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迁徙城四圣筑根基 不周山残图引天雷下
第三节:残图引雷 不周图现劈私欲
却说浮城初定,四圣方欲祭天,忽见西北天际黑云翻涌,如万马奔腾而至。那云非比寻常,墨色中杂着金红纹路,隐隐似山川断裂之形。周瑜手搭凉棚望去,失声道:“不周山残图!此乃上古神魔遗物,如何流落人间?”但见残图展开如天幕,中央裂缝处渗出黑血,化作十二道金色榜文,随风飘至城头,上书“贪、嗔、痴、慢、疑、妒、执、妄、吝、暴、骄、惰”十二原罪,每字皆有斗大,笔锋如刀似剑,令观者心生寒意。
首道天雷应声落下,直奔魏之“权核”而去。但见金光中现出曹操虚影,头戴十二旒冕,身着赭黄龙袍,左手持“奉天承运”玉玺,右手握“专征之剑”,俯瞰城下道:“孤纵横天下三十载,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乃天命所归!尔等蝼蚁,安敢轻慢皇权?”话音未落,天雷已至,荀彧灵核挺身而出,化作青年模样,手持“屯田令”与“求贤令”,朗声道:“明公昔年屯田养民,此心可昭日月;今日若以‘天命’为借口,便是忘了初心!”
天雷与灵核相撞,迸发出万千火花,每朵火花中都映出过往场景:许田围猎时曹操代天子受贺、铜雀台落成时宴饮群臣、逼死荀彧时赐空食盒……荀彧见了“空盒”之景,面露痛楚,却仍挺身上前:“昔日某劝明公‘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今以此言自勉——权柄非为私器,当为民生所用!”言讫,“民魂鼎”中突现万千屯田客灵核,齐唱当年的《屯田歌》:“旱田变水田,荒土生麦莲;曹公虽英武,不如粟满仓……”歌声如潮水般漫过天雷,曹操虚影的龙袍竟被歌声褪成素衣,玉玺化作犁铧,专征剑裂为锄头,长叹一声消散于金光中。
第三道天雷专攻“痴名”,直取蜀之“义核”。但见诸葛亮灵核突然光芒大盛,竟分裂为二:一为羽扇纶巾、气吞山河的“武侯”,一为形容枯槁、汗流满面的“俗吏”。“武侯”朗声道:“北定中原,攘除奸凶,此乃臣之素志!”“俗吏”却叹道:“六出祁山,寸土未得,却让蜀中‘男子当战,女子当运’,此乃臣之罪孽……”
天雷劈下,“武侯”以《出师表》抵挡,“俗吏”则以《劝农令》相迎,二者竟自相攻伐。恰在此时,一位蜀地老妇灵核飘来,手中捧着一双千层底布鞋:“丞相啊,当年您路过咱村子,见老妇瞎了眼,特意让军医诊治;如今您却因‘功名’二字,忘了‘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说罢,以手中针线缝补分裂的灵核,针脚处竟渗出七彩光芒——原是百姓的“感恩之泪”所化。缝合后的灵核褪去了“羽扇纶巾”的仙气,却多了几分“荷锄田间”的烟火气,头顶“忠武侯”的光环碎作星尘,化作田间闪烁的萤火虫。
第七道天雷刻着“慢民”二字,劈向吴之“仁核”。但见孙权虚影乘楼船而至,身后跟着张昭、顾雍等文臣,大言道:“孤承父兄之业,保江东父老数十年平安,何慢之有?”天雷却如长眼一般,绕过孙权,直击其座下“士族席位”——但见无数吴地百姓灵核被拒于船外,皆衣不蔽体、面有菜色,而楼船内却金樽美酒、玉盘珍馐。
周瑜灵核见状,挥扇引出“吕蒙劝学”的记忆碎片:只见吕蒙在烛光下苦读《孙子兵法》,孙权在旁微笑道:“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涉猎,见往事耳……”碎片化作千万书简,每一页都写着“恤民”“薄赋”等字,竟将天雷劈出的裂痕填满。更有吴将吕岱的灵核现身,展示其“清身奉公,所在可述”的官箴,百姓灵核见状,纷纷献上“清廉米”“公正盐”,堆成一座“民心塔”,竟将天雷震得粉碎。
当第九道天雷击中“疑心”罪相时,迁徙城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众人俯身望去,竟见云端之下另有乾坤:一座金光璀璨的灵山悬浮其间,无数灵核被吸入山中巨炉,炉前站着若干神佛,手持刻有“因果”“业报”的锁链,正在炼化灵核。细观之,炉中竟有西方骑士灵核、东瀛浪人灵核、甚至异星生物灵核,皆在金光中痛苦挣扎。
庞统见状,怪笑一声:“好个‘众生平等’的灵山!原来竟是在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炼化!”诸葛亮羽扇微颤:“此乃平行时空的灵核,本应各安其道,却被强行‘归化’……”话音未落,一片唐僧袈裟碎片自天而降,其上“众生平等”四字已裂为“众牲平等”,可见灵山亦非净土。恰在此时,猪八戒的钉耙虚影突然在炉中显形,耙齿勾住一枚“自由灵核”,掷向迁徙城——那灵核落地化作一棵橄榄树,枝叶间竟传出不同语言的“和平”呼声。
九道天雷过后,不周山残图竟化作一面青铜古镜,悬于城头。周瑜以火扇照镜,忽见镜中映出自己在赤壁之战时,因“瑜亮之争”而暗生的嫉妒之心;荀彧照镜,见的是自己对“汉祚复兴”的偏执;诸葛亮照镜,竟看到五丈原上“再不能临阵讨贼”的不甘;就连庞统,也在镜中看到落凤坡前“吾道号凤雏,此处名落凤,不利于吾”的恐惧。
四圣相顾骇然,诸葛亮长叹道:“原来这‘盘古天雷’非是天罚,而是人心之镜!所谓‘原罪’,非是天生邪恶,而是执念过深,背离了‘民本’初心啊!”言讫,取来百姓所献的“宽恕酒”,洒向古镜,镜中戾气竟化作漫天春雨,润泽城下枯骨——那些死于战乱的士兵灵核,竟在雨中坐起,互相擦拭伤口,携手走向迁徙城。
第四节:四象归一 立新手印代王权
却说九雷过后,迁徙城竟“咔嚓”一声裂为四瓣:魏之“权”核化作青铜城堡,顶生荆棘,檐悬狼牙棒;蜀之“义”核裂为竹林茅庐,门前立着“非贤者莫入”的木牌;吴之“仁”核碎作水乡泽国,四周筑起高高的堤坝;晋之“篡”核则成了一片废墟,唯有断壁残垣上刻着“天命所归”四字。四圣欲上前修补,却见裂缝中涌出黑色雾气,雾气中传来司马懿的冷笑:“人心本就各怀执念,岂是人能强合的?”
正危急间,忽闻天际传来“俺老猪来也”的喊声,但见祥云缭绕处,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踏云而至,身后跟着一群扛着锄头、背着粮袋的“食神灵核”。庞统见状,笑道:“天蓬元帅怎的改行当农夫了?”八戒晃着大耳朵道:“当年在高老庄,俺学会了耕地;在天竺国,俺学会了种稻;如今嘛——”说着将钉耙往空中一抛,那耙竟化作万顷良田,“俺要让这天下,处处有饭吃,人人无争斗!”
但见钉耙所过之处,魏之“权城”的荆棘化作葡萄藤,狼牙棒变作晾衣架;蜀之“义庐”的木牌碎成木柴,生起煮饭的炊烟;吴之“仁堤”轰然倒塌,化作灌溉的水渠;晋之“废墟”中长出麦穗,将“天命”二字埋在土下。八戒又取出净坛使者的紫金钵盂,盛满各地美食:魏地的烤麸、蜀地的麻婆豆腐、吴地的莼菜鲈鱼,大喝一声:“都来尝尝!吃饱了,就不琢磨着抢地盘了!”食神灵核们敲着锅碗瓢盆,唱起《劝食歌》:“一根面,连三江;百样菜,共一筐;吃得肚子圆鼓鼓,哪有闲心打胜仗!”
四圣趁势施法,将四瓣残城聚于中央。诸葛亮取出百姓灵核所献的“百家土”——有魏地的黄土、蜀地的红壤、吴地的黑泥,混合成“共生之土”;荀彧以百姓的“讼状”“请愿书”为砖,周瑜以“民谣”“渔歌”为瓦,庞统更绝,将自己的“求官自荐书”撕成碎片,化作城墙上的装饰花纹。
最奇的是城砖上的图案:非是龙凤麒麟,而是万千百姓的手印——有农夫的茧手、织女的纤手、书生的执笔之手、匠人握凿之手。当最后一块砖嵌入时,天空突降五彩雨,每一滴雨水中都映着百姓的笑脸。诸葛亮轻抚城墙,叹道:“昔日秦王筑长城,以民脂民膏为基;今日我等筑此城,以民心民愿为墙——此城永不倒,因民心永不散也!”
却说司马昭混入晋之“篡城”,本欲趁机掌控灵核,却被一群孩童灵核拉住:“大哥哥,陪我们玩‘过家家’嘛!”不由分说,给他戴上用荷叶编的“官帽”,塞了个木牌,上写“为民请命官”。孩童们有的扮成“卖炭翁”,有的扮成“织锦妇”,围着他喊:“青天大老爷,炭被官差抢了!”“大老爷,织锦钱被克扣了!”
司马昭起初不耐烦,却见孩童们眼中满是期待,忽忆起自己幼年时,也曾在洛阳街头见过卖儿鬻女的惨状。心下一软,竟真的蹲下来“审案”:“炭被抢了?那官差为何抢炭?”“因为要给司马王爷的新宫殿取暖!”孩童们七嘴八舌道。司马昭如遭雷击,想起父亲常说的“天命在吾家”, 感到一阵羞愧。他取下“官帽”,郑重地给每个孩童作揖:“是我司马家对不起百姓……”话音未落,身上的“篡逆之气”竟化作蝴蝶飞走,孩童们欢呼着给他戴上一朵野花,喊他“好哥哥”。
司马懿在云端目睹这一切,咬牙切齿,取出“天命残卷”掷向迁徙城。那残卷展开如长河,“君权神授”“天无二日”等字迹化作金甲神兵,手持“三纲五常”刀、“五德终始”枪,直扑城头。四圣正欲迎敌,却见城上百姓灵核纷纷升空,化作璀璨星河,每颗星星都刻着“民”字,汇集成滔滔洪流,卷向“天命残卷”。
但见“民”字星河所过之处,“君权”神兵的甲胄碎成齑粉,“神授”二字被冲得模糊不清,最终化作“民授”。司马懿目眦欲裂,却听城下传来百姓的齐声高呼:“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若有命,便是让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喊声中,“天命残卷”碎成万千纸片,每片纸上都显露出不同的字迹:“耕者有其田”“医者不藏私”“学者无贵贱”……
迁徙城最终落成,城门上挂着两块匾额:白天显“共生之城”,夜晚现“无主之城”。城心立起一座“无冕丰碑”,碑身空无一物,却能映出每个驻足者的内心——善者见繁花,恶者见荆棘。四圣绕城一周,诸葛亮对周瑜笑道:“公瑾当年说‘既生瑜,何生亮’,如今可知,天下最该‘共生’的,是你我这样的‘对手’?”周瑜亦笑:“孤只恨‘既生民,何生王’!”
司马懿败退回府,望着掌心未愈的“非王非霸”伤痕,忽命人取来犁铧,将“天命罗盘”旧址翻耕为田,播下从迁徙城带回的麦种。司马昭见状,奇道:“父亲这是……”司马懿望着远方浮城,叹道:“世人皆以为老夫在争‘天命’,却不知老夫争的是‘人心’——如今看来,人心所向,便是新的天命。”
是夜,迁徙城上空出现“共生星座”,比之诸葛亮的“祈年星图”,多出了代表“食”的天蓬星、代表“童”的儿戏星。
更奇的是,星座中竟有一道流星划过,坠落在“无冕丰碑”前,化作一块石碑,上刻:“凡王霸者,皆过客也;唯民心者,永恒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