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摇摇头，算了，比起母亲的卧室，她更想知道一些关于母亲的往事。
很快，车缓缓停在庄园大门前，陆淮之率先下车，然后贴心为顾南枝拉来后车门。
顾南枝深吸一口气，把手搭在陆淮之手上顺势下车。
“别怕乖乖，我在。”
觉察顾南枝情绪紧张，陆淮之轻声安慰她。
然而这一幕，全部落到对面温栖迟眼中。
温栖迟凌厉眼眸微微一眯，之前他没在乎这个男人，不过现在看来确实值得另眼相看，谁让他和顾南枝关系看上去异常亲密呢？
当然，温栖迟还只是在心里想想。
“跟我来吧。”
温栖迟走在前面，冷冷道。
穿过长廊抵达客厅，温栖迟让顾南枝和陆淮之先坐下，同时吩咐人去叫温家二老。
陆淮之看着佣人端来泡好的茶，歉意笑着，“可以换成果汁或者水吗？”
佣人一愣，先是去看了温栖迟脸色，确定温栖迟无异常后才点点头。
没多久，两道身影匆匆从长廊另一边赶来，温家二老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要是这样依旧精神抖擞，风采不减当年。
“瑶瑶的女儿……在哪里？”温老夫人率先开口。
见两位老人家过来，三人同时站起身，当然温栖迟是为了搀扶两人坐下。
等两人坐下，顾南枝和陆淮之才跟着坐下。
顾南枝说话的语气恭敬却不谄媚，“温老先生，温夫人，初次见面，我是慕听晚。”
话音才落，两位老人眼眶里盈满泪水，当年和二女儿闹的太难看，以至于她的两个女儿，二老只见过小时候的照片。
现在慕听晚站在这里，活生生站在这里，就像那时候的瑶瑶，漂亮灵动。
二老说不出话，只是一味“好，好，好。”
＊＊＊＊
等两位两人家平复好心情，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你姐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顾南枝又继续面不改色胡说八道，“姐姐工作忙，没时间过来。”
温老先生点点头，
“小迟说，你这次来是想见我们？”
顾南枝道：“嗯嗯，我对母亲以前的某些事比较感兴趣，或许能从二老这里得到答案。”
见顾南枝神情认真，二老也暂时压下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顾南枝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
“妈妈她……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你们知道吗？”
“什么？！”
“不可能！”
前者是温老先生，后者是温栖迟。
顾南枝倒是觉得不惊讶，如果温家人真的知道温舒瑶有病，就不会放任她在外面。
“我没有撒谎，虽然这件事，也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才从姐姐那里得知的。”
“怎么可能……瑶瑶她，一直是个健康的孩子。”温老夫人喃喃，这一刻的他们才意识到，兴许对这个女儿，他们，根本不了解。
或者说，是没机会了解。
“某些精神疾病是可以遗传给后代的，所以我也想问……您和温夫人，有没有曾经患过精神类疾病的问题？”
三人目光落到两位老人家身上，期盼他们说出最后答案。
温家二老认真想了想，随即脸色一僵。
见状顾南枝在心底叹口气，好了，实锤了，二老遗传给温舒瑶，而温舒瑶通过血脉传递给慕知予。
还有慕听晚，陆淮之在心底补充。
“所以瑶瑶去世，我们也算帮凶？”
温老夫人瞳孔骤然一缩，明显不能接受几年后顾南枝带来的讯息。
顾南枝抬手微微挡住嘴，“不是的，这是基因的选择，也是母亲的选择，除了她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话虽如此，但二老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尤其是温老先生，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部表情明显崩溃。
不得已，温栖迟只能叫人把二老扶下去平复心情，很快，客厅又只有三人。
顾南枝悻悻摸摸鼻子，
“不好意思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温栖迟摆摆手，“迟早会知道的事…比起这个，晚晚，能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吗？”
顾南枝浑身一僵，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装傻充愣，“啊，什么，我没什么情况啊。”
还想糊弄他？真以为这些年他这魔都三爷是瞎叫的？
“你说，这种精神疾病会遗传，而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至少能说明这个病遗传到你们两姐妹或者其中一人身上……而刚刚他要求换掉本该给你的茶，为什么？”
温栖迟眼睛一眯，“你说说，为什么要换掉呢，是你本身不喜欢茶还是说…你的身体不接受这类刺激性饮品？”
顾南枝：“……”
陆淮之：“……”
妈的，这人观察力堪称恐怖，她在容景珩那里一年半都没暴露的事，居然被温栖迟三言两语扒得干干净净。
“你是准备自己说呢？还是我去查呢？”
温栖迟直接上大招。
顾南枝这下真没辙，当时为了接近容景珩，不管是顾南枝还是慕听晚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都被抹的干干净净。
要是让温栖迟去查，那不等于自掀老底吗？
顾南枝蹙眉有些为难，
“是我，但也不严重，就是一点点……容易失眠，偶尔没精神，然后有时不太想动……不严重的，我一直有在积极配合治疗，是不是啊小陆？”
顾南枝手肘戳戳旁边神游的陆淮之。
而陆淮之被戳才回过神来，“啊？什么？哦哦哦，对的对的，枝枝她一直积极配合治疗，从来不需要人监督呢，舅舅你就放心吧，真没事。”
屁，要不是他盯着，今年都可以去给顾南枝上香了；一点不配合治疗，一个不注意人就跑没影了，抓都抓不住。
说完陆淮之就后悔了，不是他怎么一时嘴瓢跟着顾南枝喊舅舅呢？
陆淮之在心里捂脸，一个辉月首领，一个代理人，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两人，居然会栽在“舅舅”手上？
幸好沈沐柠他们不在，否则要被他们以这个为理由嘲笑好几年。
“真的吗？”温栖迟明显不信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