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元军舰队还在全速前进,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他们昨天晚上和宋军在琼州海峡接战了几个小时,略占上风,正急着赶回去休息。
船上的元军士兵大多还在打瞌睡,只有值班的水手在懒洋洋的了望。
领头的元军将领叫做察罕,是个蒙古族的千夫长。
他站在旗舰的船头,眉头紧锁地望着前方。
跑出来的哨船告诉他们白鸽寨被袭击了,这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将军,咱们要不要派几艘快船先去探探情况?”副将凑过来小声建议。
察罕摆摆手:“来不及了,逃出来的哨船说白鸽寨那边火光冲天,肯定是遭到了袭击。咱们得赶紧回去,不然阿里海牙大人那边不好交代。”
就在这时,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排黑影。
“将军!前方发现敌船!”了望手的声音从桅杆顶端传来。
察罕猛然抬头,然后让了望手看仔细。
只见五十多艘宋军战船正横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该死!”察罕暗骂一声。
他们现在距离宋军舰队还有不到十里,按照正常的航行速度,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后就会接战。
“传令全军,准备战斗!”察罕大声下令。
元军战船开始慌乱地调整阵型,船只之间此起彼伏地传来嘈杂的号令声。
长途跋涉导致元军疲惫,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不堪。
甲板上,士兵们手忙脚乱地系着皮甲的绑带,叮叮当当的盔甲碰撞声此起彼伏。
双方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缩短,仿佛两头即将厮杀的巨兽在试探着对方。
当元军舰队进入三百步距离时,回回炮的轰鸣声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石弹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大部分都偏离了目标,只有零星几发落在宋军战船附近,激起的水柱让船身轻微摇晃。
“这群蛮子,连炮都瞄不准。”宋军士兵小声嘀咕着,引来周围人会心的笑声。
回回炮装填速度很慢,而且元军战船上的回回炮数量并不多。
当双方距离缩短到二百五十步时,苏景瞻那挺拔的身影站在船头,手中令旗高高扬起。
阳光下,他的铠甲泛着冷冽的光芒。
“准备——”他的声音穿透海风,在每个宋军将士的耳边回响。
甲板上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士兵们紧握木锤,准备敲击床子弩的扳机,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重型手榴弹整齐的挂放在每根弩箭上,引线随风轻轻摇曳,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
“点火!”随着命令,火光在甲板上次第亮起。
“放!”苏景瞻的令旗如同一道闪电般劈下。
“唪!唪!唪!”五十艘战船的右舷同时爆发出令人耳酸的床子弩发射声。
两百多枚床子弩箭划破长空,携带着死亡的信使直扑元军舰队。
虽然在这个距离上,命中率不足两成,命中的弩箭几息后直接爆炸,把甲板上的元军清理一空。
而没命中的落入海中的则失去了效果,没有落入海中飞到元军穿透上空打偏了的,引信燃尽的重型手榴弹都化作了夺命的烈焰。
爆炸声此起彼伏,在元军舰队上空编织出一张死亡的网。
元军战船瞬间陷入火海。
船楼在爆炸中支离破碎,木屑与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惨叫声、爆炸声和木船解体的哀鸣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
察罕的旗舰首当其冲,高耸的船楼轰然倒塌。
他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甲板上,等他擦去脸上的血污挣扎着爬起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胆俱裂——他的舰队已经陷入一片混乱。
“这些该死的宋贼,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察罕捂着不断流血的额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苏景瞻冷冷一笑,沉声下令:“右舷床子弩再装填一次,全军前进,执行U型大回转!”
士兵们像上了发条的机器,飞快地转动绞盘。
短短几十秒内,床子弩重新上弦,装填完毕。
重型手榴弹再次挂上箭矢,引线在风中摇曳。
“点火!”
“放!”
第二轮齐射更加致命,距离缩短到不足两百步,命中率大幅提升。
元军前排战船遭受重创,甲板上的人影稀疏,大多已经倒下,再也无法站起。
宋军战船以完美的队形向前推进。
领头的战船率先右转,其余战船紧随其后,动作整齐划一。
“左舷炮手准备!”苏景瞻的声音再次响彻战场。
宋军舰队完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U型回转,将崭新的左舷火力对准了措手不及的元军。
第三轮打击如期而至,更加猛烈。
“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
一艘元军战船被数发床子弩命中水线,重型手榴弹在船体上炸出几个大洞。
海水疯狂涌入,转眼间这艘大船就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在海面上翻滚着沉入深渊。
更多的船只变成了燃烧的火炬,浓烟直冲云霄,遮天蔽日。
元军士兵们完全崩溃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恐惧驱使着他们纷纷跳海逃生。
有的船只慌不择路地调转船头,却在混乱中撞向同伴的战船,场面更加惨烈。
察罕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他这次带了50艘艨艟,水手也都是老兵,算是元军里最能打的一支分舰队,昨晚还在琼州海峡压着宋军主力打。
而引以为傲的舰队在短短片刻间就损失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不是在熊熊燃烧,就是在疯狂逃窜。
“撤!快撤!”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但这声音很快就淹没在爆炸声中。
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