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不是掌教天师吗?张天师不管实务,我父亲就算是天师府第一号实权人物了,有什么不痛快的?
看着我和韩梦柳疑惑的眼神,阿云说:“你们还小不懂,天师府本来是没有掌教天师的,由十大天师各管一摊。后来由于十大天师争权夺利,再加上志德天师本来就是邪宗内奸,暗中下手,挑起内讧,最终十大天师死的死,走的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志明、志仁两位。张天师没办法,这才把钟城隍的父亲从终南山请过来担任掌教天师。等钟城隍继任掌教天师时,还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府中那些高阶天师根本不服她。虽然明面上不敢不听命,暗地里办事时就各种使绊子。好在后面师父来了,再加上吕天师、娄天师也站在钟掌教这边,老黄也支持她,她才慢慢站稳脚跟。
“钟掌教去世后,因为师父在除去邪宗大头目师冉时立了大功,张天师任命师父担任掌教天师,当时他才三十岁。现在这十大天师,都是在志明、志仁两位天师退下后提起来的,年龄都比师父大,资历也比他老,对师父任掌教天师心里都不服气,只是碍于这是张天师亲自任命的,才不敢说什么。但这些年来,师父办事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得心应手。”
说到这儿,阿云瞪了我一眼,“偏偏你小子又不争气,到处给师父惹事,这次让其他天师抓到把柄,自然要大做文章。”
韩梦柳忿忿地说:“就算他们和师父闹别扭,干嘛要说无咎哥哥杀人偷东西?”
阿云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贝贝是冤枉的?只是都不愿意说破罢了。他们早就想找师父的错,这种机会怎么肯错过?”
我顿时一阵羞愧,我一直以为父亲在天师府位高权重,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何况我自出山以来,结交邪宗人物不少,可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我收服,没有一个交给天师府,也难怪其他天师对我有意见。
韩梦柳怒道:“所以他们就要给无咎哥哥扣一个杀人窃书的罪名,想置他于死地?”
“这倒不至于。”阿云摇摇头,“他们只是想借机给师父一个难堪,但张可大天师大事录是在贝贝手上损毁的,郭松仁是在他面前死的,这没有冤枉他吧?”
我说:“就算这些事是我做的,那我出面顶罪,大不过我不在天师府待了,他们能把我父亲怎么着?”
阿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别忘了天师府还有邪宗的内奸,就算其他天师不想把师父怎么样,这个内奸肯定是想把师父推下去的。”
我说:“云朵姐姐,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阿云说:“我就是担心你和梦梦一时冲动才来的,府里的事你们先不要管了,师父自有安排。至于你们嘛,师娘去找无瑕,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师父担心的很,你过几天能动的时候,赶紧去找找师娘。”
第二天一早,我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韩梦柳在门外和陈静阳说话的声音,我听了听,却是陈静阳要进来,韩梦柳拦着门不让。
我试着动了动,伤口的疼痛已经减弱了许多。我慢慢地下了床,拉开门走了出去,“梦梦,我起来了,快请陈天师进来。”
韩梦柳一回头,“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下。”
被韩梦柳抱到床上,我说:“陈伯伯,恕我不能站着了。”
陈静阳一挥手,刘松涛和苏松明把手里抱着的几个盒子放到桌子上,“贝贝,你这次受伤不轻,这是一点补品,伯伯送你补补身子。”
我说:“谢过陈伯伯了,只能怪我学艺不精,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看看陈静阳手里的几张纸,“陈伯伯此来,还有其它事吧?”
陈静阳摆了摆手,刘松涛和苏松明退了出去。陈静阳说:“按理说,你现在伤重,我本不该在此时来。但事关天师府安危,我不得不来。”
韩梦柳“哼”了一声,陈静阳装作听不到,把手里的几张纸放下,“这里没有外人,我就不念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这是张天师的决定,我们只能服从。”
韩梦柳忍不住说:“不就是想把无咎哥哥赶出天师府嘛,放心,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今天就搬出天师府。”
陈静阳“呵呵”一声,“梦梦想哪里去了,贝贝只是不再是天师府弟子,但你还是。而且左掌教也住在府里,贝贝自然可以在这里住着,何必急着搬走呢。”
“不搬走留下来等别人来杀无咎哥哥吗?”韩梦柳黑着脸,“无咎哥哥不是天师府弟子,我也申请退出,这地方我不住了。”
“梦梦,别胡说。”我伸手拉住韩梦柳,“陈伯伯,梦梦是心疼我受伤,说的气话,你别介意。”
韩梦柳刚要说话,我轻轻捏了她一下,她看看我,嘴动了动,不再说话。
我说:“陈伯伯,你回去告诉张天师,我这次犯错,天师府对我处罚,我认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郭柏仁射我一箭,虽然违反了天师府规定,但事出有因,还请陈天师不要重罚他。”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陈静阳点点头,“左掌教也是这个意思,我还发愁怎么向你开口呢,既然你也这么想,我回去和其他天师商量一下,对他稍加处罚就行了。
“至于你,先静心养伤,以你的修为,只要假以时日,迟早有重回天师府的那一天。”陈静阳站起来,“我去找张天师汇报郭柏仁的事。”
“假仁假义,我看天师府的内奸就是他。”看陈静阳走远了,韩梦柳在背后盯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
“不一定,我觉得真正的奸细还隐藏在后面。”我拉过韩梦柳的手,“收拾东西吧,咱们准备找我母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