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们说到,由于大家在公司是否接受孟祥辉合并这件事上,意见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会议室里,激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互不相让。孙绍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试图调和众人的矛盾,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奈之下,经过深思熟虑,孙绍兴最终选择了退出公司。他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待下去,不仅无法改变现状,还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孟祥辉这边很快得到了孙绍兴离开公司的消息。在自己宽敞明亮的经理办公室里,孟祥辉得意洋洋地和自己的心腹小金说道:“这刚是计划的第一步,先让他们内讧,然后我们再进行第二步计划。”他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自信。至于第二步计划究竟是什么,除了孟祥辉,确实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也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叶涛几人这边,经过无数次艰难的磋商,大家各抒己见,在不断的思想碰撞中,意见最终达成了一致。然而,他们这边刚刚统一意见,孟祥辉那边却突然不着急了。叶涛把此事完全交于周沫处理,周沫为了尽快落实合同,亲自去找过孟祥辉好几次。每一次见面,周沫都言辞恳切地表达希望把合同的事确定下来,可孟祥辉给出的说词永远是:“马上要过年了,签合同的事等到年后再说。”这让叶涛几人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毕竟孟祥辉之前的表现可是极为急切的,如今这般转变,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叶涛对于众人心中的疑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人家说等年后就等年后呗,既然大家都决定了,也不差这几天。”
而孟祥辉这边,唯一没有改变的,还是隔三差五地请叶涛几人吃饭喝酒,参加各种集会。可叶涛、周沫、王闯三人还是老样子,对这些邀请一概拒绝。四人中只有李鑫随叫随到,每次接到孟祥辉的邀请,李鑫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为此,周沫经常苦口婆心地提醒李鑫:“现在合同的事还没落实,别傻乎乎地给人家办事啊。”李鑫却总是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吃他的喝他的就是不给他办事。”
孙绍兴离开公司三天后,给叶涛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孙绍兴的声音略显焦急:“我要用二十万块钱,很急。”叶涛疑惑地问道:“叔,你突然间要这么多钱干嘛啊?”孙绍兴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干什么用你就别管了,我就问你借不借。”叶涛见孙绍兴不肯说事情的原由,也没再多追问,而是直接从前两天自己战友还给自己的那五十万里面,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二十万转给了孙绍兴。可让叶涛没想到的是,孙绍兴刚刚借完钱两天,又给叶涛打电话,说钱不够,还需要十万。叶涛出于对孙绍兴的信任,也没多问,再次慷慨解囊,直接又给孙绍兴转了十万。谁也不知道孙绍兴拿这些钱去干嘛了,当然,除了叶涛,其他人也都被蒙在鼓里。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春节了。腊月二十七那天,叶涛早早地来到医院,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小心翼翼地把徐彪接了出来,然后又开车把徐彪送回了家。此时徐彪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虽然还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但已经可以自己下床,在走廊里慢慢地溜达了。把徐彪送回家后,叶涛又抽时间去了一趟监狱,看望自己的侄子叶晓宇。在监狱的会见室里,叔侄二人相对而坐,叶涛关切地询问着叶晓宇在监狱里的生活情况,还顺便往监狱里给叶晓宇存了点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叶涛得知叶晓宇在年后即将获得保外就医的资格。叶涛听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发烧脑子烧坏了啊?”叶涛深知一个在监狱服刑的犯人,想要争取保外就医是有多么艰难。除了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上下打点以外,更需要强硬的对口关系,两者缺一不可。叶涛从未听大哥大嫂提及过给叶晓宇办保外的事,更何况家里也没有这样的关系。叶晓宇见自己的小叔有些疑惑,随即解释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大哥,前两天他出去的时候告诉我,尽量让我在正月十五前离开监狱。”叶涛听完叶晓宇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他觉得这不过是人家逗叶晓宇玩儿呢,这个傻小子却这么当真了。
农历12月30日除夕,这也是叶涛回国后过的第一个除夕。叶涛把公司的所有人都召集到公司院内,就连还在养伤的徐彪也在家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王倩、周晓、齐悦三人也来凑热闹,大家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充满了节日的氛围。众人在公司院内开始燃放烟花爆竹,这些烟花爆竹是经商开车用五菱微卡送来的,拉了满满一车斗。随着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夜空,这个充满坎坷的一年终于过去,随即迎来了新的一年。
新年的正月初八,李鑫在农村老家刚刚起床。母亲正在厨房忙碌地准备全家人的早餐,灶台上的锅里煮着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患有脑血栓的父亲坐在炕头,面带笑容地看着正在穿衣服的李鑫。在父亲的眼里,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在外面挣大钱了。这次回来过年,李鑫买了好多以前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吃食,最重要的是还开回来一辆小汽车。这对于拮据多年的家庭来说,以前是绝对不敢想的。李鑫穿好衣服,收拾完被褥,来到厨房找了一个水桶,打了半桶水,然后又拿了一条毛巾。一旁做饭的母亲疑惑地问道:“大早上的你弄这些干什么?”李鑫随即说道:“今天要回公司,这几天车上落了好多灰,我出去擦擦车。”说完,便提着水桶往外走。此时在里屋炕上坐着的父亲也听到了娘俩的对话,随即嘴角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道:“儿子,好好擦擦,擦的久一点。”李鑫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向门外走去。李鑫这个举动很明显就是在显摆,都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李鑫之所以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擦车,就是想让村里人看看,让那些经常在背后贬低他们家的人看看,他李鑫有出息了,不但有了车,还在外面开了公司。他要用行动告诉大家,以后对他们家,对他父母都要尊敬点。
李鑫擦车的时候,巷子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经过。有些人以前都不会用正眼看李鑫的人,见到李鑫正在擦车,也都纷纷上来打招呼。“狗咬丑的,人敬有的”,这句话在什么时代,什么地点永远都不会过时。此时有一个中年妇女见李鑫擦车,随即说道:“呦,大鑫子,擦车呢啊?”李鑫回头看了看,然后笑着说:“溜达呢啊,二婶。农村灰大,今天回公司,合计把车擦擦。”中年妇女随即说道:“大鑫子现在有出息了,挣大钱了。打小我就看你有出息,你看看,二婶是不会看错人的,你爸你妈以后就跟着你享清福了。”李鑫笑了笑,然后谦虚地说道:“挣什么大钱啊,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挣点小钱。”中年妇女听李鑫这样说,随即说道:“以后再见面就得叫你李老板了。”就在二人对话的时候,李鑫兜里的手机响了。李鑫随即对中年妇女说道:“二婶,我先接个电话啊。”中年妇女随即说道:“那忙吧,我去趟东头的商店。”说完,中年妇女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