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海峰不为所动,又是一挥手,叫赵守诚上前。
“赵知县,你把昨天的事情说一遍给王知府听听!”
赵知县把之前告知岳海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把书册交了出来。
王知府怒喝道:“好你个赵守诚,居然构陷同僚,在上官面前捧高踩低,你是何居心?”
陈巡检也躬身道:“请少保明察,这只是一面之词,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就诬告与我?”
“一面之词是吧,来人,把人带上来!”岳海峰大声喊道。
不一会,带上来两个管家模样的人和几个家丁,王知府和陈巡检一看,坏了。
原来岳海峰过来之前,早按照陈三虎的账册把和海贼联系的两个管家和家丁都先抓了。
江钲遣副将控制了南宁军州府,王知州和陈巡检根本没机会往外送信,这就被岳海峰依着册子抓了个正着。
这些奴仆都没用刑,一威胁就全部招了。
“你们两个,告诉我是谁安排你们去联系陈三虎的,在这大堂上吗?给我指出来!”
然后又低声说了一句,“千万别偷奸耍滑,须知命是自己的,别轻易被黑锅!”
管家和下人立刻分别指向自己的主人。
“住口!”王知州厉声喝止,但为时已晚。
岳海峰冷笑道:“王知州,事到如今,还有何话说?”
王知州见事已败露,突然变了脸色,冷笑道:“岳少保,你以为凭这些就能治我的罪?我乃朝廷命官,一州之主,要处理我也是要上报丞相做裁决的,你无权处置我!”
“是吗?”岳海峰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这是我从陈三虎老巢缴获的元廷文书,上面清楚记载着王知州如何说服陈三虎投降元廷,记载着你如何给陈三虎许下官位。背叛朝廷,通敌卖国,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王知州闻言,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几步。 陈巡检见状,立刻跪地求饶:“少保大人明鉴!都是王知州逼我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啊!”
“你这个卑鄙小人!”王知州怒斥道,“若非你贪得无厌,我岂会...” 二人顿时争吵起来,互相推卸责任,丑态百出。
岳海峰冷眼旁观,等二人争吵得面红耳赤,才一声断喝:\"够了!\" 大堂内立刻安静下来。
“王权、陈谦,你二人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勾结海盗,鱼肉百姓,甚至通敌卖国!今日本官代表朝廷,先行拿下你二人,待查明案情,上报朝廷定夺!”
王知州闻言,突然狂笑起来:“岳海峰,你太天真了!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就算你今日拿下我,明日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岳海峰眼中寒光一闪:“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你背后的人厉害,还是我岳海峰的刀快!”
说罢,他一挥手:“来人,将王权、陈谦押下大牢,严加看管!另外,查封南宁军州府,所有文书账册,一并封存!”
“遵命!”神武军士兵齐声应和,迅速将王知州和陈巡检拿下。
二人被押走时,王知州还在不停地叫嚣着:“岳海峰,你会后悔的!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岳海峰不为所动,转身对江钲道:“派人去各县通知,就说南宁军州暂由我神武右副军接管,以安抚民心。”
“少保,这样做会不会...”江钲有些担忧。
岳海峰摆摆手:“放心,我自有分寸。平时还到罢了,现在非常时期,朝廷派我来剿匪安民,抵御元军,我岂能坐视这些汉奸通敌叛国?”
江钲见状,不再多言,抱拳领命而去。
岳海峰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中,望着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天气闷热异常,可大堂内却是凉风习习,这种凉意不知是否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匾额上的金字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岳海峰嘴角微微上扬,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在此刻看来,竟有几分讽刺意味。
“明镜高悬”,朝堂之上,何曾有过真正的公正?
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勾心斗角之人,藏在官袍之下的肮脏手段,只怕是连“明镜”都照不清。
但今日,他岳海峰,偏要做那擦拭明镜的人。
“李知县,过来。”岳海峰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
站在一旁的李守诚浑身一颤,连忙上前两步,躬身道:“少保有何吩咐?”
岳海峰上下打量了李守诚一番,似乎要看透这个中年官员的心思。
半晌,他缓缓道:“李知县,你暂代南宁军州知州一职,好好给我查查王知州和陈巡检的违反乱纪之事。”
李守诚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
宜伦县知县到南宁军州知州,这是连跳三级啊!虽然是暂代。
这等好事怎会落到自己头上?
“富贵险中求啊!”李守诚心中暗道,面上不敢怠慢,赶忙拱手作揖,“遵命!下官必定不负少保重托!”
岳海峰微微颔首,踱步至窗前。
半晌,他又道:“给我好好查查这些通判、参军、签判、判官、推官有没有参与王权、陈谦案中。”
说完,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苏景瞻,“苏都统会配合你的。”
苏景瞻一身戎装,英气逼人,闻言上前一步,拱手道:“少保,遵命!”
待李守诚退后两步,苏景瞻这才低声附在岳海峰耳边,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慨:“王知州的话,您不必放在心上。那厮不过是狗仗人势,不管他身后是什么人。我神武军右副军上下,誓死追随少保!”
“我知道。”岳海峰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中带着几分锐利,他伸手拍了拍苏景瞻的肩膀,“无需担心,朝中自有公论。”
苏景瞻眼中闪过一丝崇敬。
“少保大人,王知州的亲信们都已妥善看管,下官已命人封存了他们的府邸,以防有人销毁证据。”苏景瞻补充道。
岳海峰点点头,目光扫过大堂内的各位官员。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官员,此刻个个垂头丧气,噤若寒蝉。
曾几何时,这些人在王知州面前俯首帖耳,唯唯诺诺,如今却不知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