而上,滚烫的手掌粗暴地掐住凌言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
男人的指腹力道极大,凌言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骼传来的刺痛,却依旧无法发出声音。
“躲什么?”男人的鼻尖抵在他的鼻尖上,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在他的脸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本座笑吗?”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便狠狠压了下来,带着毫不怜惜的啃噬。
凌言的唇瓣瞬间被咬破,鲜血渗出,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可男人似乎更加兴奋,舌尖蛮横地撬开他的齿关,深入其中,肆意掠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揉碎、吞噬。
“唔……”凌言在梦中发出无声的闷哼,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这不是他认识的苏烬,那个会小心翼翼为他擦去嘴角糖渣、会温柔系上玉坠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的吻从唇瓣一路向下,落在他的颈窝。
凌言能感受到对方牙齿的力度,尖锐的刺痛传来,仿佛要将他的皮肉撕开。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掐着下颚的手死死固定住。
“疼吗?”男人抬起头,茶色的眸子映着他苍白的脸,嘴角还沾着他的血迹,笑容越发疯狂。
他的手猛地扯开凌言本就单薄的寝衣,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凌言打了个寒颤。
男人的目光如同实质,贪婪地扫过他的身体,然后大手粗暴地架起他的腿,膝盖顶开他的双腿——
“不!”
凌言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阁内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紊乱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他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没有血迹,只有一片冰凉。
原来……是梦。
可那梦境太过真实,苏烬眼中的怨恨、身上的伤疤、还有那暴虐的吻,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尤其是那些交错的伤疤……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那对并蒂莲玉坠不知何时已被他握在掌心,温润的玉质贴着皮肤,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梦境中的苏烬,和现实中那个笑着的少年,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叠、分裂,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凌言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并蒂莲玉坠。
窗外夜色沉沉,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上投下清冷的光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那股混杂着酒气与血腥的温热气息。
闭上眼,梦境里苏烬那双染着偏执与怨恨的茶褐色眸子便猛地浮现,连同那双手粗暴的力度、唇齿间的刺痛,都逼真得让他背脊发凉。
“难道……真的是因为傍晚那吻?”他低声喃喃,喉间泛起一丝干涩。
苏烬突然的拥吻,少年滚烫的呼吸与颤抖的指尖,早已在他心底搅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直强迫自己将其归为弟子的一时冲动,却不料这冲动竟在午夜梦回时,化作了最不堪的梦魇。
“凌言啊凌言,”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指腹狠狠掐进掌心,“你的心竟如此龌龊……”
纷乱的思绪如麻,他索性不再去想,重新躺下时,掌心仍紧紧攥着那枚玉坠。
温润的玉质贴着皮肤,仿佛能汲取一丝虚幻的暖意,驱散梦中残留的寒意。
这一夜,他睡得极浅,辰时的阳光透过窗纸,一阵轻叩门环的声音将他惊醒。
“进!”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霍念推门而入,一身青色劲装衬得少年意气风发:“师父,我爹说找您有委派任务。咦?今日都过了辰时了,您怎么还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