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亦拱手附议:\"大公子,卞夫人先害死曹昂公子,如今又欲加害于您,此等恶妇绝不可留,务必禀明魏王!\"
\"哈哈哈……\"王越忽然放声大笑,语气中充满讥讽。
众人投以厌恶的目光,纷纷注视着他。
曹晚厉声质问:\"王越,你与那卞氏如今大难临头,还有何可笑?\"
\"曹晚,我只是情急之下露出马脚,让你侥幸猜中了。\"王越阴冷一笑,\"你以为我会再犯同样错误?你若告上魏王,魏王必亲自审问我,届时我闭口不言,你以为他会轻易相信你?\"
曹晚眉间微蹙,此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他手下的贾诩和胡车儿,都无法让曹操完全相信卞氏便是害死曹昂的真凶。
\"曹晚,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就算将我凌迟处死,我也绝不会供认,哈哈……\"王越愈加猖狂地笑着。
\"哗啦!\"帐帘猛然掀开,曹操带着怒容步入大帐。
众人慌忙跪下行礼:\"臣拜见大王。\"
\"儿臣见过父王。\"曹晚亦拱手行礼。
王越见到曹操闯入,顿时慌乱失色,笑声骤停,眼中满是恐惧。
\"那毒妇卞氏竟勾结外敌害死吾儿曹昂!如今竟还妄图用暗杀这种卑劣手段对付吾儿曹晚!\"曹操怒目圆睁,怒指王越呵斥。
王越满脸惊恐,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住。曹操得知曹晚遇刺后,匆匆从陈仓赶来大营。在帐外听见提及卞氏,他止步不前,悄悄倾听。
帐内每个人的言语,他听得一字不漏。卞氏的行为,他也彻底明白。
“父亲既然已知,此事结果便无须再议。”曹晚轻舒一口气。
“魏王,此事与卞夫人无关,全是小人妄为,请魏王相信卞夫人!”王越回神后急切辩解。
“刷!”曹操怒不可遏,抽出长剑刺入王越胸膛。
“魏王,此事与夫人无关……”王越面容扭曲,临终仍为卞氏开脱。
曹操拔剑,鲜血喷涌而出,王越顷刻身亡。
“咣铛!”曹操将染血的剑掷于地上。
帐中寂静无声,众人目光齐集曹操身上。
卞夫人罪行昭彰,曹操绝不会置之不理。
“父亲,卞氏行为恶劣,父亲意欲如何处置?请示下。”曹晚拱手询问。
“十余年来,我与她相濡以沫,怎料她是这般狠毒之人!为助其子登位,竟如此不择手段。”曹操叹息,满目哀伤。
众人亦随之叹息。
片刻后,曹操收敛悲伤,转为愤怒坚决。
“晚儿听令!”
“儿臣在!”
曹晚拱手肃立。
曹操冷声下令:“你速返邺城,赐卞氏三尺白绫,让她去阴间向昂儿赎罪!”
邺城,魏王宫。
卞夫人悠然自得地品着酒,神情平静。
曹丕在厅前来回走动,眉宇间满是忧虑。
\"你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晕,给我坐下!\"卞夫人不耐烦地呵斥。
曹丕被责备,只能勉强坐下。
\"你是魏王之子,应该镇定自若,为何如此慌张?不像你父王的样子。\"卞夫人严厉说道。
曹丕脸色难堪,连连点头。
一杯酒下肚。
曹丕叹了口气:\"王越出去这么久,至今毫无消息,我担心他可能遇到危险。\"
\"王越武功高强,你不必担忧。\"卞夫人轻蔑道。
\"可是曹晚非同小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即便他被抓,也不会说出真相。\"卞夫人安慰道。
\"但若万一泄露,牵连到母亲,我也脱不了干系。\"曹丕依然忧心忡忡。
卞夫人瞪了他一眼:\"即便如此,父王怪罪也会找我,你何必害怕?\"
\"我只是担心,他会提起当年宛城之事。\"
\"曹昂和曹安民都在战乱中丧生,只有我活了下来。我怕父王怀疑我与母亲合谋害死了曹昂。\"曹丕愁眉苦脸地说。
卞夫人皱眉冷哼:\"当初得利时不见你感恩,现在却怕受牵连,真孝顺。\"
此话一出,曹丕羞愧得满脸通红。
\"母亲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曹丕抓耳挠腮,不知如何辩解。
\"你放心,即使没有此事,陈群荀彧之乱,父王不也怀疑过你吗?\"卞夫人冷冷质问。
曹丕打了个寒战。
陈群荀彧之乱,牵连了多少世家大族,影响深远。
曹晚仅镇压了表面的叛乱,待曹操平定关陇返邺城后,必定彻查隐藏在暗中的参与者。
外界皆知陈群与曹晚交好,此事若不牵连到他身上才奇怪。
“看来,唯有王越能成功刺杀曹晚,我才有扭转局势的机会。”曹丕紧握双拳,默默叹息。
“别担心,王越是我的心腹,即便遭受严刑拷问,他也绝不会泄露我的身份。”卞夫人宽慰道。
曹丕这才稍感安心,饮下一口酒,坚定地说:“只愿上天保佑,让王越除掉那个逆子,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话音未落,家仆通报,公子曹真求见。
“子丹?他不该在陈仓吗?为何突然回邺城?”
卞夫人皱眉,心中隐约不安。
她未及深思,即命人召曹真进来。
片刻后,曹真神色紧张地闯入,进门时竟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子丹,何事让你如此慌乱?为何突然回邺城?”
卞夫人询问。
曹真拱手行礼,声音颤抖:“母亲,出大事了!”
他这副模样让卞夫人与曹丕顿时警觉。
“王越刺杀曹晚失败,被擒,而母亲您是幕后主谋的事,还有当年宛城之事,父王全都知晓了!”
曹真带来了坏消息。
卞夫人浑身一震,手中的酒杯掉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曹丕也大吃一惊,厉声质问:“不可能,王越是您的心腹,他绝不会背叛您!”
“他在审讯时,因贾诩扰乱心智,不小心说漏了嘴,恰好被父王听见!”曹真懊悔地说。
卞夫人震惊得说不出话,如同木偶般呆立原地。
“这个笨蛋,他要毁了我们母子啊,真是个蠢货!”曹丕回过神来,既恼怒又愤怒,破口大骂。
随后,他恐惧地追问:“父王是如何反应的?他相信了吗?”
“父王不仅信了,还派曹晚返回邺城,要置母亲于死地。”
曹真泪流满面,愤怒地说。
卞夫人全身一颤,仿佛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地。
曹丕也惊得说不出话。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和他相伴多年,为他诞下三子,他怎会如此狠心?”
“我不信!”卞夫人眼中满是悲愤,咬紧牙关摇头。
曹真带着哭腔说道:“父王行事一向严厉,况且母亲害死他一子,如今又欲刺杀另一子,他怎能放过母亲?母亲不要再抱有幻想了。”
卞夫人身形再次一震,最后一线希望破灭。
“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曹丕慌了神,紧紧抱住曹真。
曹真叹息道:“事已至此,留在邺城无异于等死,请父王和兄长随我逃离邺城。”
“可即便逃离邺城,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曹丕苦着脸说。
尽管父王已占据三分天下其二,但仍未统一全国,凉州马超、辽东公孙度、汉中张鲁、蜀地刘璋仍各自割据一方。
“这几路诸侯里,辽东距离邺城最近,我们只能投奔公孙度。”
曹真建议道。
“我哪儿也不去!”卞夫人挥手打断,傲然道,“我是曹晚的姨娘,名义上也算半个母后,我不信他会真的对我下手!”
曹真焦急地劝道:“母亲,现在不是赌命的时候了!”
卞夫人却厉声回应:“我费尽心血筹划这一切,就是为了登上曹家皇后的宝座,岂能输给那个私生子?我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胆量敢杀我!”
见她如此坚决,曹真劝阻无效,只能看向曹丕。
曹丕沉默无言。
片刻后,他深深一叹,向卞夫人郑重一拜。
“母亲,恕孩儿不孝,无法陪您留下冒险。”
“孩儿必须保全自身,将来才能有机会从曹晚手中夺回曹家基业!”
“母亲保重,孩儿先行一步。”
曹丕离去时,曹真稍作迟疑,最终跺脚追随。卞夫人望着他们的背影,苦笑着摇头,心间满是失落与自嘲。
随后,她整理衣衫,镇定地端坐于上座,展现出从容姿态。夜幕降临,脚步声渐近,宫中侍从四散奔逃。
曹晚持剑入殿,麾下兵士紧随其后。“拿下这毒妇卞氏!”他冷声下令。左右兵士正欲行动,卞夫人却将酒杯掷于案上,厉声道:“我是魏王之妻,谁敢碰我?”
兵士们因卞夫人气势受阻,但见曹晚出示金牌,顿时胆气倍增,蜂拥而上制伏了她。“放肆,竟敢侮辱于我!”卞夫人愤怒至极,尖声呼喊。
她未曾想到,曹晚竟真的敢对自己下手。作为曹操的夫人,何等尊荣,如今却被按倒在地,怎能不羞愤交加?
“曹晚,你竟敢伪造王命,意欲谋反!”她朝曹晚怒吼。
“卞氏,够了!”随行的夏侯渊再也无法容忍,“你心肠歹毒,为助己子登位,勾结外人杀害孟德爱子,罪无可赦!今日若非念及往日情分,孟德早已赐你自尽。”
话音刚落,侍卫齐动手,将卞夫人五花大绑。
“若你还存一丝体面,就别再多言,尽快自行了结吧!”
卞夫人诸多劣迹被夏侯渊一一揭露,嚣张气焰瞬间消散。
无穷的绝望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