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只好吹灭屋内的烛火,去问江若。
江若的屋里也点着烛火。
他睡了一天了,现在没有睡意,正坐在屋里面在缝小衣服。
“有针线吗?”孙海敲了敲门,在屋外问他。
“有。”江若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应了一声。
孙海推门进来。
江若翻了翻桌上放着的圆簸箕筐,给他找出来针线。
这针线还是嬷嬷装进他的包袱里面的。
赵家一家都是汉子,哪里是会缝缝补补的。
家里面自然没有针线。
孙海接过针线,仔细一看,发现线所剩不多,根本不够缝衣裳,问他,“就这么多线?”
“就这么多。”江若如实说。
“这也不够做衣裳!”孙海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做衣裳?”
“嗯,赵岐在镇上买回来两匹布,让给家里人做衣服。”
“那等货郎来,咱买了线再做吧。”江若提议说。
“货郎啥时候来?再过几日就该收稻谷了,家里面可是有三亩水田呢!”
孙海本就是双河村的,对谁家里有多少地,知道的门清。
他不说,江若还不知道家里面还有三亩的水田。
他就去玉米地里看过。
水田还没去过。
“我也会做衣裳,咱们两个人,做的快的。”
江若这样一说,孙海不急了。
两个人到底比一个人赶着忙活强的多。
“你看,我给娃娃做的衣服成吗?”江若把线头剪了,轻轻拿起。缝的那件小衣服,递给孙海看。
“成吧,我也没做过小衣服。”孙海接过小衣服,仔细端详着。
“那你说我走线走的对吗?我看着不太齐整。”江若凑过去,指着衣服上的缝线说。
孙海拿着小衣服,手指轻轻指了一处,“是这儿没走好。”
江若定睛一看,还真是这里没走好。
俩妯娌朗坐在一起改衣服。
屋外。
赵砚洗碗洗到一半,宋禾几人相继就来了。
赵砚从灶屋出来,招呼赵尧,“洗碗!”
赵岐也从灶火前起身,看了一眼赵尧,“烧水!”
赵尧看看自己大哥看看自己二哥,认命的进来干活。
几个汉子站在赵家院子里的石磨碾子处说话。
“林川,你说。”赵砚看了看林川。
林川便和几人说了苦秄。
不过,现在价钱已经涨到了七十文一斤,比起告诉赵砚的,又涨了十文,估摸着还要涨。
关键是,这收购的还是不用晒干的新鲜苦秄。
“咱山上有吗?”赵赫手里面拿着苦秄打量。
这药材价这么高,几人听了都心动了。
“有。”赵砚说,“这苦秄树是连成片的,不过不常见,赵岐只碰到过一次,现在也记不清地方了。”
“山上既然有,不会只有一座山上有,咱多跑跑山,一定能碰到!”万山说。
他起的房子式样新,是照着镇上的青瓦砖房起的,花费的多。
房子起来后,他手里面的银子就该一分不剩了。
他还想着给万重买个娃娃养大呢。
他知道万重不会再嫁了。
一个哥儿过,在村里肯定要受欺负。
有了娃娃傍身,日子也能好过,也不至于孤独。
“那咱就干!”赵砚说。
“干!”赵赫应道。
几人看向宋禾。
他最是不缺钱花的。
“干!”宋禾说。
他不缺银子,可他不想在家待啊。
家里的那个祖宗他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竟然捅他心窝子。
他心里面怎么好受?
进山也好,把家都给宋嘉照看,让他明白明白自己的不容易!
几个汉子合计后,就散了。
赵尧已经烧好了水。
赵岐拎着空水桶去提了一桶,赵砚也拎了一个水桶去提了一桶。
“也给我留半桶呀!”赵尧看着着急的说。
“你个汉子要什么热水?井里打一桶水洗洗得了!”赵砚头也不回的说。
“大哥,我还病着呢!”赵尧强调。
“那再烧一锅!”
说着,赵砚提着水桶进了屋。
赵砚进来后,孙海便起身走了。
他一走,赵砚就偏头问江若,“他来干嘛?”
“我们缝衣裳呢,哥儿的事汉子别问。”
赵砚笑了笑,宠溺的说,“好好好,汉子不问!”
随后又温柔的说,“好夫郎,赶紧洗洗睡吧。”
现在,赵砚就怕他睡得少。
他的身子,可是半点儿都不能轻视。
次日,一大早上,赵砚就起了。
他起来把灶里的火烧着,江若和孙海相继都起来了,往灶屋进。
“都歇着!”赵砚看到他们的身影,冲他们两个哥儿说。
两个哥儿同时停下步子。
江若进来灶屋巴巴的看着他忙活。
孙海去喂了喂兔子和羊。
早饭是赵砚做的,他炖了一锅鸡子肉,又热了一篦子白面馒头。
赵砚这次炖的鸡子炖好了,火候掌握的也好,味道虽然不怎么样,胜在能入口。
一家子吃了早饭。
赵砚就跟他们说要进山的事儿。
他也是个能瞒的。
事到临头了才说。
“去几日?”江若看向自己汉子问。
平时进山就进山了,汉子绝不会特意跟他们说。
江预感到这次汉子进山跟往常不一样。
亏的他一直瞒到现在,早上还这么殷勤,这汉子蔫坏了!
“进山进的深,要看情况。”赵砚说的含蓄。
这次进山,估计要好些天。
除了跑山外,还要花费大量的功夫去摘,什么时候能回来,是个未知数。
江若心中有些失落,不过也是一转而逝。
“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好好的回来。”
“自然。”
赵砚看着他,自然也看出了夫郎对自个儿的不舍,心中也是不忍,“你在家里别操劳,有什么活不关紧的就留着等我们回来再干,要紧的赵尧能干让他干!”
“我晓得的,大哥!”赵尧仰头说。
他也是一个中用的汉子!
大哥二哥不在家,他会顾好家里的!
赵砚嘱咐完江若,又嘱咐孙海,“老二家的,你哥夫身子不利索,你多帮衬。”
孙海点了点头。
汉子不在家,自然该另提别论。
何况昨晚上,赵岐都跟他说了。
他敢不答应?
汉子真能磨死他!
想着,他的清油也只剩下半罐了。
赵岐要的勤,一到床上跟牛似的,使不完的力气。
他每次都撑得难受!